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哲皱皱眉，难道楼道里没有感应灯吗。</p>
但他没有拒绝，毕竟送到了这里，不差最后一步。</p>
楼道里的感应灯次第亮起，到了家门口，钱哲正要作别，楚向却蓦然回头，粲然一笑。</p>
“钱教授，进来坐坐吗，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你送我回来。”</p>
钱哲：“不了，太晚了，我得回家了。”</p>
完转身就要走。</p>
楚向再也崩不住了，在他身后喊道：“回家？你管那个叫家？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你都你们俩是凑合过日子的，还回什么家！”</p>
钱哲脊背一僵，脚步顿在原地。</p>
楚向不顾一切，上前从背后圈住钱哲。</p>
钱哲一惊，她的牢牢锁住他的腰，纤瘦的指交叠扣住。</p>
钱哲试了试，竟然掰不开，他不敢生硬掰开，葱段似的指，似乎用点力气就要掰碎了。</p>
只能低声愠怒道：“向向，放！”</p>
“不，我不会再放开你了！阿哲哥哥，你是怎么了，你那样有个性，一身反骨，为什么要听你爷爷的安排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呢？你值得最好的爱情，值得一个配得上你的人！”</p>
钱哲：“放开，这是楼道里，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p>
楚向不管不顾地喊道：“我不管，我不管！”</p>
楼下传来门开的吱呀声，一个中年妇女喊了一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琼瑶戏去大雨里演去，搁这儿干啥呢。”</p>
钱哲掰不开楚向的，又控制不住她的情绪，只能跟着她进了屋子。</p>
楚向打开灯，屋里的布置很是奢华，水晶吊灯自天花板垂落，斑驳的光影洒在真皮沙发上。</p>
楚向吸着鼻子了句：“杜杜，关窗帘。”</p>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自动关上，深蓝色与金色的刺绣花纹交织，仿佛盛大的表演落幕。</p>
钱哲知道楚向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家里有些家底，给女儿置办的房产也是市中心的豪宅。</p>
“你冷静下，好好睡一觉，别激动。”</p>
钱哲边边往后退了几步：“我该回去了。”</p>
楚向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扭动腰肢上前，递给钱哲，眼神里是诉不尽的妩媚：“喝一杯再走吧。”</p>
钱哲摆摆：“我开车了。”</p>
“我给你叫代驾。”</p>
钱哲沉默半晌：“不想喝。”</p>
楚向举着酒杯看着他，眼底迅速积蓄起一汪委屈的泪水。</p>
钱哲皱眉，别呀，别哭呀，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啊啊啊。</p>
他忽然想到，苏微嫣好像没哭过呢，哪怕那晚她疼，哪怕她家里遇到那么多事，也没哭过。</p>
楚向把酒杯往地上一丢，玻璃破碎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炸裂。</p>
钱哲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楚向已经上前紧紧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胸膛大哭起来。</p>
“阿哲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p>
“你知不知道，我暗恋你五年了！”</p>
“真的，从上大学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看到校报上你的照片，笑得那么恣意，眼神那么自信，我就沦陷了。”</p>
“我听你的每一场演讲和报道，你从来没留意过我，为了接近你，我放弃出国留学的会做你的研究生，为了你我放弃了学业去万盛。”</p>
“阿哲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不会的，你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很关心我，我感受得到，你只是不懂得表达。”</p>
“我能感觉得出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默契，那么合得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告诉我，我的感觉都是真的，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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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抬起朦胧的泪眼，深情地望向钱哲。</p>
却在触到他冷静的目光时，浑身骤然一冷。</p>
仿佛瞬间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北极，心都被冻住了。</p>
钱哲看向她的眼神里或许有怜悯，却没有一丝柔情蜜意。</p>
钱哲轻声开口：“对不起。”</p>
“没想到让你误会了，我心里只当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潜力的学生。”</p>
楚向上的力道松开，不由得放开了他。</p>
“向向，我被确诊双相情感障碍，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人类的感情，无法理解。”</p>
“我真的无法理解恋爱怎么回事，你刚刚对我的那些，我也无法感同身受。”</p>
“别再浪费时间了，互相纠缠的量子，需要彼此吸引，我做不到。”</p>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及时止损吧。”</p>
钱哲完，看着怔愣在原地的楚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p>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眼看钱哲走到了门口，楚向回过神来。</p>
就这样结束了，认了？</p>
不！</p>
她几步上前再一次从背后抱住了钱哲。</p>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可以和我结婚呀。”</p>
“阿哲哥哥，你和我结婚吧，我们还可以做并肩战斗的战友，不是吗，做一辈子的好朋友！”</p>
“阿哲哥哥，我和你有一样的理想，我们那么合得来，与其选择那个庸俗的女人，选我不好吗？”</p>
她抬头望着钱哲，期期艾艾，一双眸子盈满了晶莹的泪。</p>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怕柳下惠也该坐不住了吧。</p>
钱哲：“楚向，管我的选择，你越界了吧？”</p>
钱哲的声音并不冰冷，似乎只是客观陈述事实，就像他们一起工作时，客观陈述这个实验结果一般。</p>
但是楚向却不期然地打了一个寒战。</p>
她颓然地放开了双，跌坐在地。</p>
钱哲回过头又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在她面前蹲下道：“向向，你是聪明的女孩子，还是回去继续你的学业吧，做些有意义的事。”</p>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楚向纤瘦的身体后知后觉地一震。</p>
钱哲关门的瞬间带进来一阵冷风，楚向只觉得像置身冰窖一样冷，每个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p>
她把头埋在膝盖间不知道哭了多久。</p>
情绪稍稍稳定后，楚向把前前后后细细想了一遍，心里渐渐清晰起来。</p>
什么双相情感障碍，她才不信，楚向知道，为了拒绝追求者，什么借口都可以，曾经她拒绝追求者时还自己是蕾丝边呢。</p>
但是为何钱哲不愿放弃苏微嫣呢，她明明比苏微嫣更好啊！</p>
苏微嫣除了脸蛋和身材还有什么？</p>
研发部的几个男生经常凑在一起聊女人，其中一个苏微嫣的屁股又圆又翘，还有走路的姿势也能看出来，肯定是很会做的那种。</p>
是了，一定是了，他们在一起也没多久，钱哲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苏微嫣一定是凭借熟练的床上技巧缠住了钱哲。</p>
抬起红肿的双眼，楚向轻咬自己的下唇，心里发了狠。</p>
哼，钱哲，你不是要严查吗，如果最后查到是她，你会不会亲把她送上法庭？</p>
就算不，你还能再面心平气和地面对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