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妞乖，你在这里和老师还有朋友们学习唱歌跳舞，我下了班就来接你好不好？”</p>
班其中一位老师姓吕，她也跟着一起哄。</p>
“对呀，黄亦珊朋友，妈妈要去上班，你就留在这和老师一起玩好不好？你看看咱们班上一共有多少同学？”</p>
班都是三四岁的孩子，水妞虽然比同龄孩子长得，但搁在他们中间，明显看起来要大一号。</p>
“我不，我要回家！快带我回家！”</p>
水妞平时不怎么爱哭，上次哭成这样，还是去穷棒子村接她的那天，嚎得跟杀猪一样。</p>
江澜的心疼，吕老师看在眼里。</p>
“亦珊妈妈，其实每个孩子刚来幼儿园时，都是这样的，一声不哭的不是没有，就是少之又少。一般情况下，越拉扯孩子越哭，你要是想让孩子少哭一会，那就狠下心来交给我，相信我，过两天就好了。”</p>
老师的道理江澜都懂。</p>
虽然没吃过猪肉，倒是也看过猪跑。</p>
于是，她把心一横，“水妞，你乖乖的，有什么事情就和老师，渴了的话，水壶里有白开水。我答应你，下班以后马上就来接你，话算数！”</p>
完，她把水妞往吕老师的怀里一塞，狠下心来转身就走。</p>
水妞在老师的怀里乱蹬乱踹，那种无助的尖叫声都破音了。</p>
“澜姐别走！江澜，你别不要我！”</p>
“妈，妈妈别走”</p>
江澜推起自行车的那一刻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在反复捏她的心脏。</p>
或许，这就是割舍的感觉吧。</p>
尽管预留了充足的拉扯时间，可江澜却还是迟到了。</p>
这可是第一天上班，她除了向领导道歉，好像也没什么其它可以做的。</p>
好在人事科的科长是位四十岁出头的女性，应该是同为母亲的缘故，她倒是挺好话的。</p>
“江，上面已经交代了你家的情况，你自己没生育过，接过来就是个五岁的娃，带起来不容易，这很正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p>
江澜松了一口气，“谢谢科长理解。”</p>
对方不仅没责怪她，还笑着安慰起她来，的话和吕老师差不多，都是什么适应几天就好了。</p>
随后，她又介绍了一下工作内容。</p>
江澜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最后发现——确实没啥活可干，是个闲差。</p>
等科长走了，坐在对面办公桌的年轻女同事突然笑了。</p>
“我叫王若芳，梅江护校毕业，科长不在的时候，这屋就咱俩，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p>
“你好，我叫”</p>
“你叫江澜，男人是副营长，据还是司令跟前的红人，你是知青随军过来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p>
“哦。”</p>
江澜不喜欢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更不喜欢她在话时，微微扬起的下巴，所以就只敷衍地回了一个字。</p>
但王若芳却没有察觉到，还嗤笑了一声，“你可真行啊，第一天上班就迟到。”</p>
江澜浅笑一下，“确实挺抱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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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活可干，我是真羡慕你啊，以后能一直在这上班，不像我，生完孩子就得滚球了。”</p>
江澜这才注意到她挺着个大肚子，少也得有八个月了。</p>
不过就凭她话那样，江澜对她的事一点也不好奇，心里还有耳畔都是水妞撕心裂肺的那句“妈妈别走”。</p>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江澜第一时间就骑去了幼儿园。</p>
顺着吕老师指的方向，她终于在一堆孩子的身影当中，看到了躺在最边上，缩成一团的水妞。</p>
她心里难过极了。</p>
“吕老师，给您添麻烦了。”</p>
“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你们当家长的也要学着配合我们，该心狠的时候就得心狠，否则孩子可就白哭了。”</p>
离开幼儿园，江澜先回家吃了口饭，然后骑去商场买了一盒积木，还买了几本复习资料。</p>
下午，她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完成了今天的本职工作，其余时间就一直都在专心看书。</p>
期间，王若芳有两次都想拉着她聊天，江澜第一次敷衍了一句，奈何对方没懂，还在七七八八地讲着家里的闲事。</p>
后来江澜没辙，也只能明了，对方虽然最终闭了嘴，心里却非常的不高兴。</p>
“上班迟到，下班可倒是挺积极。”</p>
看着江澜像火箭发射一样，急匆匆地冲出办公室，王若芳在后面瞪了她一眼，了句不咸不淡的话。</p>
赶到军区幼儿园，江澜连自行车都来不及锁，拿上那盒积木直接冲向班，她要让水妞成为第一个被接的孩。</p>
“水妞！”</p>
“江澜！”</p>
奶奶的，这崽子，一点礼貌也没有。</p>
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看到笑着奔向自己的洋娃娃，江澜什么都不想计较，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p>
“你终于来接我了！”</p>
“我都答应你了，当然话算话！”</p>
江澜想把积木拿给她看，可是水妞搂着她的脖子，什么也不放，这让江澜的心里觉得更加难过。</p>
感觉到水妞在自己背后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江澜搂着她，也忍不住泪崩了。</p>
这时，吕老师笑着走了过来。</p>
“哎哟哟，我你们母女俩这是做什么。亦珊妈妈，今天咱们亦珊可是非常乖哦，你刚去上班，她就不哭了，还和朋友们一起唱歌了呢。亦珊，回家要记得唱给爸爸妈妈听哦。”</p>
水妞一直趴在江澜的背上，根本不搭理老师。</p>
江澜拍着她的后背，对吕老师了很多感谢的话，对方性格也很和善，除了告诉她几个安抚孩的方法之外，还建议她在家多教些知识，也好早点去大班。</p>
到家以后，水妞在卧室里搭积木，江澜在厨房里做饭。</p>
她发现这家伙不如平时活跃了，吃得也比平时少，再看看她背的水壶，里面的白开水居然剩了有大半壶。</p>
江澜很是心疼，不过记着吕老师的话，硬是咬牙坚持。</p>
她相信以水妞的适应能力，多则一周，少则三五天，肯定会适应这种每天去幼儿园的生活。</p>
晚饭之后，江澜又教了她几个拼音，还有0到50的数字组成规则，家伙依旧学得很快，但蓝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水雾。</p>
哄睡了水妞，江澜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黄景行的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