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p>
叮铃铃～</p>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的陈岩石，急忙立马转身。</p>
“老婆子，你帮我接一下，我实在是憋不住了。”</p>
正忙着打毛衣的王馥真，白了一眼陈岩石。</p>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自己的电话，自己接！”</p>
“唉！”</p>
陈岩石一声叹息，又急忙走回来。</p>
“哎哎哎，你去尿吧！”</p>
“可别活人被尿憋死！”</p>
“一把年纪了，憋出个尿毒症，我才懒得伺候”</p>
王馥真嘴上发着牢骚，但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p>
放下针线活，便挪到座旁，拿起了听筒。</p>
“你好哪位？”</p>
“水利局何呀？新年好新年好。”</p>
“陈老他上厕所去了，有事你跟我也一样。”</p>
“什么？推销了一千两百套工作服呀，那可真是太厉害了。”</p>
“行，我替大风厂的工人们谢谢你们了，好，我一定替你转告，好，好，好。”</p>
前一秒笑呵呵，挂断电话，王馥真就立马脸色大变。</p>
不过她还是拿起了钢笔，在丈夫陈岩石的本子记了一笔。</p>
写完后，看了看上面的记录。</p>
科技、教育、财政、交通</p>
单位很多，数量不少。</p>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积极帮忙。</p>
粗略加一起，起码得有好几万套衣服，足够大风厂忙活很久了。</p>
不过看着这样一份‘账单’。</p>
王馥真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p>
这是丈夫陈岩石，厚着脸皮托人情，求来的订单。</p>
为了帮大风厂渡过难关，也真是豁出了老脸。</p>
很快。</p>
陈岩石跑着回来了。</p>
“刚才谁的电话？”</p>
王馥真冷眼斜瞥。</p>
“你上完厕所洗了吗？”</p>
“哎唷，我又不碰那玩意儿，用得着洗吗？”</p>
陈岩石着，便坐下来戴上老花眼镜。</p>
“嚯，一千两百套工作服啊，可以可以，这个何很不错嘛！”</p>
王馥真继续打毛衣，酸溜溜的道：</p>
“你陈岩石出马，大家能不卖力吗？”</p>
一听这话，陈岩石顿时不乐意了。</p>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p>
“你本来就不对劲！”</p>
王馥真瞪眼道：“你是在大风厂有股份，还是蔡成功、郑西坡他们要给你提成呀？”</p>
“一听他们没订单，工资都快发不起，你一个退休老检察长，居然主动当起了推销员！”</p>
“了解你为人的，知道你是为工人们的生计着想，是为了大家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下岗。”</p>
“可那些不知情的人呢？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怎么看？百分之百会认为，你收了大风厂好处！”</p>
陈岩石重重冷哼一声。</p>
“他们爱，就让他们去！”</p>
“我陈岩石行得正、站得直，我身正不怕影子歪！”</p>
“当年是我主持大风厂改制的，他们遇到了困难，我不帮忙，谁帮？”</p>
王馥真撇撇嘴道：“你这一帮，确实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p>
“那我倒想问问，这些订单要是生产完了，他们生意还没有好转，你打算怎么办？厚着脸皮再求一圈吗？”</p>
陈岩石顺口便道：“不可能，蔡成功偷偷告诉我了，侯亮平跟他，再坚持几个月，咱们龙国就会加入世贸，外贸就会好转！”</p>
王馥真扭头侧目。</p>
“所以就这一次？”</p>
“当然就这一次！以后经济好转了，他们哪儿还用得着我帮忙？”</p>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p>
陈岩石赶紧扭身去接通。</p>
王馥真瞧他忙得一副接线员的样子，不由的叹息摇头。</p>
“知道的，理解你是帮大风厂度过难关。”</p>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他们销售员！”</p>
刚感慨完。</p>
门口传来敲门声。</p>
王馥真连忙起身，披着外套去将门打开。</p>
看到是蔡成功，她当即脸色一沉。</p>
“你上午不是刚来过吗？都了不要送礼，怎么又来了？”</p>
蔡成功一脸谄笑。</p>
“王阿姨您别生气，我没有带礼物。”</p>
“是我送老郑回家，发现家有一盆真柏”</p>
着，蔡成功就让开身子。</p>
让王馥真看到了他身后，那一盆真柏盆栽。</p>
“郑西坡哪儿懂得收拾这盆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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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这好好的真柏，被他养成了什么鬼样子。”</p>
