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p>
“分明就是强抢豪夺。”女人朝男人睨了一眼,“这城内谁人不知,那董仲便是瞧上了王审之妻的美貌,硬是要娶了她。所以,男人啊”女人罢复朝男人瞪了眼。</p>
男人无语的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尚未完嘛,况且,这天下的男人哪能一概而论。”</p>
金桦看着男人负气却又不敢吱声的模样,险些欲笑出来,好在常年的礼制让金桦止住了笑意,正色道,“那后来如何了?”</p>
“后来啊,那王审的娘子自是打死不从的,可无奈,董仲家中颇有些财力,便是五花大绑都要把她绑去。”女人接着道。</p>
“岂有此理!”金桦闻言气愤的拾,狠狠的朝桌面拍了一掌,吓得夫妻俩一惊。心道,那董仲真是岂有此理,不仅残忍的杀害了王审,还欲霸占其妻。</p>
男人见此忙打着哈哈安抚道,“公子莫动怒,想来亦是老天有眼,那董仲便是在成婚那日活活被烧死了。当时好些人在场,有早早便看出董仲脸色不佳者,可那新娘子的娇子已然在路上了,董仲便是死活不肯进屋去等,最后便”</p>
活活烧死!金桦闻言震惊的看向夫妻俩,待两人纷纷点头,金桦才敢确定自己未听错。</p>
“后来王审之妻便被送了回去,来亦是可怜,王审之妻在回去后隔日便自缢了。”女人着眸子便黯了下来,“有人她是随王审去的,亦有她是随董仲去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她与董仲未行夫妻之礼,可她却是在董仲被烧死的隔日自缢的。”</p>
“不过要我啊,尽是他们胡,王审之妻自是随王审而去的,那董仲,左右不过一贪图美色的无赖。嘴上着照顾王审遗妻,可心里却欲占有发之妻。”女人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这事过了没一段,便从当时擡轿的轿夫口中传出一件事,是当日送王审之妻回去时,隐约似在其袖口看到了刀刃,肯定是那娘子欲要与董仲同归于尽的。”</p>
“人皆死了,轿夫那话,是真是假,恐怕都无甚关系了罢。”金桦接道。</p>
女人颔首,“确是,现下不过尽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罢。”</p>
“那王审可是出了何事?”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韵忱这才端起茶盏问道。</p>
女人闻声摇了摇头,“亦是听闻,早些日子王审本是经一大难,从山崖上摔下,是大难不死罢,王审被同行的樵夫擡回家后,虽已是奄奄一息,可没两日竟能下地了,当时城内可是传得神乎其神的。”</p>
“哪有那般神,左右不过是传甚宋神医罢了。”男人接过女人的话。</p>
“这宋神医,又是何人?”苏韵忱放下茶盏,眸子一凝。</p>
“这宋神医,乃是城内天合药铺的一名大夫,单名一个引,徐州本地人,认识的人都知,不过是个略懂药术的虚名大夫,其实那人,就是个趋炎附势,见财眼开的人,平日里寻去买药的人,若是少了一两铜钱,他便尽不卖。若非那王审娘子从宋引那处买了一味药,他亦不会有如此之势。”</p>
“不论怎么,他亦是将王审治好了不是?”女人朝男人驳道。</p>
“谁知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甚。”男人不屑的腹议,“再了,那王审最后不还是没逃一死吗?要我,就是宋引用了甚要人命的药,让王审犹如回光返照的活了两日,待将他神医的名头收入囊中后,王审便没了用处。还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嘁”</p>
“嘘!”女人闻言随即拾捂住了男人的嘴,“瞎甚!”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忙住了嘴。</p>
“无碍,此事,我二人只当听听,断不会与旁人。”苏韵忱道。</p>
女人这才收回了,接过男人的话继续道,“他这话,亦只是一面,二位公子莫要介怀。回王审,他痊愈后,没两日便又上山砍柴去了。因着我每日都会早起去街上置些菜,所以记得特别清楚,那日他走得极早,与他一道的,是董仲,我是在王审家门不远处看到他两的,彼时董仲就立于门外。”</p>
“当时我边挑着摊上的菜,边听到那处传来的笑言,倒非刻意,但确听到了几个字。王审之妻先是从屋内匆匆跑出,朝王审怀里塞了甚,想来该是吃食。而后便是董仲的声音,大抵是王审羡煞旁人之类的云云。”</p>
金桦颔首示意女人继续。</p>
“后来,再见时,便只余得满身浸血而归的董仲。”女人顿了顿,模样颇是为难,继而道,“董仲祖上无人,他是被路过的樵夫送到医馆的,听闻那之后,董仲便病了整整一夜。董仲病好后才知,那日他与王审上山早,本想多砍些柴的,未料到遇到了豺狼,王审未能逃回来,他亦是险些丧命。”</p>
