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p>
每月一次的贵族首领会议于帝国大厅之中如期举行，议事大厅此刻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空气中都似乎有些焦灼，而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随着敞开的大门接连不断欢迎它的贵客们的同时愈发诡异。大厅之中那张经常落灰的长议会桌子两侧坐满了贵族，身后还跟着他们的随行人员，空旷的大厅此刻被挤得水泄不通。由于不常使用、年久失修经常，大厅中央空的制冷功能功能不知何时报废，空气不流通闷热的午后，空气之中逐渐飘出一股汗味，就像暴雨之后街角垃圾桶旁阴沟里溢出的酸臭味。</p>
他们互相张望，视线不心交汇，想不出这位许久没见过的“老熟人”姓甚名谁只能尴尬一笑默默扭头指着某一处角落里的收藏品头论足或是盯着桌子脚繁复的花纹啧啧称奇，不管怎么样他们总得找点事情做。</p>
议会大厅塞满了虫，但东南方向那把属于皇室的椅子始终空着。在接触新环境毫无头绪之事，人总是喜欢找个领头羊随大流跟着走，不用思考只需要附和，这种“良好习惯”在虫族世界也依旧风靡。</p>
“大长老，您看看，这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在这了，陛下突然通知我们全部到场参加议会有何用意啊？”</p>
话的雄虫长得白白胖胖，正值壮年，他的皮肤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白，一激动就红的厉害，他脸的干净地看不到一丝汗毛，比他那一头秀发早早枯萎的脑门还要光滑。他捏着帕子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脑门的汗。</p>
一个花白老头闭着眼双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他似乎睡着了。</p>
“大长老，大长老，哎呀，你倒是话呀？”白胖雄虫皱着眉搓着，皱巴巴的皮肤被搓得通红。他心里莫名发怵，每月的贵族例行会议实际上就是大家见个面打个招呼然后各回各家各玩各的，从来坐不满，这么这一次大的的能叫出名字的认得上脸的全来了。</p>
“大长老，这种形式议每月都有一次每次哪有虫来，就是走个过场，能商量什么事情，商讨法律还是匿名提案？今天大大的贵族全聚在一起了，这要是想来个什么意外，不直接就是一锅端了吗？”</p>
白胖雄虫的语速很快，细细的嗓音，不由自主地让虫联想到老鼠啃着一块腐木，细细碎碎惹人烦，被称作大长老的花白老头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西西里伯爵冷静些，注意身份。”</p>
西西里伯爵被看的一哆嗦，讪讪住了嘴。</p>
“西西里伯爵，许久未您还是如此胆怕事啊，”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就像夏日里的闷雷轰隆隆震的耳朵疼，一个身材魁梧的雄虫走进大门，棕色的脸庞之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朝畏缩不敢出声的西西里伯爵笑了一声，神情玩味，像是一只踩着老鼠尾巴玩的黑猫。</p>
“米兰达来了。”大长老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些，他擡了擡里的拐杖，米兰达公爵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他，略带鄙夷的表情化作谦和：“大长老安好。”</p>
“好，我很好。”</p>
大长老拍了拍米兰达公爵的，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漾出一点笑意。</p>
“哎呀呀，好久不见我们大长老仍是风采依旧，光彩照虫，这的会议厅您一坐简直是蓬荜生辉，焕然一新！”话音未落就是一阵啪啪啪的鼓掌声，因为米兰达公爵到来刚刚让开的一条道还没来得及合拢再次迎来另一位贵族雄虫，华贵的紫色丝绸在地板之上逶迤而过。</p>
闻言大长老擡起眼指着朝他走来的雄虫故作生气地骂道：“兰菲索亚，你这张嘴啊真是巧舌如簧，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躺平了也能被你夸得站起来！”</p>
兰菲索亚公爵笑得如春日里的花，他站在大长老身边替他锤了锤背，笑眯眯看了米兰达公爵一眼：“米兰达公爵您这来的挺早？那么些娇娇都没把您留住呀，您真是老当益壮！”</p>
贵族之中米兰达公爵绝对算是一个好雄主，虽然凶悍但没有特殊癖好，家里雄子雌子一大箩筐了还雄风阵阵，投怀送抱的甜雌不在少数，风流贵族榜上有名。对于贵族而言风流不算什么坏习惯，只要遵纪守法一大把年纪雄风不倒也算是为近十年生育率几乎为零的帝国做些贡献。</p>
