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辞闻言身形僵了僵,那些压在他心里的灰色情绪像是突然有了发泄口,顺着他膨胀疼痛的阴暗心脏里涌了出来。</p>
他指节生涩的动了动,低头握住了时冕干净的掌。</p>
时冕在外面的那段时间就将四周的空间构造上搜了一遍,陆砚辞行踪不定容易跟丢,他刚开始搜这些只是为了确定他的行踪。</p>
没想到现在逃跑也派上了用场。</p>
巷后面是一个垃圾场,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居民居住地。但在两年前,住在那边的人家就都已经拆迁搬家,只有零星一两个钉子户留在那里,周围没有摄像头,平常更没有人经过。</p>
时冕提前联系了司,他带着陆砚辞钻过几个树丛,避开了垃圾场附近的摄像头。</p>
轿车停在荒废地旁边,时冕出来后就直接打开车门,把陆砚辞塞了进去。</p>
“直接回去。”时冕开口道。</p>
司一向只听陆砚辞一个人的命令,或许是知道这次情况特殊,他没多问,直接启动发动从荒废地驶离。</p>
那些刺耳的鸣笛声快速被他们甩到身后,连带着那些吵闹的人和事也是如此。</p>
陆砚辞上车后一言不发,他坐在轿车里侧,两侧的白发都被汗水浸湿。</p>
血腥味不一会儿就充斥在了轿车里面,时冕闻到味道,皱眉看向了车座旁边的铁棍。</p>
“你把这玩意儿带着干什么?”时冕刚想让他把铁棍扔了,没想到刚刚凑近就被陆砚辞腿上的场景吓了一跳。</p>
这根铁棍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身上插着十几根有些生锈的钢钉。</p>
陆砚辞像是没长眼,他紧握着铁棍的尖细处,任由那根长钉刺破他的掌心穿了出来。</p>
听到时冕的话,陆砚辞松开掌,直接将自己掌中的血肉从铁钉中拔了出来。</p>
他把带血的铁棍扔到了后座的地上。</p>
“不能扔,容易留证据。”陆砚辞开口道。</p>
他戴着口罩,声音平静,稳如泰山。</p>
时冕在旁边看着,却是自动带入看得面庞扭曲:“司司,不回去了!先去医院!”</p>
他以为陆砚辞只是随便拿了个铁棍揍人,没想到他神经病,拿了个根狼牙棒。</p>
这玩意儿打下去,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自己疼死。</p>
“不去医院。”陆砚辞低眸,他朝司开口道,“回别墅。”</p>
时冕看向他:“你回别墅干什么?别墅有医生?”</p>
陆砚辞嗯了声:“你。”</p>
“?”时冕还没张口,陆砚辞金瞳便对上他,他缓慢道:“庸医也是医。”</p>
时冕:“”</p>
他是不是想骗他药丸吃?</p>
时冕把止血的纱布先给陆砚辞绑上,他开口道:“我可提前和你好了,我不是专业的,你这交给我可能就废了。”</p>
陆砚辞没反应,他看着时冕将他上的伤口绑好,拧眉闭紧了眼睛。</p>
司抄道将他们送回了别墅。一路上冷风呼啸,撞击着车窗。</p>
时冕回去后就先去找了医疗箱,考虑到铁棍上的铁锈,他还预备着给陆砚辞打针破伤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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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abo世界有没有这东西,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p>
陆饭饭照例在楼下等他们回来。</p>
陆砚辞回来后没在一楼停留,他用外套遮住了自己的掌,直接上了楼。陆饭饭皱眉看向他们,不一会儿管家走过来,将他推回了房间。</p>
时冕对自己的医疗技术非常不自信,因为他根本没有技术。</p>
他拿着医疗箱往楼上走,准备把给饭饭的药丸粉匀一点给陆砚辞。</p>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医药箱,我只找到了这个。”时冕推开陆砚辞的房门,房间里面一片黑暗,他伸开了灯。</p>
纯白的房间映入眼帘,陆砚辞大床上的被褥工工整整地叠成豆腐状,屋内空旷,里面没有人存在。</p>
“陆砚辞?”</p>
时冕一顿,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去隔壁打开了自己的房门。</p>
果然,他屋内的灯开着,陆砚辞坐在他床上,正在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他床头柜上的玩具。</p>
听到声音,陆砚辞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毫无不适地继续用那只完好的揉捏跳跳球。</p>
“这是我的房间。”时冕默了默。</p>
陆砚辞眼睫抬起:“这是我的房子。”</p>
这栋别墅里所有的房间,衣物,装饰品,乃至于仆从,都是他的。</p>
当然,时冕买的这些玩具也是。</p>
时冕把医药箱放到桌上,他见陆砚辞坐在他床上毫无反应,开口道:“你右不要了?”</p>
陆砚辞绑在右伤口处的绷带都已经被鲜血浸透,变为深红的颜色。</p>
钝痛感顺着臂锤凿着他的神经,陆砚辞面上没有表情,扔下跳跳球从床上走了过来。</p>
桌前的椅子空着,陆砚辞坐下,把臂搭在了桌子上。</p>
时冕在他掌下垫了吸血布,才准备将之前为他裹上的纱布解开。</p>
从巷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不止,al的愈合能力较高,有些肉甚至混着血液黏在了纱布上。</p>
时冕见状只能用剪刀将黏在肉上的纱布一点一点剪掉,这个过程无疑疼痛且难熬,他看了陆砚辞一眼,开口道:“你要是受不了就告诉我,没麻药。”</p>
这些疼痛对陆砚辞来不过是如蚊虫叮咬,时冕没有参与过星际作战,自然也不知道那时候他受的伤,可远比这些要疼痛百倍。</p>
他眼眸微阖,道:“不会。”</p>
时冕见状没再管他,他拿起剪刀,将陆砚辞掌中的纱布混着碎肉一点一点剪下来。</p>
陆砚辞嘴唇发白,他无声看着时冕的动作,喉结动了动:“门关了吗?”</p>
时冕:“进来就关了,怎么了?”</p>
陆砚辞指尖蜷曲,他抿住唇角没话。</p>
时冕已经看出了他嘴唇的颤抖:“很疼?”</p>
陆砚辞没回答,他只是低声道:“把我抑制环解开。”</p>
压制他信息素的抑制环也在压制他身体的各项能力,陆砚辞眼眸看向时冕,把头低下来露出后颈。</p>
好在,时冕闻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