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月3日晚，漯城郊外的邸家村仅剩下零星的几家灯火。</p>
附近几个县接连发生了抢劫杀人案，派出所白天还特地上门宣传，提醒村民晚上谁叫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窗。</p>
从辉县沿0国道向东前进，大约20分钟即可来到位于国道旁的聚灵镇，再东行三四里，就是邸家村。</p>
村子的西北角，有四间坐北向南的平房，平房前有走廊，最西间为厨房，有向南开的单扇木门。</p>
这是村民邸之仙的家，这个42岁的农村妇女带着4岁的女儿和岁的儿子住在这里。不想，这个祥和幸福的家却被恶魔给盯上了。</p>
他瘸着腿，走了一天一夜，也许是因为累了，或者是因为他又发现了目标，总之他停了下来。</p>
回家的念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照旧像个瘟神一样，在村子里四处游荡。</p>
他完全用一个征服者的冷眼去观察所有的目标，自认为可以使用一切残忍的段去占有他想占有的一切，杀人已经很自然地成了他实现目的的一种段。</p>
此时的他，已然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冷面杀。</p>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到了这里。昨日黄昏是在田边看到风韵犹存的邸之仙，消失多日的原始欲念又重新回来了。</p>
他很兴奋，当即想要弓虽女干她。但当时天色已微明，已有早起的人们吆喝着耕牛下田犁地了，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把八棱锤塞在了邸之仙家西边的麦秸垛里，回到山上躲了起来。</p>
凌晨点钟，他再次来到邸之仙家门口。为防止走路有响声，他特意穿了一双浅靿黄球鞋，按照事先看好的地形，直接到院子西边的麦秸垛跟前，将事先藏好的八棱锤抽出来，像个幽灵溜进了院子。</p>
院子里很静，整个村子也是一片沉寂。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轻轻拨开了客厅的门，打开一道门缝挤了进去。</p>
进到屋里，他蹲下身子听了听，一家三口都睡得正香。西间靠西墙顶南墙有一张床，床上睡的母子俩。东里间西北角靠北墙顶东墙有一张床，睡的是姑娘。</p>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啊。”他不自觉阴笑起来。</p>
因为害怕出声，他又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p>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用八棱锤砸开了邸之仙的头，然后对着她儿子的头，也砸了几下。看他们都不动了，又到东间屋，对着那女孩一锤子下去，就把她打晕了。</p>
然后，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魔，对那女孩的尸体进行了侵犯。中间还停下来两次，第一次是去西间屋里翻钱，只翻到4块硬币，气得他把硬币塞进了男孩的嘴里。</p>
第二天中午，邻居家女儿来找刘菲菲，在门口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于是，她来到西间屋里一看，发现邸之仙母子俩都赤条条的，被子也没盖严，吓了一跳，赶紧跑回了家。她妈闻讯后要她一起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走到门口，不敢再往前走，她妈一个人去了。</p>
一会儿，她见妈妈哭着从邸之仙家中跑了出来，大声喊着：“杀人案了，快报警！”一边喊，一边惊慌失措地往村里跑。</p>
</p>
冬日的暖阳下，光秃秃的田野，依然绿得耀眼。田埂上的草倔强生长，它们诉着生命的坚强。</p>
李睿收回远眺的目光，道：“回去吧。”</p>
</p>
“不再走走吗？”</p>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窄窄的田垅上，像极了恋爱时的样子。</p>
温柔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痴痴地笑，仿佛自己依旧是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p>
“也许是我想错了，”李睿摇了摇头，“归家的叫游子，恶魔是不会回家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家！”</p>
警车的引擎在乡间路上低吼，李睿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温柔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他疲惫的侧脸，忽然想起大学时那个总是泡在解剖室的少年。</p>
李睿本想徒步回去，但温柔什么也不肯了。这辆车，是向现场的民警借的。</p>
“记得吗？”她轻声开口，“你第一次约我看电影，结果选了部法医题材的纪录片。”</p>
李睿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天你穿着白裙子，坐在我旁边，看到解剖镜头时紧紧攥住了我的。”</p>
他的目光落在后视镜里，温柔耳后的碎发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害怕。”</p>
温柔轻笑一声：“结果发现我比你还淡定。”</p>
她的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搭档。”</p>
警局会议室里，投影仪的光束在烟雾中划出一道银线。雷辰站在白板前，中的激光笔在密密麻麻的线索图上跳动。</p>
“韩厅，各位领导，距离‘03案’发生已经过去三天了，但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依旧非常有限，局面比较被动。”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虽然，经过我们法医对现场进行了更为认真细致的勘查后，从细微处找出犯罪分子的蛛丝马迹，但经过dna鉴定，没有找到嫌疑人，明是对方很可能并非前科人员。”</p>
到这话时，雷辰看了看李睿。</p>
这时，温柔起身道：“经过我们法医部门的鉴定，邸之仙和其女儿生前系他人钝性外力作用于颈部致晕厥，后因锐器外力作用于颈部致右侧颈动脉大部分断离，右侧颈静脉完全断离，导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其儿子生前系他人钝性外力作用于颈部致械性窒息而死亡。从钝性外力作用造成的伤口特征可以得出结论，‘03案’与‘0’案凶应为同一人。”</p>
“另外，我们从盖在号女尸身上的军绿色薄被，以及尸体肚脐处、床单上发现了4根毛发。”温柔按动ppt遥控器，“在3号女尸的鞋跟处提取到了凶的分泌物，并有4根毛发。经过与之前案发现场的物证进行对比检测，确定为同一男子所留。”</p>
雷辰继续道：“虽然我们目前有了凶的dna图谱，但因为缺乏怀疑对象，排查工作进展较慢，侦破进度仍然是微乎其微。”</p>
分局局长汇报道：“我们把排查对象确定为邸家村所有男性村民，包括外来人员，然后根据凶的dna图谱，与这些排查对象的血型进行比对，但都一一被排除了。没办法，我们又把范围逐步扩大到临近的乡村，但也没有什么收获。”</p>
李睿突然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直截了当道：“这是一个误导！”</p>
“我们的数据库里匹配不到凶的dna，不代表凶一定不是前科人员，有可能是他入狱的时间比较早，没有采集dna信息。”李睿解释道。</p>
雷辰点了点头，“我国是从0年开始建立dna数据库，广泛收集前科人员的dna数据，以便比对及时破案。”</p>
“但这项技术在2年后才逐渐成熟，2年之前，特别是0年之前就刑满释放的人员，极有可能成为漏之鱼。”李睿道，“而这种误导，使我们的排查工作走入误区，虽然留下的是凶的dna图谱，但排查的方向却远远地偏离了作案人。”</p>
雷辰的眼睛亮了起来，“有道理，由于凶作案动不突出，并且他本身很可能没职业，一直流窜，具有一定反侦查的意识和技能，给破案带来了很大的难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