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常鱼这般悠哉悠哉的模样，袁丁大着胆子掏出了刀刃，一点点刮开土墙，随着越来越深的挖掘，忽地，墙壁咔嚓一声，掉落一大块土层，露出了里边的隔间。</p>
灯光下，就见一只堪比家猫大的老黄鼠狼，肚皮朝天躺在地上，四肢已经干枯，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样子。</p>
它眼珠子暗淡浑浊，好似死了许久，但肚皮却是微微起伏，明显还有呼吸。</p>
浑身的毛发没有一点光泽，且肚皮朝天，肚皮上的毛发掉了个干净。</p>
在那圆滚滚的肚皮上，有一大块几乎透明的皮肤，皮肤里边有一包清澈透明的水，水里边，则是躺着一个鸡蛋大，与婴儿几乎一模一样的活物！</p>
所有的肉尸虫钻进土缝之后，都簇拥到了这只黄鼠狼的身边，动也不动。</p>
袁丁惊道：“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婴儿？”</p>
常鱼道：“这帮人心狠辣的程度，闻所未闻，这是活体胚胎，尤其是有了胎心之后被取出来，以养尸秘术做成永远不会长大的婴儿，置于黄大仙体内，操控肉尸虫。”</p>
袁丁摇头道：“常爷，我不懂，这一个被摧毁了的婴儿，凭什么能吸引肉尸虫跟随它？”</p>
常鱼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袁丁的肩膀，轻声道：“因为，这些肉尸虫就是用婴儿母亲的肉，养大的。”</p>
刹那间，袁丁愣在了原地，双紧紧握拳，牙齿咬的咯嘣响。</p>
“这些东西，全部都记载于古籍，太爷早就失传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恶毒，看的出来，他们很想弄死我常鱼，抢走我身上的水晶尸。”</p>
“常爷，下一步该怎么做？”</p>
常鱼扔了烟头，顺捏了两只肉尸虫，放在了一个空罐子里，尔后道：“知道我为什么提前准备这些东西吗？”</p>
袁丁摇了摇头。</p>
“我就是想验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同时要从任何细节中，推断出背后黑是谁，你闻这人肉仙胎，有一股什么味？”</p>
袁丁将鼻头凑到半死不活的老黄鼠狼面前，嗅了片刻，愣道：“羊膻味？”</p>
“对。”</p>
常鱼道：“人和尸体，都有气味，就拿活人来，吃什么东西放什么屁，他赵家贵为什么要烧尸油？因为古代用瓜果饲养出来的女孩子，就连呼吸都是香的，这种尸油最是极品。”</p>
“而这天生仙胎也是一样，用什么样的肉体养什么样的尸虫，自然会散发出一股气味，这气味是无论如何都遮盖不掉的。”</p>
“常爷，那这明什么？”</p>
常鱼道：“明饲养这些肉尸虫的母体，临死前的一段时间里，进食过很多羊肉，结合我对秦爷尸体伤口的判断，估计来自西北。”</p>
袁丁喜道：“照这么，养尸圈里那个西北左九爷，嫌疑很大？”</p>
“嫌疑？就是他！”</p>
“那接下来，就去找左九爷？”</p>
“当然，不但要找，还要光明正大的找，要么他给我讲明白怎么回事，要么我提着他人头回来。”</p>
“喊石城下来，厚葬秦爷！”</p>
站在棺材铺外，常鱼道：“去西北找左老九，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家里看店吧。”</p>
袁丁身高不过一米五，做生意比较灵，但打起架来不如石城。</p>
因为早些年常鱼给了石城请了一尊武将的尸体，所以石城浑身上下如铜墙铁壁，更是不惧疼痛。</p>
“行，常爷一定要心。”</p>
常鱼哈哈大笑道：“该心的，是他们！”</p>
石城上来后，司直接驱车，先是送袁丁回到店里，尔后直奔高速，冲向大西北。</p>
路上，石城问道：“常爷，要是西北左老九不承认怎么办？”</p>
“我有办法让他承认。”</p>
“我，睡会，到了喊我。”</p>
司按照指定的地点，在十二点出头便赶到了目的地，石城推搡了一把常鱼，轻声道：“常爷，到站了。”</p>
常鱼揉揉眼睛，朝着车窗外看去，末了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上边有电话，打电话告诉他们，南天常爷来了，让左老九一个时内赶过来见我。”</p>
“我，再睡会”</p>
石城和司下了车，在这旅馆的院子里搓着，抽着烟。</p>
拨通上边的电话后，石城问道：“你谁？”</p>
对面答道：“西北包打听，您是谁介绍来的？”</p>
