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抬起脸。</p>
嗓音软甜无辜：“怎么啦？”</p>
她眨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娇态略有懵懂。</p>
她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扯开她。</p>
又为什么那么凶地喊她。</p>
沈战梧对上女孩的双眸，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此时晦涩地卡在唇间。</p>
胸膛发涨。</p>
耳边隆隆的心跳声越来越大。</p>
而两人拉开的距离并不远。</p>
依旧很近。</p>
近到呼吸浅浅相融交缠。</p>
女孩倚坐的臀侧隔着被子紧紧贴着他的大腿，细白的指还搭在他臂上。</p>
指尖微微凉。</p>
处处都是她对他的依赖。</p>
她一个性子这么软的姑娘，独自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能让她亲近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p>
沈战梧想到这，黑沉的眸子倏然一软：“别这样，让外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p>
阮青雉轻声问：“你不喜欢我抱你？”</p>
沈战梧神色不太自然，薄唇微抿：“只是不太习惯，以后”</p>
阮青雉忽然靠近，软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耳侧，抢先一步道：“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再抱你，就像刚才那样，好不好？”</p>
又慢又软的话音，仿佛不是在征求。</p>
而是邀请！！</p>
沈战梧瞳孔震颤，大用力攥紧被角。</p>
心跳失衡。</p>
如同那些凌乱的褶皱。</p>
其实从阮青雉扑进他怀中时，沈战梧的耳尖热度便不断攀升。</p>
只是在这一刻，已经红透了。</p>
沈战梧再次耐着性子，伸攥着女孩细细的臂，把她拉远一些，不动声色地避开这种话题。</p>
“谢谢你特意为我熬粥。”</p>
阮青雉盯着男人红通通的耳尖，软声道：“我也谢谢你为我准备的午饭。”</p>
沈战梧瞥了眼茶几，顿了顿，到正题上：“你哪来的钱？”</p>
他给她两块钱。</p>
去掉澡堂里的花费，应该还会剩下三四毛。</p>
可这些余额不足以支撑她买这些东西，来为他熬一碗粥。</p>
当那盒沉甸甸的粥塞进他里时。</p>
如同他的心一样。</p>
沉得往下坠。</p>
沈战梧能想到的，就只有她孑然的身影奔走于陌生街道，为他买来肉和米，和心翼翼恳求别人时的模样。</p>
与其问她钱哪来的，他更在乎这个过程里，她有没有受委屈</p>
阮青雉垂下眼：“家里给的。”</p>
沈战梧挑眉，语气重了些：“家里？”</p>
阮青雉自然听出他话里的疑惑，但她又不能这钱是她偷出来的。</p>
只能糯糯地：“我跳了一次河”</p>
沈战梧眉头紧拧，黑眸盯着她。</p>
倏然沉默下来。</p>
许是男人周身气息太过沉寂，导致阮青雉一时竟不敢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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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转头，正好瞥见她买来的报纸，面上一喜，赶紧拿出来：“你看，我还买了报纸呢，这上面月底盛阳电厂就正式投运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用电灯了，比老家好，老家还用煤油”</p>
话还没完，面前压下一片阴影。</p>
沈战梧忽然倾身抱住她。</p>
男人的动作很大，但将她圈进怀里的力道很轻。</p>
阮青雉愣住：“怎么啦？”</p>
他沉默着。</p>
阮青雉静静等他回答。</p>
沈战梧轻抚她单薄脊背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喉结艰难地滚了几遭，才用最稀疏平常的嗓音道：“你太瘦了，每天要多吃点饭。”</p>
女孩听后，却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以后不要跳河了呢。”</p>
沈战梧的只是拂过她的发。</p>
没再话。</p>
一个人如果不是走进绝境，谁会用一条命去赌，又谁会放弃这条命。</p>
未经所苦。</p>
他又有什么资格她这种方式不对呢。</p>
只是。</p>
那河水太凉</p>
阮青雉似乎察觉到了男人的身体在颤抖，脸上神色凝了凝，抬轻拍他肩头，笑道：“我现在就饿了，感觉能吃很多很多的饭。”</p>
沈战梧：“那现在就吃饭”</p>
这时，门口再次传来一次惊呼，李看山捂着眼，痛苦道：“我先去外面等”</p>
你们继续抱着吧。</p>
沈战梧黑脸：“”</p>
阮青雉轻轻抿起一抹笑意。</p>
三人坐下来吃饭，沈战梧见姑娘这么瘦，抬夹了几块肉给她：“多吃点。”</p>
“嗯嗯嗯。”</p>
阮青雉跟台挖土似的，埋头炫饭。</p>
她是真的饿了！</p>
这顿饭是她来到盛阳后吃的第一顿饭！</p>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从这两道菜里，就能看出沈战梧准备得很用心。</p>
怕她不好意思夹，男人便一直夹肉放她碗里。</p>
李看山咬着筷子，看了他们几眼。</p>
忽然，伸长脖子：“副营长，嫂子艺真好啊，这粥闻着可太香了。”</p>
沈战梧喝着粥。</p>
很轻地挑了下眉尾，一切尽在不言中。</p>
李看山感觉这饭刚吃就已经饱了，感叹道：“怪不得副营长不喜欢林军医，搁谁谁都得喜欢嫂子这样的。”</p>
话音落下，对面两个人齐齐抬头看向他。</p>
李看山赶紧低头。</p>
他匆匆扒了几口饭，放下碗，抹了把嘴就溜了。</p>
是下午回营队给副营长申请家属房。</p>
李看山刚走不一会儿，两个穿制服的公安走进来，冷着脸问：</p>
“谁叫阮青雉？”</p>
阮青雉下意识抬头：“我啊。”</p>
怎么了？</p>
“带走！！”</p>
着，他们便冲过去钳住女孩的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