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老套的戏码。</p>
男人变了心，看中香兰的大嫂，大嫂改嫁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p>
香兰在宫中，根本不知情，只能在可以探亲的日子，等着他去一趟，在宫门口匆忙几句，更多的时候，还是收些钱。</p>
余笙笙当然觉得香兰可恨，好端端的，把她牵扯到这浑水中来，但此时也是真觉得她可怜。</p>
香兰用力挣扎，链子声声作响。</p>
“狗贼！你用我的钱，娶我大嫂，你们还骗我她有了我大哥的孩子，你们都是骗子，不得好死！”</p>
“你的差事，还是我求了贵妃娘娘帮你找到的，你真对得起我。”</p>
男人颤抖低声道：“香兰，你也体谅我一下，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宫，我的同伴们都当爹了，我”</p>
香兰咒骂不止，傅青隐懒得听他们之间掰扯这些没用的。</p>
抬，郝孟野把查到的消息递上。</p>
傅青隐翻看两页：“李忠是怎么死的？”</p>
余笙笙看一眼香兰，猜测这个李忠，就是她大哥。</p>
难道余笙笙心里冒出凉意，看向那个男人。</p>
男人不敢抬头：“出”</p>
意外二字还没有出口，郝孟野上前一步。</p>
“是是我买通了两个人，在他出门收货款的路上，劫杀他，夺了银子。”</p>
余笙笙无声轻叹。</p>
果然如此。</p>
香兰握紧拳头，悲愤从胸腔里挤出来：“啊！”</p>
傅青隐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把他送去京兆府，交给王府尹，这种人渣，不值得我们动。”</p>
他瞥一眼微咬唇的余笙笙，又补充：“打断他的，以示惩戒。”</p>
“是。”</p>
人被拖走，余笙笙看向香兰：“有人用你大嫂的孩子威胁你，让你做些什么，如实吧。”</p>
香兰眼睛通红，满是忿恨不甘，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p>
“是素卓，”香兰字字带血，“那个贱人，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平时对我们这些二等宫女根本不放在眼中。”</p>
“她找到我，知道我家里的事，每次我到宫门前见家人，她都曾派人盯着我，而我竟无丝毫察觉。”</p>
“她得都对，我就慌了神，答应她替她卖珍珠，”香兰看向余笙笙，“你得没错，我找上你，并不是因为你不给贵妃画像，我和你也无怨无仇，就是因为素卓，她让我干的。”</p>
余笙笙面色平静：“素卓死了，你什么也是死无对证。”</p>
“有没有对证，我的也是实话，”香兰惨笑，“我现在还有谎的必要吗？”</p>
香兰笑声放大，眼泪滚出来，冲着脸上的血，如同血泪。</p>
“至于她背后是不是皇后，我就不知道了，”香兰似笑非笑，“反正，我知道，皇后是不怎么待见你，听宋女官提过，你在别苑”</p>
余笙笙脸色微变，捏着画的指也无声收紧。</p>
傅青隐中暗器飞出，正中香兰肩膀。</p>
她痛呼，后面的话也咽回去。</p>
余笙笙下意识看傅青隐，紧绷的那口气轻吐出来。</p>
一名赤龙卫快步进来，到傅青隐身边耳语几句。</p>
傅青隐脸色未改，转动扳指，起身对余笙笙道：“跟我来。”</p>
余笙笙跟上，一路到停尸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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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里两具尸首，一是抓了陆星月的黑衣人，一是那个投井的宫女幸儿。</p>
不等余笙笙发问，傅青隐道：“方才得到消息，香兰的大嫂死了。”</p>
余笙笙微讶：“死了？”</p>
“对，郝孟野在路上抓了那个男的，同时派人去带那个女人过来，赤龙卫去了之后，她已经死了。”</p>
余笙笙沉默片刻：“宫中的事，她应该不知情。”</p>
“知与不知，并不重要，她与此事沾边，有人就不能让她活。”</p>
傅青隐语气尽是冷意：“几次三番在本使面前杀人，还真是够胆气。”</p>
“这个宫女，”傅青隐把仵作验尸的结果递给她，“的确为自杀。”</p>
余笙笙接过验尸报告，惊愕道：“她也怀过身孕？”</p>
可她与王美人不同，她是宫女，宫女与人私通，甚至怀孕，那可是重罪。</p>
“不止，”傅青隐，“她还有重疾。”</p>
余笙笙疑惑：“重疾？有多重？”</p>
傅青隐扫她一眼：“不足两个月的寿命。”</p>
余笙笙回想遇见这个宫女的情景，她身上药味不浓，但香味倒是有些，莫不是为了用香气掩饰药味？</p>
“可既然已经病入膏肓，为何还要自杀？”</p>
“这正是问题所在，”傅青隐看着地上尸首，“虽是自己投井，但是否自愿，又是另外一回事。”</p>
余笙笙沉吟道：“指挥使，若确定她有重疾，那她不可能不用药，可查太医院。”</p>
傅青隐眼中闪过几分赞赏：“已派人去查，很快就会送来结果。”</p>
余笙笙抿唇不再多言，看着地上尸首。</p>
宫女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命运不公，让她身患重疾，又怀了身孕，可那个男人是谁，身在何处，却无从知晓。</p>
幸儿，她竟然叫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p>
她何曾幸运过？</p>
余笙笙心头有些发堵，傅青隐见她神色不郁，忽然道：“去太医院走一趟。”</p>
“现在吗？”余笙笙纳闷，不是已经派人去查？</p>
“对，现在，郝孟野，备车！”</p>
一声令下，外面的人立即动起来。</p>
“你随本使一同去。”</p>
余笙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上马车。</p>
她进宫几次，但太医院是一次也没有来过。</p>
马车直达太医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骂。</p>
“你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出去！”</p>
余笙笙从车窗往外看，一个青年男子背对着这边，被两个人推出来。</p>
随后，又一个装着草药的篮子砸中，紧接着，一个药箱子也被扔出来，箱子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p>
“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儿上，你有什么资格进太医院？”</p>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倒在这里跟我讲起脉案来？你算老几？”</p>
傅青隐下车，余笙笙也跟着跳下，迈步上台阶。</p>
里面的人骂得越发难听，余笙笙偏头看俯身捡草药的男人，心口微窒。</p>
是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