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带“臣必不负皇恩，定把相</p>
“不如,赐个清字吧。沈清，你看如何？”</p>
沈清怔愣，双眸一凝,这人是故意的,他定是知道她的身份。可他是从何得知的？沈清迅速搜寻了一遍记忆,还是想不起来任何与二皇子交集的片段。</p>
她轻启薄唇：“激浊扬清,甚好。感谢二皇子赐清字,沈某,感激不尽。”</p>
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但也算是帮她正名了，这句感激是出自真心，从此,她不再以哥哥的身份活着,她是沈清，金科状元沈清。</p>
谁女子不如男儿,只要给予同等的会，照样能光耀门楣,她要再努力一点,彻底为女子正身。总会有朝一日,脱去这男儿衣袍,不受偏见地着对襟襦裙在朝廷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p>
皇上眉开眼笑地道：“两袖清风，清源正本，清字甚好。来人,拟圣旨，封沈清为金科榜首，正六品,翰林院修撰。”</p>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看来皇上这是将沈清往首辅路上培养，如此重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殿内众臣纷纷对这位新任状元郎另眼相看。</p>
沈清上前跪拜：“卑职谢主隆恩，不过皇上，卑职惶恐，难以胜任翰林院一职。”</p>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还有人不想去翰林院的？</p>
皇上诧异地哦了一声，问道：“那沈状元想在何处就职？”</p>
沈清双加额，抵在地砖上，道：“禀皇上，卑职想去御史府。”她得先把哥哥的死因调查清楚，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p>
“这御史府就这么好？你们一个状元两个状元都往上凑？”皇上略有不悦，“你可知进入御史府得先从巡按使做起？”</p>
巡按使，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且事务繁杂，得天天在各处地方巡逻，坐不住班，沈清等的就是这个，她一直想不明白哥哥是在哪里中的箭。</p>
如果那失踪女子是在私宅中的毒箭，那哥哥当天夜里去了清宴坊，寅时回到家，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去往郊外的私宅，只有清宴坊和家的这段距离中会是哥哥的中箭位置，可在这段路程中每百步就有侍卫，暗中观察鬼鬼祟祟之人。</p>
只有当上巡按使，才能在汴京的各坊内来去自由，到时候查案会更方便。</p>
沈清垂眸道：“不怕皇上笑话，先父从管教甚严，出门次数屈指可数，长这么大，我还没踏平过咱城内每条大街巷呢，所以打懂事以来卑臣就有一颗出门遛弯的心，还望皇上成全。”</p>
程彻已经发现了，沈清一谎，她的神色和语气都不会有起伏，但耳尖会发红，好似要渗出血来。现下从侧边看过去，那耳边先替她臊得慌，程彻抿唇勾了勾笑。</p>
皇上原本还对沈清的抗旨略有微词，现下倒被逗乐了，总归t还是个孩子啊。他道：“也罢，状元郎本身就有选官职的权利，想必你也早已想清楚，郑就不再过多勉强，那就着这样定下吧，程爱卿，可得好好管教着啊。”</p>
程彻上前，垂首下的眼眸是不出的温柔：“臣必不负皇恩，定把相待沈状元。”</p>
把!此话落入沈清耳中，竟添了几层旖旎地意味，她的脸倏然一红。</p>
皇上看到百官和睦，更是满脸欣慰。剩下的事一一交代清楚之后，在酉时三刻方彻底结束殿试。</p>
暮色四合，沈清走下如意踏跺，候在台阶一旁，想等等程彻，毕竟入了御史府，他以后就是她的大人了，她虽在御前求了此官位，但还是想看看他乐不乐意。</p>
“在等我么？”</p>
沈清擡眼，是会试考场上疯狂跟她对答案，此次殿试的探花，魏琥。</p>
她往后看去，程彻和宋屿皆被宋徽叫住，什么“大丈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时不时从不远处传来，他被罚站了，要求另两名好兄弟也一起陪同。如此熟悉的话，哦对，他在那次结拜上也过。</p>
沈清怕宋徽留下她，赶紧趁他还未注意到，对魏琥道：“是，在等你，宫门快下钥了，我们快走吧，边走边。”</p>
魏琥并排往前走着，拂了拂衣袖，道：“还算你有点良心，不过这什么狗屁国师啊，还我是状元郎，结果竟是文则兄你。我想不通你和妙字有何联系。”</p>
沈清暗忖道，人家国师也没明着您是状元郎啊，何况他算的还是蛮准的，妙，拆解成少女，多妙！这被冤枉大发了。不过魏琥这人，心肠耿直，藏不住事，有什么便什么，和这样的人不可过于交心，但打交道倒是不累。</p>
