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一笑，阴冷白俊的面孔，也多了两分温和。</p>
“我正想跟父皇母后，忠国公府的灵女，果真灵。”</p>
“怎么个法？”皇帝来了兴趣。</p>
“那个叫言萝的姑娘，轻轻摸了我的脸，就让我想起自己是父皇母后的好儿子了。”</p>
皇帝：</p>
皇后红唇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p>
这还是她那个连续好几天，都自己不是七皇子的儿子秦湛吗？</p>
太子秦震瞧着他：“七弟，你确定不是被她打了？”</p>
送秦湛去忠国公府的马车，是太子安排的，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p>
皇帝的脸色瞬间严肃下来：“她若是敢打湛儿，活腻了！”</p>
秦湛森黑的眼神扫过太子的脸。</p>
“言萝才三岁，她哪有力气打我？”</p>
皇帝和皇后听言，不由自主点头。</p>
这倒也是。</p>
三岁的孩子比秦湛矮不少，要打得跳起来打，言萝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p>
秦湛坚定：“脸上留了印子，是因为我太虚弱，跟她没关系，怪我脸皮薄。”</p>
太子秦震差点笑出声，捂着嘴，憋的浑身发抖。</p>
秦湛薄眸中闪过刀刃一样的寒光。</p>
“这次去忠国公府，还有个意外发现，忠国公的大房藏匿山贼，贩卖私盐，人赃俱获，已经被送交官府了。”</p>
太子秦震脸色顿僵，猛然抬起头来。</p>
“什么？”怎么他底下的人没有汇报这件事？</p>
秦湛冷冷瞥他一眼。</p>
笑？再笑？还笑得出来吗？</p>
帝后对视一眼。</p>
皇帝：“这个忠国公府，怎么能出这种事？”</p>
皇后轻蔑冷哼：“淑妃不是，大房是最上进懂事的吗？竟敢连犯两罪，应当下狱流放！”</p>
“母后！”太子秦震跪下，求情道，“儿臣的姨母一家定是被人陷害栽赃，他们不会知法犯法。”</p>
秦湛语气慢悠悠的：“我回宫之前，留了眼线在忠国公府周围，那山贼大当家在逃，得知妻子被人羞辱，定会找上门。”</p>
“等抓了他，再好好审问，便能知道为什么他的妻子，会藏在忠国公家里。”</p>
话间，他回眸去看太子秦震。</p>
两人双目对视，秦湛气势凛冽。</p>
他身姿足够挺拔，犹如临风，阴白冷峻的面孔，不笑时，让人觉得森森寒冷。</p>
太子秦震率先收走目光，怕被他看穿心底的想法。</p>
秦震在想，那个大当家是不能留了，回去就派人弄死他。</p>
没想到，这时侍卫快步入内，跪地禀奏：“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七殿下的人在忠国公府外抓住一名形迹可疑的人，经官差严查，正是那名山贼大当家。”</p>
太子秦震怔忪。</p>
这么快！</p>
秦湛薄唇勾起冷笑：“看，来就来。”</p>
皇帝严肃道：“将此人押送天牢，朕要亲自审问！对于如此胆大包天的贼人，朕绝不姑息，谁纵容他、包庇他，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p>
秦湛侧眸，看见太子秦震眼底闪过慌乱。</p>
这就怕了？</p>
在秦湛眼里，太子身后是忠国公府大房，而大房的灵女，又待言萝不好。</p>
所以，有一个算一个，秦湛都不会放过。</p>
皇后站起身：“本宫可以随皇上同去审问。”</p>
然而，一名宫女仓促入内。</p>
皇帝马上认出来，她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绿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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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淼跪地哭诉：“皇上，您快去看看淑妃娘娘，主子她方才昏过去了。”</p>
“什么！”皇帝马上站起身，直奔门口。</p>
走了一半，才想起来皇后还在。</p>
他回头，笑容带着几分勉强和安抚。</p>
“皇后，审理的事朕会单独安排人去负责，你就别跟着辛苦了，朕先去看看淑妃。”</p>
语毕，皇帝走了，脚步是那样匆匆。</p>
太子秦震见皇帝离开，也不再多留，拱告辞。</p>
他得去跟大房通个信。</p>
看他们都走了，秦湛微微拧眉。</p>
“为了个女人，正事不管了？”他有些不悦。</p>
这就是凡尘的皇帝吗？天帝若像他这样，秦湛早就一统三界了。</p>
皇后看向自家儿子，很惊讶今日他会出这样的话。</p>
平时秦湛都对皇帝的作为保持沉默。</p>
“你父皇不是一直如此吗？”皇后冷笑，不易察觉的苦楚从语气里流泻，“淑妃的事，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p>
“只需要淑妃一滴眼泪，你父皇就可以抛下文武百官，去哄她。”</p>
秦湛皱眉：“既然如此，母后你也哭。”</p>
皇后笑起来：“本宫出身优渥，家中九代为官，三岁那年，便被称为贵女，淑妃门户，本宫若哭，岂不是跟她一样了？她不配。”</p>
罢，皇后起身，夸赞秦湛：“多亏你敏锐，青栀果然有问题，已经处理了，好孩子，只要你好好地，母后什么都不求。”</p>
她被宫女扶着走了，秦湛却还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恍然。</p>
皇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妆容端庄，背脊挺直，头颅高昂。</p>
似淑妃那样撒娇哭笑的争宠段，在她身上看不见。</p>
她出身尊贵，有自己的骄傲。</p>
可是她当真没有委屈？这是不可能的。</p>
秦湛不知怎么，想到了言萝。</p>
在地府时她从不哭，哪怕他偏心旁人，她也没露过委屈的神情。</p>
只有她跳下轮回井那次，她看着他，掉了一滴眼泪，然后头也不回跳了下去。</p>
秦湛薄眸通红，他捏了捏眉心。</p>
还好，他来到这里，她才三岁，他可以好好地，将她捧在掌心里照顾一辈子。</p>
爱人如养花，他希望能弥补她。</p>
此时的三房，一家三口又坐在一起开会了。</p>
林礼和佟清雨严肃又担心地看着言萝。</p>
“你把七皇子打了？”</p>
“嗯！”言萝脸没露怯，还重重点头。</p>
佟清雨倒吸一口凉气。</p>
她看着林礼：“怎么办？要进宫赔罪吗？还是我现在就带着言萝，先回我娘家躲躲。”</p>
“用不着，”林礼，“虽然很严重，但七皇子该打，他多半又对言萝动动脚。”</p>
上次七皇子死而复生，冲过来抱着言萝，就让林礼很不高兴。</p>
佟清雨一向温柔，这下也难免拔高声调：“什么？七皇子如此丧心病狂，我们言萝才三岁！”</p>
“对呀对呀，”言萝顺着他们的话，“虽然我有点后悔。”</p>
她垂下脑瓜，有些郁闷。</p>
林礼问：“后悔什么？”</p>
“我只扇了他左脸，右脸还没打呢。”言萝理直气壮。</p>
佟清雨脸色发白，差点昏死过去。</p>
好孩子，这是要玩九族减法吗？</p>
“还是我进宫吧，”林礼严肃，“我去跟皇上解释，能得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