“对了,董仲腕处还被豺狼咬了一口,啧啧,那伤口,当真骇人,不过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女人继续道,“之后,董仲伤好后,便是与王审之妻那事了”</p>
人!兄弟妻不可欺,是发,董仲竟还将王审分尸置于荒郊野岭,金桦闻言不禁在心中鄙夷了一句。</p>
苏韵忱了然的朝金桦看去,复转了话题,“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二位能答应。”苏韵忱罢站起朝夫妻二人作了一揖。金桦见此连忙站起,夫妻俩同样站起扶起苏韵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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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必如此,凡是用得上我夫妻二人的,公子便知会。二位公子之恩,我夫妻二人尚且无以为报。”男人想,若非今日二位公子在,家母便要破门而出了,倒时,他三人皆是难逃一死。况见二位公子之姿,能将那闯入的行尸制伏在地,想必定是不凡。</p>
然而夫妻二人不知,那被制伏跪地的行尸,实则,是苏韵忱放进来的</p>
“是是是,公子无需多礼。”女人连忙同男人一道扶起苏韵忱。</p>
“那苏某便多谢了。”苏韵忱道,“不知掌柜的可还记得,初入店时谈及的许常德?彼时我二人听闻许常德在徐州城尚有一八旬老母,不知”苏韵忱顿语朝金桦看去。</p>
夫妻俩闻言果然一愣,不过随即恢复神色,男人道,“苏公子可是欲去那狗官家一走?”</p>
“不错,还望掌柜的能领个路。”苏韵忱回道。</p>
男人闻声颇是犹豫,他素是厌极了那许常德,若非苏韵忱这般行揖施礼,他断不想应了的,叹了一口气,男人终是点了点头,“好,方某明日便随二位走一遭。”</p>
金桦二人见势纷纷一笑,复向掌柜夫妻作揖言谢。</p>
“苏公子请起,快请起。”夫妻二人一番回礼再将金桦二人扶起。</p>
如此,今夜便是暂告一段,现下已是半夜,苏韵忱二人再无甚欲问,遂回了二楼。夜,渐自逝去,金桦知晓,明日等待她们的,尚且是无边的未知。</p>
翌日清晨,女人如往常般早早出去置菜,因走的非一道,遂二人便在男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许常德老母的居所。路上,男人提及到了许常德老母之事,“二位公子若是欲寻那狗官,到此却是无甚有用。”男人摇了摇头。</p>
“掌柜的何出此言?”金桦不解的问道。</p>
“他那老母,不知何故,前些日子便疯了。”男人顿了顿,朝眼前的院子望去,声道,“听是被县老爷逼疯的,嘘,二位公子断莫外传。”</p>
“自然。”金桦与苏韵忱同时颔首。</p>
男人见此方接着道,“我亦是听闻,是有日,县老爷将她寻去后,回来便疯了,在路上见着躺地的乞丐便扑上去唤许常德的乳名,似是将他们认作了那狗官。”男人罢同情的复摇了摇头。</p>
二人默不作声的听着,男人继而道,“此事事关县老爷,二位公子万万慎言。”</p>
徐州城的县官吗?金桦思索着,若是未记错,该是边诚量,彼时在父王的书房见过他上奏的折子,似是这个名。</p>
“他那公子,亦不是个好惹的。”男人再次嘱咐了句。三人便朝那处院子进了去,待进,院内尽是散乱的玉米粒。</p>
金桦与苏韵忱先一步走到了屋前,男人紧随二人其后,金桦方欲拾敲门,屋门便被风由里吹开,三人疑惑的走了进去,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p>
“许是又跑到街集上撒疯去了。”男人环顾了一眼屋内,“二位公子,还要继续寻吗?”</p>
“不叨唠掌柜的了,我二人去寻便可。”苏韵忱回身朝男人作揖,男人回揖正欲开口,院外便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伴着脚步声而来的,是几个男子的声音。</p>
“快快快,听又出人命了,这回死的人还不少,把县老爷都惊动了。”</p>
“真的假的?该不会又是那些怪作祟吧!”</p>
“这还能有假,县老爷都去了,时下已是将整个糕坊铺围了起来,听,不仅是糕坊铺的人”</p>
“鹏兄,鹏兄!”男人出声打断了几个男子的话。</p>
被换作“鹏兄”男子闻声随即停了下来,朝男人那处看去,“是方兄啊,你怎得在此?”</p>
“哎哎哎不这个先,适才你们的人命,是何事?”男人反问道。</p>
“听闻集上那家糕坊铺的店家与伙计,昨夜尽数死了。”男子震惊的着,“似还有几个乞儿来着,是街角那破庙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