闻言米兰达公爵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确实新纳了两个雌奴，只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这骚包玩意从哪得到的消息。</p>
兰菲索亚公爵和米兰达公爵处了这么些年对这大黑虫的性格是了如指掌，当然明白他疑惑的地方，他伸出指点了点自己脖颈右侧的位置。</p>
米兰达公爵伸一摸，有些刺痛，他低头一看，瞧见自己衣领口露出的一道淡淡的抓痕，不知道是哪个甜雌抖时留下的，呵呵一笑：“老弟你这眼睛可真毒，没错，我确实又弄了两个雌奴，都是从一个不知名的星球弄来的，还没学过规矩，性子野了些，野了些也好，家里的那些都太听话了无趣的很。”</p>
兰菲索亚笑了笑，他并不想过多了解米兰达的床上韵事，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大长老，你瞧瞧东南西北各个地方有点脸面门头的贵族都来了，今天的议会怕是热闹的很啊”</p>
大长老点点头：“好，我这半截子快要入土的老家伙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年轻虫真是深感欣慰啊。”</p>
这话了跟没一样，这老东西在打哈哈，兰菲索亚公爵看着半闭着眼面色如常的大长老暗自咬了咬牙。</p>
米兰达公爵环视一圈，看着奇装异服模样各异的贵族们，皱起眉头：“大长老，这些虫哪里好看了，陛下也真是，大早上把我们叫到一处。这大早上的谁爬得起来，躺在床上臂一伸抱几个肤白貌美的家伙不好吗？”</p>
他声音大，一嗓子整个大厅里都有回声，这一通大逆不道的无心之言引得一些志同道合的贵族雄虫哈哈大笑，就连大长老都忍不住笑了一声。</p>
兰菲索亚公爵瞥了一眼温声道：“近些年帝国国泰民安，各个附属封地之中也是风平浪静，偶尔有个石子也是入水无痕，掀不起风浪。陛下向来不喜欢大张旗鼓，近来几年也没太管过封地，只不过如今皇子们也都大了，我看这次的情况不定是”某位皇子的笔。</p>
兰菲索亚的话还没完，大厅的门口传来侍卫的敬礼问候。</p>
许久没出席公众场合的虫王一身正式的典礼服走了进来，脚下踩着一双鹿皮长靴，胸前挂着金色绶带，他身旁同样是一身正装的克里斯汀，只不过是低一级的白金色绶带。</p>
总算见到正主了，刚刚还瘫坐着的贵族们勉强打起些精神，大长老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来，他身后跟着站起来一大片。</p>
“虫王陛下安好，克里斯汀殿下安好。”</p>
问好声稀稀拉拉一片，没有一点精神气。</p>
克里斯汀的视线转了一圈，这些贵族或无精打采昏昏欲睡，或衣着不整毫无仪表，足可见的他们对议会是多么不重视。</p>
“都坐下吧。”</p>
虫王在最高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擡示意，身侧的侍从立刻上前申请庄严宣地读议会精神，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厅中徜徉，可底下已经开始懒洋洋东倒西歪一片。这些年帝国的油水把他们养的膘肥体壮，尸位素餐，短短三分钟不到的开场白底下的贵族已经眯倒了一大片。</p>
他们身上似乎有一种叫不出名字是病毒，他们快速繁殖几何倍数的增长把现任宿主吞噬填满，然后又孜孜不倦地从现任宿主身上跳到新宿主再次繁殖吞噬，周而复始，循环反复。</p>
克里斯汀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各位，十五年前也是在这个大厅内曾通过一条律法，帝国第条，不知大家可还记得？”</p>
克里斯汀站在虫王身后，他看见米兰达公爵正转过脸来用明亮的黑眸严厉地瞅着西西里伯爵，而那西西里伯爵正转过身去强抑着慌张的表情盯着兰菲索亚公爵，此时兰菲索亚则将双眉挑起，将探询的眼光投向对面的帕特里克伯爵，而帕特里克公爵正低着头欣赏自己的指甲，根本不理会坐在他身边的马克森公爵。有虫点起了烟，开始了他们的吞云吐雾，似乎尼古丁的气味可以刺激他们困倦的神经让他们变得清醒。他们看来看去，眉来眼去，最后全部看向了拄着拐杖半眯双眼的大长老。</p>
克里斯汀狠狠一皱眉头，加重语气：“帝国律法第条禁止买卖奴隶，买卖十岁以下的幼崽更是重罪，这些年附属封地之中奴隶贸易屡禁不止，如今帝星之内竟然公开拍卖幼崽，如此嚣张难道是背后有虫做保？”</p>
他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的贵族们七零八落。完这话，克里斯汀的眼神扫过为首大长老身侧一众贵族，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西西里伯爵红润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嘴唇颤颤，眼神颤抖几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前方的大长老。虽然很不明显，但克里斯汀还是注意到大长老握着拐杖的紧了紧。</p>
长久的静默之后，靠在软椅上的虫王终于开口了：“大早上起来开会确实挺累的吧，在座各位现在困吗？”</p>
