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了吧，天黑了费眼睛，仔细伤了眼。”</p>
可两个人还僵持着不可开交，总不是个事儿，程乔只得硬着头皮上。</p>
“虎子娘是个好师傅，认真负责！”她先肯定了虎子娘的付出，转头才对上大舌头，“你这就有点儿辜负人家的好意了啊！”</p>
“婶儿，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我是能干这活的人？”</p>
看到程乔过来，大舌头就像看到了救星，她夸张地把自己的一双撑开到极致，“虎子娘根本就是为难我！”</p>
干活的人的，个个都粗糙壮实，但灵敏度还是变不了的。</p>
但大舌头的这双就有些神奇了。</p>
很大。</p>
指全部撑开，跟把蒲扇似的，但五根根一看就不灵活。</p>
实在是太短了！</p>
程乔还没出声，人群就一阵哄笑。</p>
“大舌头的着实是一把好锹！”</p>
本常大舌头被人笑话掌大都会不乐意，但这回实在被虎子娘逼得狠了，竟然忙不迭的点头附和。</p>
“就是就是，我下田垒田垄不在话下，你们，谁看到一把锹会编草帽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p>
“别胡！虎子娘也是领命行事！”</p>
眼看着虎子娘又要拿出麦秆，当堂示范指粗壮编制草帽的方法，程乔忙打断大舌头的话。</p>
“虎子娘，你先别急，这个学生冥顽不灵就算了，明天给你找个更合适的学生，保证让你完成任务。”</p>
一场闹剧在程乔两边都无法批评的情况下终于平息下来。</p>
但程乔却看着两顶半成品的草帽入了神。</p>
知道双抢的任务艰巨之后，她就在想方设法改善家里的生活了。</p>
想要队的生产任务能快速又顺利的完成，双抢其实保持足够的体能是关键。</p>
可队上别人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p>
刚刚她就在想，怎么帮助队员改善生活。</p>
正没有头绪呢，这不就有现成的法子送到她面前了吗？</p>
“虎子娘，咱们队上会编草帽的人多吗？今天几个跟你学的学得怎么样了？”</p>
虎子娘今天并没怎么开口，却也把大舌头气得不轻，她并没有落下风。</p>
但任务没能完成就这样草草的结束，她的情绪还很低落。</p>
见程乔问她，也只闷闷的回答：“春生他娘和他婶儿六个人都学会了，就只有大舌头，她不好好学。”</p>
“队上还有十几个人也是会的。”</p>
差不多有二十来人会！</p>
程乔大喜，“工一天给编几顶？”</p>
“这样的我一晚上能编三顶，春生他娘她们才学的，一晚上应该能编一顶出来。”</p>
虎子娘这是收工后利用自己的额外时间编的，程乔也没再追问。</p>
只是自己在心里暗自算了一下，这二十人脱产全职来编织草帽，一天至少也有八九十顶！</p>
当下一顶草帽最少也要卖一块钱，听城里好点的一块二还要一张工业票！</p>
程乔的心思立马就活络起来。</p>
要什么工业票，全换成肉票呢？</p>
要是她们队双抢的时候能天天有大肉片子供着，那活还不得做得又快又好？</p>
干就干！</p>
程乔连家都不回了，直接跑到了余会计家里。</p>
余会计一听程乔想靠编织草帽来给队员换肉吃，当即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p>
“不成的，不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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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精贵啊，工编织的草帽算啥？</p>
毕竟对于一个连县城都难去几趟的农村人来，对外面不熟悉的一切都看得十分神秘，而自己司空见惯的东西则会认为很廉价。</p>
“那这样吧，趁着双抢还没正式开始，虎子娘几个队里会编草帽的，就先停两天工让她们编，能编多少编多少。”</p>
“如果能换肉回来最好，不行也能让队里的人人一顶新帽子干双抢。”</p>
余会计垂头仔细琢磨了下。</p>
二十来个劳动啊，一天不出工就得少干不少的活。</p>
但程乔许诺的肉，却又时刻诱惑着他。</p>
万一是真的呢？</p>
尽管他觉得这个新上任的队长为了表现，也是异想天开。</p>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指头：“两天，就两天！”</p>
两天的时间一共做出了9顶帽子，不多，但试水也够了。</p>
程乔拿了两个样品，第一时间就进了县城。</p>
人脉嘛，经营了就是要拿来用的。</p>
损人利己肯定不行，谁都不是傻子，但可以互惠互利啊！</p>
在县城的人脉，程乔也就只认识一个刘义民。</p>
现在她只能逮着这一只羊薅。</p>
是时候多经营点人脉了。</p>
程乔边想边叹气。</p>
以她现在里的资源，想要经营人脉又谈何容易呢？</p>
这回程乔没有去刘义民家里，而是直接去了械厂。</p>
好在有了上回送锦旗的事，械厂的保卫室很快给她放行。</p>
程乔来到厂长办公室是想跟械厂正儿八经地谈生意。</p>
一两百顶草帽对械厂这么大的一个单位来，随随便便都有用武之地。</p>
从他们单位食堂分走半扇猪肉的份例也不过是菜一碟。</p>
程乔觉得刘义民没有拒绝她的理由。</p>
可是很不凑巧，她到的时候，刘义民在开会。</p>
厂长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p>
好在厂办秘书正是送锦旗当天采访过她的年轻人，把她放了进去，还给她倒了杯水，让她等着。</p>
厂长办公室朝东，大上午的太阳照进来刺眼得很，窗户上已经放下了窗帘，什么都看不到。</p>
程乔等了好一会儿已经百无聊赖，只能把目光投向门外走廊，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路过的人。</p>
她都已经学会听脚步声辨别男女了，而刘厂长的会议还没有散。</p>
可就在这时，走廊那边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p>
这回却有点挑战性。</p>
步子的频繁很均匀，按理来应该是个男人，但声音却一点都不沉重，轻得又像是女人。</p>
就在程乔在猜这是一个胖子还是一个瘦子的时候，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了。</p>
程乔抬头，突然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p>
“咦？”</p>
她只轻轻的惊呼一声，又忙住了嘴。</p>
不应该啊！</p>
械厂的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为什么宋队还会出现在这里？</p>
倒是对方大大方方的跟她打起了招呼。</p>
听她来卖帽子，还将那两顶样品拿起来仔细地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