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王子文拎着两条跳跳鱼去了未来老丈人家。</p>
“冯叔，婶子，我们今天抓了不少跳跳鱼，带两条给大丫和二狗尝尝鲜儿。”</p>
水花爹娘见王子文拎着鱼上门，非常高兴。</p>
他们倒不是有多看重这两条鱼，更高兴的是王子文能有这份心思。</p>
水花站在院子里，虽然低着头脸颊红得厉害，不过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心里也甜滋滋的。</p>
她就知道，子文哥一定是最好的。</p>
“子文，你有这份心思就好，跳跳鱼可是值钱东西，你拿回去或卖或自己吃都行。”</p>
水花爹怎么也不肯要，无奈王子文铁了心要给，推搡老半天最后塞到水花里，这才离去。</p>
水花娘看着女儿里的两条鱼，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p>
“他爹，你看这鱼”</p>
水花爹摆摆：“既然是子文送来的，就吃了吧。”</p>
坐在门口给大丫补裤子的大嫂听到，眉宇间不免又多出几分笑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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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王子文刚刚起床吃完饭，就听到外面响起“轰隆隆”马达声。</p>
算算时间，应该是老罗来送船了。</p>
他快步出了院子，就见老罗开着那辆九拖车往码头走，拖车后面拖着的正是自己的那条木船。</p>
只见，阳光下船身的桐油反射出点点光芒，村子里不少人都出了门看热闹。</p>
“大哥，大哥，船回来了，赶紧去看看。”</p>
他扭头朝院子里大叫一声，也不管大哥听到没有，赶紧往</p>
王子明和大嫂显然也听到了消息，赶紧出了门。</p>
等船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了。</p>
“哎呦，这不是老王那艘船吗，送去镇上走了一遭就跟新的一样的。”</p>
“那可不，老罗的艺谁不知道？”</p>
“这发动是后装的吧？我记得当时老王船上的发动被海匪搬走了。”</p>
“话，子文这孩子是真出息了，修船加上买发动，起码得三百块钱吧？”</p>
王子文在人群中听着大伙儿那不要钱似的好听话，脸上带着笑容，里拿着烟盒一个劲儿地散烟。</p>
很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和老娘也过来了。</p>
一家人看着那艘崭新的木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p>
尤其是老娘，笑容中似乎还带上了几分泪意。</p>
老罗拉着王子文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收了尾款，然后开着车走了。</p>
送走老罗，在村里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王子文一家人上了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p>
就连拄着拐杖的二嫂也被搀扶着上去坐了一会儿，渔船对于渔民的意义有多重大可想而知。</p>
有了渔船，才能出海挣更多的钱！</p>
当天下午，王子文兄弟两个去卖部买了贡品，先是去妈祖庙给妈祖摆了贡品上了香，然后又给船上撒了五色米，烧了祈福的黄纸。</p>
王子文不懂这些仪式，他都是跟在大哥屁股后面照葫芦画瓢。</p>
只是一艘木船，仪式很简单，没一会儿就完事了。</p>
大哥坐在甲板上，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两口，望着平静的海面出神。</p>
等到一根烟快抽完了，他才怔怔地开口：</p>
“这些都是当年咱爹买船的时候，爷爷教给咱爹，咱爹又教给我的。”</p>
“如今，我把这些教给你，等以后你也要教给你的儿子，孙子。”</p>
这一刻，王子文突然明白，这些仪式或许并不只是简单的封建迷信，更多的是一种传承，一种怀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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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爷爷领着父亲和大哥在船上祭祀的时候，或许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太爷爷。</p>
如今，大哥领着自己祭祀，何尝不是在通过这种方法怀念父亲和爷爷呢？</p>
大哥很沉默，他把对父亲的思念融入生活的点点滴滴。</p>
种地，收果，赶海，祭祀，这些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是父亲一点点教给他的。</p>
如今，他再一点点地教给自己。</p>
以后，自己也会一点点地教给自己的儿子，孙子。</p>
海边的渔民，就是用这样古老而又传统的方式，一代又一代地传承到现在，乃至更加久远的以后。</p>
兄弟两个在船头坐了好一会儿，直至天色开始暗淡，才起身回了家。</p>
今天晚上高兴，老娘把阿正和阿正娘也叫过来一起吃饭。</p>
饭桌上，老娘、大嫂和阿正娘都举了杯，喝了两盅酒。</p>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兴高采烈地着木船的事情，表达着即将出海的喜悦。</p>
酒足饭饱之后，王子明点起一根烟抽了两口，这才抬头看向自己弟弟：</p>
“子文，明天就要出海了，你想过分账的事情吗？”</p>
王子文稍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自己大哥：</p>
“就按照咱们以前两成分啊。”</p>
这话完，王子明还没开口，阿正娘就先摇头了：</p>
“这不成，赶海没什么成本，桶子什么的都是自家带的，阿正勉强能分两成。”</p>
“可是，出海要有船，如今船上还装了发动，要烧油，还有买，里头的成本太大，两成太多了。”</p>
王子文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这么多。</p>
主要是后世出海，自家人的话分成都占到了三成到五成，当然也要承担一部分的耗损。</p>
出海这个事情，看似简单但实际上也是最危险的。</p>
就好比上一次他们在沙滩抢海参和大黄鱼，要是换个靠不住的同伴，阿正受了伤很有可能就会被海浪卷走。</p>
毕竟，自古财帛动人心，两个人分钱肯定比三个人分钱要好得多。</p>
王子文心里还琢磨着，不行让大哥和阿正入个股，分成提高到三成。</p>
没成想，阿正娘和大哥竟然还觉得两成也多了？</p>
王子明也点点头：</p>
“婶子得有道理，咱们亲兄弟也要明算账。”</p>
王子文想了想，略一沉吟就开口：</p>
“要不我给你们开工资，一个月七十块钱，再加上%的提成。”</p>
“什么？”</p>
大哥大嫂，阿正和阿正娘包括老娘，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他，满脸的迷茫。</p>
王子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续解释：</p>
“保底工资一个月0，%的提成就是，比如这一个月出海5次，一共卖了2000块钱，就给你们一人60块钱提成。”</p>
“啥？那这一个月不得挣两百多块钱？”</p>
阿正娘瞬间瞪大了眼睛。</p>
村子里一个壮劳力，码头干一个月也就四十块钱左右，有船出海的，一个月能收入一二百就算好运气了。</p>
王子明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工资有点多了，村子里跟着王保生出海的两个人，一个月也就55块钱工资。</p>
不过，阿正和阿正娘都在这儿，有些话他不好。</p>
“不多，就这么定了，以后工资就按这个标准发。”</p>
王子文一锤定音：</p>
“不过，要是村子里有人问起，你们就一个月55块钱给工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