这话的不能算没有关系简直是毫不相干，就像是严肃紧张的会议之中突然来了个二世祖问等下吃什么，神经刚刚紧绷一会儿的贵族们顿时放松下来。</p>
皇子殿下和虫王陛下当然是陛下更重要，克里斯汀殿下就算再怎么严肃拿主意拍案板的不还是虫王吗？虫王可是个好脾气的，平日里也不太管事，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应该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样一想，他们瞅着懒洋洋的虫王挤出满脸笑容，正打算斟酌词句附和几句，好把话题引到别处。</p>
可能是有什么奇怪的原因，许多时候，一堆聪明虫精里头总会混进几个不太聪明的家伙，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不会看眼色看不懂场面。正巧，此时此刻议会大厅之中还真有位大聪明。</p>
“陛下英明！这大早上开会简直能要了半条命！”</p>
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贵族们循声望去，脸上挂着看傻子的表情，没想到那位还真是个没脑子的。</p>
这位一脸困倦地打哈气的“大聪明”来自古丁尼家族，典型的虫傻钱多。可能他也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和睿智无缘，深有自知自明的古丁尼伯爵思想觉悟高，终身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为虫王马首是瞻，虫王什么他就做什么，要钱给钱，指哪打哪。</p>
虫王哈哈一笑：“这春困秋乏，不过春天的尾巴也快过去了，瞧瞧草长莺飞，夏天来了，生命都在骚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虫子们也该爬出来了”</p>
阴沟之虫见光则死。在场的贵族们能坐在他们的椅子上到底是有几分能耐，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虫王和克里斯汀一个笑嘻嘻旁敲侧击，一个面无表情刚正不阿，哪个都不是好糊弄的，贵族们心里叫苦，看来今天这议会确实是一场鸿门宴啊。</p>
“陛下得对，夏天来了，不能贪睡，从今天起我就向陛下学习，我”古尼丁伯爵停顿几秒，满脸纠结最后一咬牙痛下决心：“明早我就九点起床，夏天的阳光好，杀菌消毒！”</p>
虫王显然是习惯了古尼丁伯爵的牛头不对马嘴，笑得开怀，指着古尼丁朗声道：“得好，晒晒太阳杀菌消毒，把那些烂疮腐肉一起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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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大长老是不能再沉默了，他再次颤颤巍巍站起来：“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这去腐生肌可非寻常，痛可入骨啊，所行之比忍耐之，堪为大才。”</p>
虫王笑了笑，余光瞥了一眼身侧克里斯汀，他站的位置靠近窗户，他身后是艳阳高照阳光灼灼，眉眼锋利，沉默不语时已经具有上位者的威严，虫王的思绪恍惚了一瞬随后收敛了一丝笑意：“腐肉不去伤口不愈，那这躯体自然是胀痛难耐，刮骨疗伤一时之痛不能忍只会终身抱恙日日痛彻。”</p>
大长老似有所觉，看着这一坐一站的天家父子，许久，唇角松弛如老树皮的面庞动了动，拱低声道：“臣明白了。”</p>
古尼丁伯爵瞅瞅这看看那，不懂他们在猜什么哑谜，秉持着不懂就问的良好精神开口道：“陛下您什么时候对医学感兴趣了，您也真厉害，刮骨挖肉的，那血糊糊的东西您竟然受得了！”</p>
这一插科打诨把刚刚略微沉闷的气氛打破了，虫王再次笑开：“我自然受不了，这等事情只能是留给有志之士来做。”</p>
古尼丁伯爵看虫王瞅他感觉摇头：“有志之士？陛下您可别看我，我不行，我最多就算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跟着您混口饭吃就好了。”</p>
虫王拍拍大腿指着古尼丁大笑出声：“哈哈哈，就这出息，我可没指望你。”</p>
至于这被指望的有志之士，答案不言而喻。</p>
瞥了眼门神一般站着的克里斯汀，虫王收了笑意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二皇子的这些你们可有异议？”</p>
笑话，这时候谁敢当出头鸟？底下贵族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p>
大长老一拱道：“臣无异议。”</p>
听着一片附和的“无异议”，克里斯汀上前一步道：“父王，藐视律法者当严惩不贷，贬官罢爵，不容姑息。”</p>
他这话时，西西里公爵的腿明显抖得更厉害了，大长老在他身前丝毫没有理会他求助的目光。</p>
虫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遂漫不经心道：“确实不容姑息，嗯，要是我没记错，若是主谋按律当斩吧？”</p>
