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药房林场</p>
翌日。</p>
朱居在秦伯陪同下来到药房。</p>
经过昨夜的混乱,药房被糟蹋的一塌糊涂,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劫一空。</p>
负责看守药房的刘游更是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身上涂满药膏躺在地上不停呻吟。</p>
满地狼藉中,气氛有些凝重。</p>
“少爷。”</p>
王管事面带羞愧:</p>
“老朽无能,让药房一年之内两次遭劫,此番存放药材的偏房更是倒塌。”</p>
“老朽愧对老爷的栽培之恩啊!”</p>
他嗷嚎大哭,满脸的鼻涕、泪,不过到底是真情实意还是伪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p>
“好了。”朱居面泛无奈,摆道:</p>
“这等无妄之灾谁也没有料到,与你没有关系,药房的损失如何”</p>
“损失”王管事抽了抽鼻子,停下哭声:</p>
“损失的药材、方剂大约价值二百多两白银,另有破损的货柜和房屋等,若是修缮也需几十两。”</p>
三百两!</p>
这还不算店铺伙计的补偿。</p>
朱居深吸一口气。</p>
前几日他还在扣算今年的收入能有多少结余,现在看来能不倒欠就已经不错。</p>
银子</p>
要想办法弄些快钱来救急了。</p>
“先把这里收拾好,药材该买继续买,该修缮的地方修缮,钱不会短缺。”</p>
朱居负踱步:</p>
“从账上支五两银子给刘游,这段时间让他好好休养,暂时不用上工。”</p>
“谢少爷。”躺在地上的刘游挣扎着开口:</p>
“谢少爷。”</p>
“好好休息。”朱居朝对方点了点头,迈步行向马车:</p>
“秦伯,我们去林场。”</p>
“去林场”秦伯皱眉:</p>
“现在去”</p>
“就现在。”朱居点头:</p>
“现在去晚上还能回来。”</p>
上了马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看向车厢角落角落的药包。</p>
“幸好!”</p>
“用来辅助修炼十三横炼的大药还有几份,不然修炼都要受到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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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山路上行驶。</p>
朱居掀开车帘,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外界的寒风,若有所思开口:</p>
“要下雪了。”</p>
“是。”</p>
秦伯甩动长鞭,道:</p>
“看情况,应该就在这三五日内。”</p>
“一旦大雪封山,山上的东西就很难弄下来,林场也就断了收入。”朱居慢声道:</p>
“秦伯可清楚林场的情况”</p>
“知道些。”秦伯回道:</p>
“林场背靠蛇山,主要收入来自砍伐蛇山上的殷桃木,兼从山民中收购些药材、蛇蜕等物。”</p>
“早些年老爷就是从山里走出来的,所以才会包下林场,一来有个财源,二来给附近的山民提供些方便。”</p>
朱居若有所思。</p>
名曰蛇山,自然是瘴气弥漫、蛇虫出没,每年都有人在山中遇险。</p>
不过恶地生奇物。</p>
蛇山就盛产一种名叫殷桃的怪树,这种怪树的树枝有着特殊香气,经过研磨后制成的燃香、香粉深受富贵人家喜爱,甚至远销其他府城,也是朱居上最大的收入来源。</p>
可惜,</p>
并不是所有的殷桃木制成粉后有香气,必须是当年新出的新芽才行。</p>
而且殷桃树附近多有毒蛇盘踞,加之生长地形险峻,采摘十分危险,所以产量一直有限。</p>
“哎呦!”</p>
“竟然还敢还”</p>
“给我打!狠狠的打!”</p>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却是几个壮汉在围殴一个身着短坎的少年。</p>
少年身形瘦,在几个壮汉面前毫不起眼,不过他依旧在奋力反抗。</p>
可惜。</p>
终究是太弱,每次反抗都会被人踹倒在地,遭受更加凶狠的殴打。</p>
“住!”</p>
秦伯口发低喝,纵身跃下马车:</p>
“怎么回事”</p>
“关你”领头的壮汉下意识怒喝,转过身看清来人面色当即大变:</p>
“秦老”</p>
“哼!”秦伯冷哼:</p>
“不止我,少爷也来了。”</p>
“你叫袁虎是吧”朱居从马车上下来,紧了紧身上披风,开口道:</p>
“袁管事的大儿子,我们见过一次的。”</p>
“是。”袁虎急急跪倒在地:</p>
“朱少爷,您怎么来了”</p>
“闲着无聊,出来转转。”朱居淡淡道:</p>
“怎么”</p>
“我要去哪里,还要先通知你一声不成”</p>
“人不敢。”袁虎拼命摇头。</p>
“这是怎么回事”朱居示意:</p>
“欺负一个孩子,倒是显出你们能耐。”</p>
“少爷。”袁虎闷声道:</p>
“这畜生偷盗山里的药材,而且以次充好骗银钱,这才被我们教训。”</p>
“放屁!”少年闻言怒吼,猛冲过来踹向袁虎:</p>
“山里的东西天生地养,又不是你们种的,凭什么不让我带出来”</p>
“还有殷桃木,好的十斤两个大钱,却要扣我一钱我当然不服。”</p>
他身材矮,力气却颇为惊人,身高马大的袁虎竟是被踹倒在地。</p>
朱居微皱眉头。</p>
不论怎么,袁虎也是他的下,不过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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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钱什么时候的事</p>
