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枝上韫浓 > 第57章 投降
    “哈哈哈哈。”元韫浓没忍住笑出声,“那他这会回来了,阿兄可得叫他补回来。”</p>

    看着元韫浓笑,元彻回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p>

    于是元彻回笑了笑,“那是自然。”</p>

    他着,又悄悄瞟了两眼元韫浓,确认元韫浓还安然无恙地在他面前笑。</p>

    帐外有人喊道:“世子,郡主,那头都安排好了,殿下叫我为郡主引路。”</p>

    “去吧。”元彻回对元韫浓点点头,“短了什么缺了什么,尽管来。”</p>

    “好,阿兄先忙,可得记得一会好好休息。”元韫浓嘱咐。</p>

    她走出帐外,外头等着的还是熟人。</p>

    她就刚刚听着声怎么那么耳熟呢。</p>

    孙鹃纨正抱臂等候在那里,看见元韫浓,便扬起眉梢笑:“又见面了,郡主。”</p>

    “是啊,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孙副将。”元韫浓勾唇。</p>

    “我也觉得。”孙鹃纨点头,“倒不如郡主还真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呢。”</p>

    元韫浓挑眉,“这算夸奖吗?”</p>

    “这当然算。”孙鹃纨,“对于我来,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腥风血雨,这才是贬低。”</p>

    “孙副将。”元韫浓注视着孙鹃纨,真心实意地道,“你会青史留名的。”</p>

    无论是美名还是恶名,孙鹃纨这三个字会青史标名,以女子的身份。</p>

    孙鹃纨扬起嘴角,“借郡主吉言。”</p>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元韫浓了。</p>