她掩唇，心翼翼地提醒道：“听闻皇宫内到处都有眼线，特别是对国师的大不敬，极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皇上又对国师如此器重，苗然兄还是心些好。”</p>
魏琥赶紧捂住口鼻，四处打探了一番，低语道：“文则兄得是，是我大言不惭了，今日无论如何，还是恭喜你夺得魁首。”</p>
沈清道多谢，又试探问道：“我看太子对苗然兄很是看重，日后必定能鹏程万里，前景比我乐观得多，到时候我还得仰仗苗然兄才是。”</p>
魏琥被这几句夸得有些飘飘然，笑道：“都是借了家父的福。”脱口而出又觉失言，“文则兄定不是那大嘴巴之徒，当初取诺于你，等我飞黄腾达之时，定罩着你，决不食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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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京府尹和太子有所关系，难怪能请得动国师算卦了。这朝中风谲云诡，看不见的盘根错节，全靠利益相连。</p>
两人交头接耳的身影并着恢宏额落日，一同扎进了殿门外罚站三人的眼里。</p>
程彻蹙着眉头，宋屿摩挲着扳指，皆不发一语。</p>
边上罚站的大兄弟倒是一脸喜气：“不知道沈清是不是断袖，从后面看，和魏琥倒也挺配，过几天三哥的生日宴上，找戏班子来唱一出，状元与探花那些不得不的故事，必能名声”</p>
“闭嘴。”</p>
“闭嘴。”</p>
另两人同时发声，默契达到了史无前例的统一。</p>
程彻和宋屿互看了眼，剑拔弩张。</p>
宋屿眼眸微沉，道：“程大人借一步话？”</p>
程彻颌首，比示意二殿下先走。</p>
两人就撇下了还在罚站的宋徽，踩着斜阳余晖大步迈下了台阶。</p>
程彻先开了口：“二皇子怎么提前回来了？”</p>
这话皇上也问过，当时宋屿是为了不错过殿试，这必是一方面，深层的原因</p>
果然宋屿低语道：“来娶沈清，阻止她参加殿试，但还是晚了一步。”</p>
程彻心中已有预判，就冲道炎作为肃王的贴身暗卫，却保护着沈清这事，就明宋屿和沈清关系不一般，那天戳破她的女儿身后，想问来着却被宋徽的不速前来打断了。</p>
倒没想到宋屿如此坦然地出了他的目的。</p>
虽是晚春了，风吹在身上也暖暖的，但程彻的眉目间像是添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他单刀直入地问道：“二殿下和文若是什么关系？竟知她身份？”</p>
文若？宋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醒过味来道：“救命之恩。你呢？”他挑了挑眉，程彻竟然知道沈清的字，看来道炎书信上所的“两人水火不相容”并不准。</p>
程彻看宋屿一时微怔，方缓了缓心绪，这两人，似乎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要好。他唇角微勾:“好巧，我也被救过，但我们是生死之交。”</p>
还一起骑过马，破过案，掉过水，想必这些宋屿都没有，程彻心中大悦，竟有些自矜的骄傲。</p>
宋屿看不得这副人得志的嘴脸，转移话题问道:“那事，调查得如何了？”自是指军衣造假案。</p>
程彻肃了肃脸色，回道：“有些眉目，但不宜在此详，待沈清来御史台赴职之日，您可以以道贺的由头，我们商议一下。”</p>
两人又洽谈了几句，前面刀光剑影的幼稚对话才划了过去。</p>
这人一旦起了做媒的念头，就完全停不下来，见到根草就想配朵花上去。</p>
宋徽看着自己的亲哥和程彻远去，虽一时愤慨他们的不仗义，但看着两人身形挺拔，珠联璧合的背影，这不比刚刚状元和探花更配么？</p>
而且这两人他都熟悉，这么大年纪了到现在皆未娶妻，很难不是在为对方做准备。</p>
他还记得两年前宋屿首次作为主帅，打了胜仗回朝。他知哥哥不稀罕金银珠宝，一时高兴，就精挑细选了十名环肥燕瘦的女子送到了肃王府，想让哥哥开开荤，连父皇和母妃都夸他此事办的妥帖，谁知他竟丝毫不领情，还被宋徽鞭抽得满地求饶，十天都下不来床。</p>
现下想来，这是没送到哥哥的点上啊。</p>
看看这两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实乃绝配。哥哥好不容易回来，没有会也要创造会，如何创造，就得看他了，计上心头，越想越自得其乐。</p>
月爬树稍，银如钩。</p>
宋屿刚下马往肃王府内跨入时，寒眸一缩，身上立马笼现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谁？出来！”</p>
府门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照出一魁梧大汉的身影。</p>
道炎执行囊向前，眼底竟有些泪光，十分隐忍地道：“二殿下，我被沈姑娘赶出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