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p>
“成天舞刀弄剑的，都这会了，也不知道睡觉。”</p>
戈宁听着外头的打更声，忍不住对云舒抱怨，云舒张了张唇，正要为萧松烈些好话，卧房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p>
云舒忙俯身道：“夫人，是老爷。”</p>
戈宁闻言，稍稍侧了侧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p>
“我当你要宿在外面呢。”</p>
萧松烈好脾气的回应：“练的都是保命的东西，懈怠不得。”</p>
戈宁承认他这话有理，无从辩驳。</p>
她哼了一声，对云起云舒：“你们回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p>
云起云舒一步三回头的退出门。</p>
萧松烈环顾卧房一圈，尽是女儿家穿用的物件，他咬咬牙，擡脚迈入门槛。</p>
戈宁拢着衣襟：“把门关上，风吹着怪冷的。”</p>
萧松烈顿了顿，只得转身合拢门扉，隔绝外面投来的视线。</p>
戈宁听他慢吞吞的动作，不由好笑。</p>
“怎的还拘谨起来了，我又不是真生你的气。”</p>
她向另一侧挪了挪，拍拍身侧的位置，眉眼一挑，道：“快坐下。”</p>
萧松烈本是要催她上床歇息，如丝媚眼一瞪过来，他忽地就忘了要什么，僵着脊背走近，在她一旁落座。</p>
他身形壮硕，这一坐，榻被他占据大半，挤得戈宁可怜巴巴的贴着他。</p>
温软身躯传来陌生触感，萧松烈心口咚咚跳，蹭一下站起来。</p>
“哎哟，一惊一乍的。”他猛地动作，带累了戈宁，猝不及防地扑倒一侧，险些摔下塌。</p>
萧松烈身形微晃，胳膊稍稍擡起要去扶她，一想到什么，动作微顿停在半空。</p>
他不自在地撚了撚，胳膊老实垂在身侧，轻吸一口气，干巴巴的：</p>
“不早了，夫人早点歇息。”</p>
戈宁撑着榻边沿坐直，扯来搭在边的布巾扔向萧松烈，没好气道：“你当我不想早些歇息？”</p>
捡起怀里的布巾，萧松烈一脸茫然，迟迟没有动作。</p>
戈宁嫌他迟钝，拉着他的胳膊拽了拽，强迫他坐下，等人坐稳，戈宁又嫌他挨得太近，素搭上萧松烈的腿，轻推两下。</p>
“坐过去一些。”</p>
萧松烈依言挪了一下腿，他还要什么，却见戈宁腰肢一塌，娇娇娆娆地趴在他腿上。</p>
戈宁的身形纤细又曼妙，半边身子压上来，只觉哪里都软乎乎。</p>
许是嫌他的腿硬邦邦趴着不舒服，戈宁曲起臂垫在中间，脑袋枕在臂上。</p>
冰凉的乌发，温软的肌肤，萧松烈霎时绷紧了腿部肌肉，裤管撑的鼓胀。</p>
“呆子，发什么愣，快帮我绞干头发。”</p>
半干的湿发披在身后凉丝丝，不太舒服，戈宁拍了拍萧松烈的腿催促。</p>
语气亲昵，姿态亲密，好似他们才是成婚多年的夫妻。</p>
萧松烈脊背微汗，捧着布巾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实在不知如何下。</p>
想了想，他笨拙地展开布巾，包住戈宁后脑勺，揉搓。</p>
“嘶轻点。”</p>
戈宁倒吸一口气，捂住发根处躲避。</p>
萧松烈没想弄疼她，戈宁这一躲，他更是无从下，闷闷的应了声。</p>
他尽力忽略不老实的戈宁，上动作变得极轻极缓。</p>
“哎呀，这样要擦到什么时候。”戈宁趴得不舒服，一边调转方向，一边教他怎么绞干头发，“再加点力道，把头发里的水挤干。”</p>
萧松烈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知道了，把头转过去。”</p>
戈宁：“那你不许再弄疼我。”</p>
她刚刚拨了两下头发，掉了有七八根！</p>
萧松烈紧捏拳头，好一会才低低沉沉的嗯了一声。</p>
嘴上是答应的好好的，戈宁脑袋一转向外侧，萧松烈动作迅疾，布巾裹住半干乌发，不顾她的低呼胡乱揉搓一通。</p>
头发是干了，戈宁也被他惹出了气。</p>
“瞧你干得好事！”戈宁愤愤起身，乌发拨至胸前，五指成爪状慢慢梳理一遍后，捏起脱落的发丝。</p>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粗鲁、这么不耐烦。”</p>
刚成婚那阵子，夫君扯断她一根头发都要慌乱道歉，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p>
面对戈宁的不满，萧松烈只有苦笑的份。</p>
他再次催道：“头发干了，去睡吧。”</p>
布巾丢到一旁，萧松烈下了榻，挪开挡在戈宁前面的杂物，好让她顺利走回架子床。</p>
戈宁轻抚长发，撇撇嘴，过了一会又开心起来。</p>