    元韫浓很漂亮,萦绕在元韫浓身上的是一种绮丽又诡谲的易碎感。</p>

    元韫浓看着似乎很脆弱,但眼神永远像山崖上的石莲花那样柔韧又野性。</p>

    她喜欢元韫浓的冷漠和灼热。</p>

    “副将,殿下让我们带郡主过去”孙鹃纨身后的卫兵声提醒。</p>

    “真啰嗦。”孙鹃纨啧了一声。</p>

    面对元韫浓,她又换了副表情,“我们走吧,郡主。”</p>

    元韫浓颔首,跟上她的步伐。</p>

    走入裴令仪的营帐内,孙鹃纨一行人行礼告退。</p>

    元韫浓走到裴令仪桌前,裴令仪起身相迎,“阿姊。”</p>

    “这么急叫我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元韫浓问。</p>

    若不是有什么事,裴令仪不会这么会时间就叫人来喊她,尤其是她在跟自己亲人相处的时候。</p>

    “阿姊,庄且投降了。”裴令仪道。</p>

    “啊?”元韫浓都觉得不可思议。</p>

    这有诈吧?</p>

    这么轻易的就投降了吗?</p>

    她都觉得劝降不太可能,她都还没劝呢,庄且就主动投降了?</p>

    “这是他的降书。”裴令仪递出一份书信给元韫浓,“刚才叛军来使送了他的降书来,但是除了这个,他也没有任何表示。”</p>

    元韫浓翻开一看,庄且字字句句都是怨愤惠帝的不作为,然后提了几句她的帮助。</p>

    最后还写道:朝荣郡主元应怜乃是吾主,故愿献降。</p>

    酉时来访,不带刀兵,不带人马,以示诚意。</p>

    望清河王念及尊姐情分,与吾面谈。</p>

    这献降书写的真是元韫浓啧了一声。</p>

    裴令仪看着那重点的几句,“他称呼阿姊为吾主。”</p>

    “他兄长以前是我父亲的门生,后头我叫我父兄关照他,也算是把他圈入了国公府的保护之中。”元韫浓,“于理上,我算是他主子。”</p>

    她意味深长道:“但他这封信,怎么看就像是埋怨主君无义,没能保住他兄长啊。”</p>

    “这和阿姊有什么关系?”裴令仪轻嗤一声,“他只不过迁怒于人罢了,当初可是阿姊为他兄长话,在北凉人面前站出来为他兄长撑腰。”</p>

    庄且不把矛头对准惠帝和北凉,反倒是埋怨起元韫浓了?</p>

    岐国公门生子弟何其之多,庄铭不过其一,也只是恰好科考时考官是岐国公罢了,才能称一句恩师。</p>

    当时三皇子和元韫浓一众人劝半天也拦不住惠帝的息事宁人,偏偏庄铭还错了话,认了罪。</p>

    再劝下去,可就得赔上更多了。</p>

    “所以啊,恐怕是真有诈。”元韫浓,“他既然主动提出要跟你谈,你得多注意些。”</p>

    裴令仪点头,“我明白。”</p>

    元韫浓看了眼外边的天色,“他酉时来,怕是也快到了,叫人查仔细些,以防他带什么东西进来。”</p>

    “嗯。”裴令仪又点头。</p>

    他想了想,“我去主帐同他详谈,阿姊现在这帐中休息会吧。书架上摆了书,阿姊若是闲着无聊,可以翻阅。”</p>

    </p>

    “你帐中万一有什么军中密,我可不敢看。万一到时候治我一个泄露军的罪,我可担待不起。”元韫浓玩笑。</p>

    “阿姊。”裴令仪无奈道,“我没什么秘密,帐内的一切,阿姊想看,都可以看。”</p>

    “行了。”元韫浓笑着摆摆,“你去吧。”</p>

    裴令仪颔首,转身走出营帐。</p>

    元韫浓坐到裴令仪的位置上,随翻看桌上的东西。</p>

    刚才的话当然是鬼扯,她什么不敢看?</p>

    上辈子做皇后的时候,她可是随意出入裴令仪书房,抽走弹劾她的折子烧掉,然后次日早朝就找那些臣子秋后算账的。</p>

    更遑论这辈子了。</p>

    裴令仪桌上的也是一些军务,元韫浓看了一会就感到无趣了。</p>

    裴令仪或许是跟庄且有的要聊,到了亥时才回来。</p>

    元韫浓不但用完了晚膳,还吃了孙鹃纨送过来的糕点。</p>

    外头已是墨云掩月,唯残星数点。</p>

    秋末的军营里,白日的喧嚣已然褪去,只剩夜风裹挟着凉意,肃杀无比,却轻轻拂过营帐。</p>

    辕门外值守的士兵仍在巡视着,裴令仪步履匆匆地回来,拉开营帐的布帘。</p>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幽幽药苦。</p>

    元韫浓已经百般聊赖地趴在了床边翻书,揉蓝衫子杏黄裙,青丝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楚楚动人。</p>

    身旁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妍的面容,也将她的身影地投在地上。</p>

    听见动静,元韫浓抬起头,“你可算回来了。”</p>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倦意,却又透着抱怨:“早知道让你先带我去营帐了,我还以为你很快就谈完了。”</p>

    裴令仪看向元韫浓,心下柔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是我的错,让阿姊久等了,还忘了给阿姊安排营帐。”</p>

    “什么?你忘了?”元韫浓瞪圆了眼睛。</p>

    裴令仪办事向来妥帖,她还以为裴令仪是安排好了,但是要回来跟她商议庄且的事情,才没带她去营帐,让她待在这里先等会。</p>

    谁知道裴令仪是忘记了?</p>

    裴令仪无辜道:“阿姊身份特殊,今日先且歇在我营帐中吧,明日我再让人给阿姊扎营。”</p>

    “行吧。”元韫浓捏了捏眉心,“孙副将带人来过,我早盥洗过了,你去吧。”</p>

    “好。”裴令仪点了点头。</p>

    元韫浓盘腿坐在床上,等裴令仪洗漱完回来,跟她讲庄且的事。</p>

    等到裴令仪回来,看元韫浓坐在床上,似乎是等他的样子,不由愣了愣。</p>

    “我睡地上,阿姊睡床吧。我晨起时才叫人换过被褥,还没睡过,阿姊放心。”裴令仪一本正经道。</p>

    “行了,扭捏什么?”元韫浓起身,将裴令仪推入床帏深处,“睡下吧。”</p>

    裴令仪意外的比元韫浓腼腆,忙抱着枕被跪坐着,往外挪了一些,“我、我睡外头”</p>

    元韫浓疑惑,“嗯?”</p>

    “我怕阿姊睡在外边翻下去。”裴令仪一本正经道。</p>

    “我又不是三岁儿。”元韫浓嗤笑。</p>

    裴令仪笑了笑,“阿姊就睡里边吧。”</p>

    其实他是怕半夜里有人潜入进来暗杀的话,他睡在外边,就会先杀他。</p>

    元韫浓也不拒绝了,问:“庄且那边怎么?”</p>

    裴令仪正色,“上上下下都仔细搜过身了,确实没带刀兵,方圆几里也没有叛军踪迹,确实是只身一人来的。”</p>

    “这就奇怪了,他也不像是真会献降。”元韫浓沉吟片刻,“而且,他既然敢只身一人前来,就必然留有后。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p>

    她问:“那你跟他谈得怎么样?”</p>

    “也没什么结果。”裴令仪微微皱眉,“他看上去倒是很诚心的样子,商议的也确实是叛军的后续安排。”</p>

    “哦?”元韫浓意外地挑眉。</p>

    裴令仪:“他像是个好头领,一直在据理力争,想为叛军谋取更多的利处,要我保证若是叛军投降,他们都不会受到伤害。”</p>

    “那你觉得他是装的吗?”元韫浓问道。</p>

    “半真半假。”裴令仪笑了一下,“但献降十有八九是假的。”</p>

    元韫浓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p>

    “所以谈了半天没结果。”她倒了下去,倒在软和的棉被里。</p>

    “是,天色已晚,留到明日一早谈了。”裴令仪道,“他留在营内了,我派人看守着他。”</p>

    其实要谈,他也可以不睡觉继续跟庄且谈的。</p>

    只是这里有元韫浓在,元韫浓在等他,所以他才叫停回来了。</p>

    他有些担忧地问:“被褥够软吗?阿姊睡得惯吗?”</p>

    “这是什么地方?军营里,哪还有什么睡不睡的惯?”元韫浓无奈道,“再了,也还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