虫王到这故意顿了顿，他瞥了眼面色死灰的西西里公爵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慢悠悠道：“对了，前些天，二皇子递了一份密函上来”</p>
话音刚落西西里公爵“哐当”一声摔倒在地，虫王似乎被吓了一跳，状若担忧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西西里公爵的脸色这么如此难看，快快把他扶起来。”</p>
被皇家护卫架起来的西西里双腿颤抖面如金纸，他看着站起身饶有兴致对自己笑的虫王只觉得天旋地转，虫王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盯着那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变成一张硕大的血盆大口朝他扑来，惊叫一声后身子一软昏了过去。</p>
虫王：</p>
真胆，没出息。</p>
见吓晕了一个没胆的，虫王偏头朝坐着不动如山的大长老看了一眼，突然没了兴致，摊随意道：“二殿下来吧。”</p>
被点名的克里斯汀拿出一份类似名单的物件，沉声道:“帝国之内严禁奴隶买卖，在座的诸位好好想想自己是否头脑发热参与其中，若有上陈自白书还可从轻发落，要是执迷不悟或隐瞒不报者一律严惩不贷，接下里的半天时间各位将一一接受询问，各位有半日的时间好好反省自身将功补过，今日过后逾期不受！”</p>
话音落下，议会厅的大门口突然涌进一队皇家护卫，各个持武器，为首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军雌，银色盔甲之上的金色玫瑰胸针闪闪发光。</p>
贵族：弱无助、瑟瑟发抖。</p>
“帝国最好的医疗队也已经再次待命，若是有虫昏倒生病，方便及时就医。”</p>
克里斯汀右一扬，一群白衣天使整齐有序。刚刚晕倒的西西里公爵被拉着胳膊和双腿擡上担架。</p>
克里斯汀朝医疗队点头致意：“辛苦了。”</p>
面对来自尊贵殿下的致谢，医疗队成员信心满满，立正擡敬礼：“我们一定不辱使命！”</p>
和敬礼声一起铿锵有力回响的还有一声骨头和石头碰撞的清脆声响。</p>
原来是一位擡担架的医疗队员太过激动一松，担架应声而落，西西里公爵光滑的头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磕了一下，清脆的哐当一声，这下就算是假装的也变成真的了。</p>
贵族：“”</p>
医疗队：“”</p>
沉默是今早的议会大厅。</p>
激动滑的医疗虫摸摸鼻子，笑得腼腆：“不好意思，第一此见到活的贵族，有些激动。”</p>
贵族：“？？？！！！”</p>
还有死的贵族吗，救命，这都是哪里来的医疗队？</p>
激动滑的医疗虫立刻蹲下抓住西西里公爵的脚，“咔吧”一声，西西里公爵的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了，医疗虫看着里软啪啪垂落的，僵硬地扭过脖子：“我、我我没用力你们信吗？”</p>
剧痛之中西西里公爵眼皮颤了颤，似乎有要清醒的迹象。</p>
医疗虫捏着脱臼的腕深吸一口气声安慰道：“没事，普西你可以的，轻轻掰回去就好。”</p>
刚刚睁开眼的西西里公爵痛头疼，看到自己不听使唤的腕在听得到这话，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出声阻止，腕上一阵剧痛让他眼睛一翻再次昏迷过去。</p>
“成功了！”普西开心地低下头，疑惑道：“咦，怎么又晕过去了？”</p>
贵族看着愣是从昏迷之中被疼醒又被痛晕的西西里公爵，再看了看这只笑得可爱的年轻雌虫，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四根虫脚都疼的厉害。</p>
普西非常有礼貌地朝看着他的贵族们一笑：“我很擅长医学哦，尤其是叫醒昏迷的虫”</p>
打算装晕的贵族：我很清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p>
克里斯汀瞥了眼满脸写着无害的普西默默收回目光：“务必把西西里公爵治好叫醒。”</p>
收到命令的普西精神抖擞：“是，保证完成任务！”</p>
医疗队迅速扛起西西里公爵，脚下生风，那速度就像是再晚一步西西里公爵就赶不上殡葬场的车了。</p>
也不知道熙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活宝。</p>
想到熙壬，克里斯汀的目光柔和一瞬，昨天他们算是开诚布公了，那傻瓜一交代完就把自己身边的属下送来帮忙，老底都交代了。连做什么都不问一声，也不怕万一他心怀不轨让他的下属去送死。</p>
耳边似乎又响起一声接一声的低吟，带着喘息和哭腔，他在喊“哥哥”。</p>
克里斯汀的心里突然痒得厉害，他看着眼前杂乱不堪歪七扭八吓破胆的贵族们心中一股烦闷之气涌上。</p>
他想回古堡了，现在回去他还能赶上和熙壬吃一顿早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