她：“你别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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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身上摸了摸，从腰间摘下一块双鱼形玉佩分为两块，一块握在心，一块递给萧松烈。</p>
“上次给你，你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怕丢在边州，什么都不肯收，这次总可以了吧？”</p>
萧松烈盯着半块玉佩瞧了一会，又去看戈宁粉扑扑的脸蛋，缓缓放下凳子，直起身。</p>
他声音有些含糊的：“我会好好戴着它。”</p>
夫君不善言辞，又一贯内敛，能这般，戈宁已经很满意了。</p>
从戈宁心捏起那半块玉佩，萧松烈往怀里一塞，别过头，不去看笑得明媚的戈宁，急匆匆的：“夜深了，早些睡吧。”</p>
然后，他扶起戈宁的胳膊将她带往床榻边。</p>
农家土屋的地面由黄泥铺就，不甚平坦，戈宁只在这里住过一晚，不熟悉屋里的一切，走得踉踉跄跄，全靠萧松烈撑着。</p>
最后歪倒床上，她踢掉鞋子向床榻里侧挪，掀开被子一角等待。</p>
萧松烈轻扫一眼，哪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扯来锦被裹住戈宁。</p>
“睡吧，我还要看会书。”</p>
戈宁：？？？</p>
戈宁满面娇羞的等了一会，却听夫君要去看书，又懵又委屈。</p>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p>
萧松烈站在床榻边，两无意识的交握揉搓，“兵书，大将军交待我尽快看完。”</p>
拿大将军当挡箭牌，戈宁不好什么，只撅着嘴哼哼：“一会练功夫一会要看书，许久不见，夫君倒变得文武双全了。”</p>
“什么文武双全，别胡话，睡吧。”</p>
借着锦被阻隔，萧松烈按住戈宁肩头，强迫她躺下。</p>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还不困，可以再等等你。”</p>
戈宁拉下锦被，露出脸蛋。</p>
萧松烈自是不会信，方才绞头发时就见她打了几回哈欠，整个人懒洋洋地趴着，若不是他动作生疏弄疼了她，戈宁是动也不想动的。</p>
他的主意很好，等戈宁受不住困，自行睡去，他再悄悄离开，偏他三番四次催促，戈宁愣是不肯上床安睡，缠着他折腾。</p>
“还有十几页，看完就睡。”萧松烈如是。</p>
戈宁咬着唇，眼珠子骨碌碌转。</p>
“真的不睡？”她拖长了音调，神秘中透着一丝引诱。</p>
萧松烈下意识看向她，却见锦被拉至腰腹，戈宁故意翻过身侧躺，拉开里衣衣襟，露出翠绿色肚兜。</p>
几近明示，戈宁不认为夫君能忍得住拒绝她。</p>
“看完再。”</p>
像被闯入眼帘的翠绿与白皙灼烫了一般，萧松烈飞快挪开视线，语气不自觉地加重。</p>
然后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转身。</p>
“你”</p>
戈宁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p>
萧松烈没去看戈宁的神情，把不知从哪扒拉出来的书翻得哗哗响。</p>
戈宁憋得慌，胸口起起伏伏，良久，她嘁了一声，拉上衣襟，翻身躺下。</p>
只闭了一会眼睛，戈宁忽然张口：“夫君？”</p>
萧松烈头也不擡，应道：“嗯。”</p>
一炷香后，戈宁又唤了一声：“夫君？”</p>
上那本不知道写了什么的书翻了一页，萧松烈：“我在。”</p>
一刻钟后，察觉夫君还没入睡的打算，戈宁再次唤道：“夫君，还没看完吗？”</p>
萧松烈沉着回应：“此兵书深奥晦涩，需多读几遍。”</p>
戈宁深吸气，一字一顿：“夫君慢慢看，我先睡了。”</p>
萧松烈闻言，翻书的动作一顿，继而长出一口气。</p>
现在，只要等戈宁睡熟即可。</p>
这般想着，萧松烈反倒松弛下来，有心思仔细去瞧书里都写了什么。</p>
戈宁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听到夫君仍旧翻着那本书，心里越发不高兴。</p>
好先睡下的戈宁刷的一下坐起身，被子一掀下了床。</p>
她拄着拐杖，磕磕绊绊的走到夫君身边。</p>
拐杖轻敲两下地面，戈宁大声问：“是我好看还是你上那本破书好看？”</p>
萧松烈一抖，差点把书丢出去。</p>
他轻咳一声，道：“夫人作何要与书比？”</p>
见他不肯正面回答，戈宁更郁闷了，抽走他上的书，趁他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坐进萧松烈怀里。</p>
戈宁一捧着他的后脑勺，强迫他正脸看过来，一探向腰间，勾住腰带。</p>
面前的丰润红唇开开合合，萧松烈便是不想看也不得不分神去留意她。</p>
“到底是我好看还是书好看？”她气势汹汹的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