第22章</p>
修补栈桥</p>
嫣素几乎彻夜未眠，她不知道自己走后，灯草会些什么，也不知道萧言锦知道真相会怎么处置自己？胡思乱想一整夜，熬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起来后，人也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p>
莺红与嫣素住一个院子，见她没出去，便过来坐坐，打趣道，“妹妹今日怎么不出去逛园子了？”</p>
嫣素按了按额头，“昨晚没睡好，现在头还有些晕晕沉沉的，身子乏得很，不想动。”</p>
莺红笑道，“听昨晚妹妹在王爷屋里呆了许久，怕是服伺王爷太累了吧。”</p>
她这话有调侃，也有试探，嫣素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掩饰的笑了笑，丫环秋月这时候跑进来，一脸兴奋的冲她，“姑娘，福伯来了！”</p>
嫣素猛的站起来，脸色发白，难道是肃王的处置下来了？</p>
话间，福伯进了门，后头还跟着两个丫环，一人捧着布匹，一人捧着漆红色的匣子。</p>
福伯喜笑颜开的看着嫣素，“昨晚姑娘受累了，姑娘服伺王爷有功，这些都是王爷赏姑娘的。”</p>
嫣素愣住了，难道肃王真醉糊涂了，信了灯草的话，以为和她发生过什么？</p>
福伯继续，“这是一匹上好的烟萝绸，王爷给姑娘做身新舞裙再好不过，还有这个，”他打开丫环里的漆红匣子，里头是一对金镶红宝的发钗，“姑娘绝世容颜，配上这对镙丝赤金红宝发钗，想必更添风采。”</p>
嫣素识货，知道烟萝绸是贡品，只有皇家才有，世面上根本买不到，那对镙丝赤金红宝也是价格不菲，赏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看来肃王定是信了，这对她来是好事，有了肌肤之亲，她再去见肃王也就不显得那么唐突了，不定还能等到一个真正的侍寝会。</p>
嫣素有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狠砸了一下的感觉，福伯走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细细的摩挲着布料子，总觉得像做梦一样。</p>
莺红笑着，“恭喜妹妹，得愿所归，看来那传闻也不尽实。”</p>
嫣素看得出来，在福伯来过之后，莺红的笑就显得有些勉强了，都是女人，她明白莺红的落差，只当瞧不出来，，“自古阴阳调和，倌再好看也是男人，和真正的女人不能比，王爷自是知道这一点，就算熊掌和鱼可皆得，可谁是熊掌，谁是鱼，王爷心里有数。”</p>
莺红笑，“那自然妹妹是熊掌，灯草是鱼了。”</p>
嫣素道，“依我看，若是姐姐上点心，灯草大约连鱼都不是了，到时候我们姐妹一起服伺王爷，岂不是好？”</p>
莺红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下去了，按嫣素的意思，便是上心，她也不过是条鱼，岂能跟嫣素的熊掌相比，不过侍了回寝，就觉得高她一等了么？她不冷不热的，“姐姐不比妹妹，大概没那个命吧。”</p>
嫣素知道莺红有些不高兴，但她不在乎，肃王的赏赐给了她底气。这种事瞒不住，肃王府的下人们应该都知道了，对她的态度也会不一样了吧，尤其是那个灯草一想到灯草拦在她身前，强硬的逼退她的样子，她就气不到一处来。</p>
不过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她得拿捏好分寸，让肃王高看她一眼，沉得住气，才能笑到最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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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提防着灯草，对她的举止时常感到不解。她虽跟着肃王，却从不近身，总是隔着一些距离，他侧头瞟一眼后头瘦的身影，纳闷道，“不是要打探消息么，隔那么远，怎么偷听王爷话？”</p>
萧言锦微微扯了下嘴角，负站定，不远处的灯草便也站定了。</p>
萧言锦，“过来。”</p>
灯草大步流星走过来，“王爷有何吩咐？”</p>
“为何离那么远？”</p>
“主子话，做下人的理应离得远一些。”</p>
萧言锦眼里浮起一点浅笑，看了冷锋一眼，没什么，接着往前走了，等拉开距离，他侧头一瞟，灯草依旧隔着相同的距离慢慢跟着。</p>
冷锋，“这个灯草真让人猜不透。”</p>
别冷锋，萧言锦也看不透这个沉默清秀的厮。他出生天家，看多了阴谋阳谋，又经历过大大的战争，自认为阅人无数，看人是有几分眼光的，他能看穿温容的心思，但他看不透灯草。</p>
他知道温容送进来的这个人必有过人之处，可观察了这么久，灯草的过人之处，他愣是半分没瞧出来？所以灯草要干什么，他便让她干，灯草不提出要走，他也不要求她离开，越是不解，越是好奇，反正他如今落得一身轻闲，有这么个人让他好奇，也算是打发一下无聊的日子罢。</p>
萧言锦沿着栈桥往湖心岛去，他原先散步，总是冬生跟着，那是个殷勤的子，会时不时问上一句，“王爷口渴么，奴才去取凉茶来？”</p>
“王爷走了许久，到前面的亭子里坐坐吧。”</p>
“王爷，起风了，还是回去吧。”</p>
诸如此类，对一个奴才来，这是应份的事，但他似乎更喜欢灯草的沉默，没人打扰，听听风声，听听虫鸣便足矣。</p>
灯草见萧言锦在湖心亭里赏荷，她便站定了，脚落下去的时候，感觉脚下的木板有些松动，再轻轻踩了踩，果然是松动了。最近湖里荷花开得好，肃王经常过来赏荷，若是不心踏空就麻烦了。她悄悄用指甲在木栅栏上做了个记号，想着呆会儿过来修补一下。</p>
萧言锦往回走的时候，灯草立在木栅栏前认真的看着，见萧言锦并没有踩上那块松动的木块，心里松了一口气，等他走远了，才慢慢跟上去。</p>
回去后，萧言锦在后院练剑，灯草便找冬生要了锤子和钉子，自己跑到湖心岛的栈桥上去把松动的木板钉结实。她专心专意做事，并不知道有人偷偷跟着自己，在树后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p>
萧言锦练了半个时辰，出了一身汗，正好冷锋进来，他把剑往冷锋一抛，准备去洗澡，听到冷锋，“王爷，灯草在栈桥上敲敲打打，只怕没安好心。”</p>
萧言锦眉一扬，“是么？那就去看看，他安的什么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