“少爷!”</p>
这时林场的其他人也听到动静,纷纷赶至,管事袁冲更是面泛焦急:</p>
“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的没能做好准备迎接,真是罪过罪过。”</p>
“袁管事。”朱居面色冷漠:</p>
“我记得殷桃木换钱的规矩是家父定下的,十斤三个大钱,从未变过。”</p>
“什么时候成两个大钱了”</p>
他声音落下,场中陡然一静,跟着袁冲过来的林场护卫全都面面相觑。</p>
“少爷。”</p>
袁冲眼神闪烁,低声道:</p>
“刚剪下的殷桃木水分太高,一截就好几斤,需要经由晾晒去掉水分才能制成香粉,按规矩这个过程需要山民来做,现今我们直接收湿的殷桃木,省了他们晾晒的过程,所以才降为两个大钱。”</p>
“算起来,他们还赚了。”</p>
“哈”朱居抬头望天,眼神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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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管事,看来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随便几句话就能蒙骗过去。”</p>
袁冲面色大变。</p>
“的不敢!”</p>
“彭!”</p>
他话音未落,就觉眼前一,秦伯一个抬腿直接把他踢飞出去重重倒地。</p>
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一口血水喷出。</p>
“噗!”</p>
“爹!”</p>
袁虎大吼,快步冲到袁冲面前。</p>
“少爷恕罪!”</p>
袁冲跪在地上,抬朝自己脸颊抽去,一边抽一边磕头,口中道:</p>
“的一时贪心,坏了老爷定下的规矩,委实是年轻的时候穷怕了,想让孩子过上好日子。”</p>
“我该死!”</p>
“我该打!”</p>
“看在的追随老爷几十年,忠心耿耿的份上,还请少爷饶我一次!”</p>
他下很重,几巴掌就把自己脸颊给抽的高高鼓起,嘴里血水外冒,额头更是撞的青肿。</p>
朱居微眯双眼:</p>
“丁犴!”</p>
“的在。”</p>
一位干瘦驼背老头从人群中颤颤巍巍走了出来,他是林场的副主管。</p>
“什么时候改的价钱”</p>
“这”丁犴下意识看向袁冲父子,咽喉滚了滚,垂首低声道:</p>
“回少爷,就这几个月。”</p>
朱居面无表情,心中则是冷哼。</p>
沆瀣一气!</p>
不过他就算看出来也没什么好办法,目前头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若是强行动甚至可能让这群人造反。</p>
想了想,他慢声问道:</p>
“袁主管恶意压价、中饱私囊,你可曾参与”</p>
“少爷。”丁犴额头冒汗:</p>
“人并未参与。”</p>
“那就好。”朱居冷眼扫来:</p>
“以后林场的事由你负责,收购殷桃木交付银钱则由药房的人来办,护卫只做看护不再管钱财交易。”</p>
“袁管事!”</p>
“的在。”袁冲急急跪地靠近。</p>
“念在你跟随老爷子几十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朱居摆了摆:</p>
“下次再犯,定然不饶。”</p>
“谢少爷。”袁冲松了口气,再次叩头:</p>
“谢少爷!”</p>
“秦伯。”朱居转身登上马车,已经没有再去林场的兴趣:</p>
“我们回吧。”</p>
“是。”秦伯应是,侧首看向一旁的少年:</p>
“伙子,叫什么”</p>
“马洵。”</p>
“想不想学武功”</p>
马洵双眼亮起。</p>
袁冲龇牙咧嘴躺在床上,从柜子里摸出一瓶药膏让儿子帮忙涂在身上。</p>
“嘶”</p>
“你轻点!”</p>
“是。”袁虎心翼翼涂抹,咬牙道:</p>
“爹,要我咱们何必受这委屈,刚才就该招呼人把姓朱的给做掉。”</p>
“放屁!”袁冲双眼一睁:</p>
“少爷是府城来的贵人,是你能招惹的”</p>
“贵人”袁虎冷哼:</p>
“昨天夜里城中平家被黑虎帮的人灭了门,那也是一家子的贵人。”</p>
“不一样。”袁冲摇头:</p>
“老爷是府城三分堂的人,身份地位跟县城富户不同。”</p>
“况且姓秦的是修成内气的高,就算一起上,也没有多少胜算。”</p>
“儿不怕!”袁虎怒道:</p>
“儿何曾受过今天这种屈辱,大不了进山投靠黑虎帮,又不是没有门路。”</p>
“黑虎帮”袁冲若有所思:</p>
“有的选谁愿待在山里,你也不用恼,等你弟弟有了成就,咱们袁家未必不能如朱家那般起势。”</p>
“袁豹。”提及弟弟,袁虎不由咧嘴:</p>
“他倒是好运气,竟然从那群山民口中寻到一窝宝蛇,甚至有会修出内气。”</p>
“是啊!”袁冲问道:</p>
“山民处理了吗”</p>
“爹您放心。”袁虎拍了拍胸口:</p>
“除了一个养蛇的,没留一个活口。”</p>
“那就好。”袁冲点头:</p>
“刚才丁犴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想来是有了靠山,以后林场的事怕不会再让我们插。”</p>
“故意提拔他来对付我,少爷好段,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p>
“不急,不急”</p>
“等袁豹学有所成再算今天这笔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