“我看着都心疼，所以我就赶紧把它弄来这儿，让陈老帮忙抢救一下。”</p>
“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但陈老打理盆栽的艺，我是信得过的”</p>
话还没完，陈岩石披着一件大衣出来了。</p>
看到被养得不好的盆栽真柏，他立马心疼不已。</p>
“哎唷，这个老郑啊，他不会拾掇，就别买呀！”</p>
“好好的一株真柏，养得颜色都不翠绿了，长得歪头歪脑的。”</p>
蔡成功弯腰蹲下，也立马一副恨铁不成的吐槽道：</p>
“老郑他就只会踩缝纫，他哪儿会收拾盆栽呀！”</p>
“陈老，这盆青柏能不能转危为安，可就全靠你了啊！”</p>
“等你把它救活了，你告诉我一声，我再过来搬走，到时候就放我们大风厂会客室，有客人上门来谈生意，看着也舒坦！”</p>
陈岩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p>
“这主意不错，什么会客室、会议室、办公室啥的，多放一些盆栽，既有利于净化空气，也能舒缓身心。”</p>
“行了行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这边一会儿一个电话，忙得很，回头统计好了，我把单子交给你。”</p>
蔡成功连忙双合十，感激涕零。</p>
“谢谢陈老，谢谢您！”</p>
“您就是咱大风厂的救命恩人！”</p>
陈岩石抱起盆栽。</p>
“行了，少废话，赶紧忙你的去吧！”</p>
“嗯嗯，好嘞好嘞！您慢点儿！”</p>
等王馥真关上房门后，蔡成功转身离开，唇角立马扬起一抹冷笑。</p>
“谁陈老不收礼？”</p>
“那是不懂得投其所好！”</p>
“老子上午一来，看他这不大的院子，种这么多花花草草，就知道他喜欢什么。”</p>
“一个能把房子卖了捐掉，自费退休金住进养老院的老头子，那肯定自命清高得很。”</p>
“给他送烟酒钱财之类的俗物，他肯定是看不上，反倒是稀奇古怪的盆栽，能投其所好！”</p>
想到这儿，蔡成功急忙拿出。</p>
刚坐进车内，便给郑西坡打电话通个气。</p>
那盆真柏，是蔡成功去花卉市场，精挑细选老板没打理好的一盆‘残品’，根本就是郑西坡养在家里的。</p>
“喂，老郑，我跟你个事”</p>
点火挂挡，蔡成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开着他的桑塔纳驶离养老院。</p>
桑塔纳刚驶出大门，便拐进来了一辆别克商务车。</p>
商务车缓缓来到陈岩石夫妇俩，入住的庭院门口。</p>
坐在车内的赵瑞龙，看了看这‘无比熟悉’的院。</p>
“原剧中，祁厅长就是在这院子里帮忙锄地、挥汗如雨。”</p>
“他也真是的，知道了陈岩石和沙瑞金的关系，才跑来献殷勤，早干嘛去了？”</p>
感慨之余，赵瑞龙探头看了一眼，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的倪治萍。</p>
“萍姐，千万记住，别大风厂抢走了你的校服订单！”</p>
“你就单纯的找陈老帮忙，你们厂也没订单，快活不下去了！”</p>
“陈老既然大公无私、乐于助人，就帮帮你们，要不然三百多名员工怎么办？难道下岗吗？”</p>
早就憋不住火气的倪治萍，当即重重点头。</p>
“放心吧赵总，我知道该怎么。”</p>
关门下车。</p>
倪治萍深吸了一口气。</p>
一边走一边把最近几年，所有的伤心事都回味了一遍。</p>
老公不中用、儿子又叛逆</p>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公司都和几所学校，签订了春季校服的订单。</p>
结果陈岩石一出面，煮熟的鸭子就飞走了。</p>
自己还敢怒不敢言。</p>
因为陈岩石可是出了名的老检察长、扛过炸药包的战争英雄。</p>
就连刚调任离开的前汉东一把钟正国，都经常看望陈岩石。</p>
自己这个的服装厂老板，哪儿惹得起？</p>
要不是赵瑞龙找到自己，她哪敢来这儿？</p>
越想越窝火的她，还没敲门，就委屈得想哭了。</p>
咚咚咚！</p>
房门敲响，不一会儿。</p>
忙着修剪盆栽的陈岩石，戴着老花眼镜来开门了。</p>
“谁呀？”</p>
房门打开。</p>
确认长相，就是陈岩石。</p>
倪治萍当即噗通一声，就给跪下了。</p>
“陈老！救命啊陈老！”</p>
“我们厂没有订单，工资发不起，日子没法过了啊陈老！”</p>
“大过年的，三百多名员工啊，上有老下有，这春节可怎么过呀陈老～”</p>
倪治萍嗷嗷就是一顿哭。</p>
然后一边大哭一边高喊。</p>
陈岩石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p>
急忙从客厅冲出来的王馥真也很纳闷。</p>
但养老院里，整天闲着没事的不少老人。</p>
听到这伤心欲绝的哭喊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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