石城道：“南天常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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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稀客，稀客啊！南天常爷找我有什么贵干？”</p>
“你们这块有个养尸人，叫左老九来着？现在让他来来”到这，石城抬头朝着旅馆的门头上看了一眼，“让他来福多旅馆。”</p>
“一个时之内不见人，后果自负！”</p>
西北包打听道：“左九爷在咱这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话我一定带到，至于人到不到，看情况吧。”</p>
石城懒得废话，直接挂了。</p>
两人在车外等了约莫五十多分钟，眼看快要一个时了，司问道：“城哥，左老九还没来，要叫醒常爷吗？”</p>
“不急，常爷睡觉不喜欢被人打扰，让他睡够。”</p>
待到上的闹钟响起，一个时过去，福多旅馆依旧没有外来车辆入内，石城砸了里的烟头，一把拉开车门。</p>
“常爷，左老九没来。”</p>
常鱼用力挤了挤眼睛，慵懒道：“水。”</p>
早就准备好水的司，赶紧将拧开的矿泉水瓶递了过来，抿了一口之后，常鱼道：“后备箱的风筝呢？拿出来。”</p>
当时让中心医院李院长准备风筝的时候，石城就颇为不解，没想到在大西北给用上了。</p>
两人拿出风筝，就见常鱼从怀中掏出瓶子，捏出之前在棺材铺地窖里收集的肉尸虫，捏碎一只，用虫子的血液在风筝上写写画画。</p>
尔后再捏碎一只，继续写画，似是在写着一道古怪的敕令。</p>
末了，常鱼道：“风筝线挂在后视镜上，车子跟着风筝开。”</p>
司疑惑不解，心想风筝本身没有动力，肯定是逆风吹起，才能漂浮在天上，怎么还车子跟着风筝走呢？</p>
就在车子启动之后，风筝线绷直的一瞬间，黑暗中风筝嗖的一声被平地拉起，迅速升空。</p>
黑夜里，就见风筝竟然是顺风而行，且飘飘悠悠，如同一件女人的衣服似的。</p>
司紧打方向盘，石城探头到车窗外指挥着路线。</p>
车子从国道开到县道，从县道开到乡道，再从乡道开到无名路上，最后顺着山坡，开进了一处农家院内。</p>
啪嗒。</p>
风筝落地，直直的插在了一座新立的坟头上。</p>
这坟头，就在农家院的后边。</p>
石城略懂一些养尸人的伎俩，看到这一幕，奇道：“左老九死了？”</p>
常鱼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甩了一下头，道：“后备箱里有铁锹，你俩一人一把，开始挖坟。”</p>
司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不是，常爷，这四周荒郊野地的，看起来像是个村子，这坟头还不知道是谁的，万一挖错了，咱很难活着走出去啊。”</p>
石城训斥道：“让你挖你就挖，现在你不懂，但你慢慢会知道南天常爷这四个字的含金量！”</p>
石城是最忠勇的战士，他从不怀疑常鱼的任何一个命令。</p>
就在刚动开挖一半的时候，挖坟的动静吵醒了院子里的人，七八个血气方刚的伙子，持砍刀铁锤冲了出来。</p>
“你们是谁！”领头的一个寸头伙，持匕首，指着石城发问道。</p>
噌的一声，石城重重的将铁锹插在坟头附近，问道：“你们是谁？”</p>
“我们是左九爷的弟子！今日我师父刚刚下葬，你们就敢挖他的坟？”</p>
“找死！”</p>
当下不由分，寸头伙率先冲了上来，对准石城的腹便是一刀！</p>
砰的一声。</p>
匕首像是刺在了钢板上，硬生生被弹到了别处，石城反一巴掌，直拍的寸头伙口吐鲜血，像是个被抹了脖子的鸡，趴在地上只剩下了抽搐。</p>
另外几个也不是善茬，冲上来围攻石城。</p>
为首一人举着铁锤，对着石城的脑门狠狠的砸下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石城额顶皮开肉绽，鲜血四溢，顺着脸颊往下滑。</p>
石城并未下死，还是抬一巴掌，甩的那人口吐鲜血，剩余几人，刚冲上来便被石城一拳一脚，一招秒杀。</p>
末了，石城抹了抹额顶的伤口，蛮不在乎的将上的鲜血擦在了衣服上，尔后抓起铁锹继续挖坟。</p>
远处靠在车辆上抽烟的常鱼，忽然道：“我不管你们师父是什么原因死的，今天我来找他，他就是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问不清楚事，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p>
“我操，你谁啊！”寸头伙咬着牙喝问道。</p>
司振声道：“南天常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