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往姝贵妃的位置上看，果然见位置空了。</p>
宫女低声：“稍后娘娘要向皇上献舞，郡主擅长画像，娘娘想问问郡主若跳飞天，额间是点金色好，还是红色好。”</p>
“请您根据衣裙，帮忙看看。”</p>
她得详细具体，余笙笙点点头。</p>
恰逢一曲新始，大批舞女涌上来，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p>
余笙笙跟着宫女离席，也没人注意。</p>
宫女带着她，从偏门通道出去，乐曲声喧哗声都渐渐留在身后。</p>
余笙笙看四周，问道：“姑姑，贵妃娘娘在何处更衣化妆？”</p>
宫女看一眼旁边的几间房，从容道：“那些是普通舞者更衣的地方，娘娘自然不能与她们一起，就在前面。”</p>
正往前走，前面走来一人。</p>
余笙笙抬头瞧，竟是陆星尧。</p>
“这是要去哪？”他问。</p>
宫女赶紧福身：“大公子，娘娘在前面殿内更衣，稍后要为皇上献舞，差奴婢来请郡主，过去帮忙配妆容。”</p>
陆星尧目光在余笙笙身上一转，看到她腰侧的香囊，目光微微一凝。</p>
余笙笙本不想话，但又记起姝贵妃的话，察觉到陆星尧的目光，福了福身。</p>
“见过大公子。”</p>
陆星尧颔首，侧身避开。</p>
宫女带着余笙笙穿过月亮门，脚步加快，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少，越来越静，几乎已经听不到大殿的乐声。</p>
“还没到吗？”余笙笙双交握，指尖捏着袖中磨尖的簪子。</p>
宫女不回头不停步：“就在前面。”</p>
余笙笙停住脚步：“我还有事，请你转告娘娘，请她恕罪。”</p>
她转身要走，宫女过来伸就拦。</p>
余笙笙二话不，袖中簪乍然出，一簪子刺在宫女臂上。</p>
宫女吃痛，脸色愈发难看，猛然一挥帕子，白色粉末兜头兜脑地扑下来，笼罩住余笙笙。</p>
她身子一软，缓缓倒下。</p>
宫女嘶一口气，看看臂上的血洞，低头找那支簪子，也没有找到。</p>
罢了，正事要紧。</p>
很快，前面又来两名侍卫，和宫女交换神色，两人把余笙笙带走。</p>
陆星尧回到殿内，他对这类宴会并无兴趣，但因身份，每每还避不开，经常席间溜出去透透气。</p>
刚坐好，陆星湛在一旁蠢蠢欲动：“大哥，你方才去哪了？是不是去御花园摘花做香料？”</p>
陆星尧有一大爱好，就是做香料，艺还非常不错，陆星湛每次进宫都会从御花园给他弄点花回去。</p>
陆星尧摊：“我两空空，哪有什么花？”</p>
不过，方才余笙笙身上那个香囊</p>
“我去看看”陆星湛想往外走，被他一把拉住。</p>
“别去了，一会儿姑姑要跳舞，等回头问你，你答不上，心挨揍。”</p>
这倒是。</p>
陆星湛只好耐心等待。</p>
充满西域风情的乐声一起，众人都察觉到不同寻常，转头望去。</p>
见姝贵妃站在大鼓上，身穿飞天服，怀中抱着琵琶，宛若仙女飘飘欲飞天而去。</p>
皇帝眼睛一亮，满眼只有姝贵妃。</p>
皇后听着这一声声鼓点乐声，太阳穴也在一声声跟着跳，无意识拢紧袖中双。</p>
她深吸几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忍耐，过了这场宫宴，有些事，也就能尘埃落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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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隐执酒杯，似笑非笑，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她一下。</p>
看来效果不错，不枉费他亲制的“惊美梦。”</p>
舞跳到一半，陆星尧无意中看一眼余笙笙的位置。</p>
还是空的。</p>
陆星尧不禁一愣，陆星湛正拉着他个没完，见他愣住，问道：“大哥，怎么了？”</p>
“我方才看到姑姑宫中的宫女，带瑞阳郡主去找姑姑，是要让她看什么妆容，可现在舞已经跳了一半”</p>
陆星湛也看向余笙笙的位置。</p>
他今天来得晚，也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宴会，就特意在外面闲逛了会儿，进殿之后看到余笙笙在上等席，还意外了一下。</p>
行，受气包也算是翻身了。</p>
现在一瞧，位置是空的。</p>
“她人呢？”</p>
陆星湛预感不太妙。</p>
“我去找找。”他起身就想走。</p>
陆星尧拧眉拉住：“等一下，等姑姑跳完。”</p>
“大哥，”陆星湛有点急，“是看舞重要，还是人命重要？那个傻子经常被人坑，这是皇宫，哪个坑都能要她的命。”</p>
陆星尧上力道没松，耳边响起姝贵妃的话：“老三也该收收心，你要多提点他。”</p>
莫非，姑姑所的“收心”，是指</p>
看着陆星湛眉眼的急色，这是他很少见到的。</p>
“星湛，冷静些。”他语气平静，眸中多了几分凉意。</p>
陆星湛抿紧唇，没坐下，也没能离开。</p>
正僵持，乐声渐停，掌声四起。</p>
姝贵妃走向皇帝，皇帝眉开眼笑，对她招。</p>
皇后微勾唇——姝贵妃，你的得意，也就到此为止！</p>
姝贵妃刚踏上台阶，搭上皇帝的掌那一刻，一名太监匆忙跑进来。</p>
他一进殿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到台阶下。</p>
傅青隐起身，挡在皇帝面前，冷声问：“何事慌张？”</p>
太监额头触地，话都结结巴巴：“回皇上，指挥使，玉玉”</p>
皇帝正在兴头上被打断，心里十分不悦：“玉什么？”</p>
傅青隐略后退两步：“想好了再。”</p>
太监颤抖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上：“玉贵人薨了！”</p>
大殿内惊呼声四起。</p>
皇帝难以置信：“方才她还好好的，是醉了酒，先回去休息，怎么会死？”</p>
“你可看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声音难掩焦急，“玉贵人是怎么死的？”</p>
太监哆哆嗦嗦，不敢答言。</p>
皇帝怒道：“既是来报信，又吱吱唔唔不言，来人”</p>
太监跪爬两步，砰砰叩头：“皇上，奴才奴才不敢。”</p>
傅青隐慢步下台阶，站在最后一层，居高临下看他。</p>
“你且如实来，字字为真，不可妄言，皇上自不会怪你。”</p>
皇帝点头：“如实，朕恕你无罪。”</p>
太监抬头看一眼傅青隐，深吸一口气，又低下头：“是太子殿下。”</p>
“太子殿下，杀了玉贵人！”</p>
一言出，满殿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