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坊市</p>
踏过坊市大门，一股阴风迎面袭来，周遭的气温像是陡然降低了十余度。</p>
“哒”</p>
朱居脚步微顿，缓了缓才继续前行。</p>
阵法</p>
自点燃玄光，他的感知就变的极其敏锐，乃至能感应到天地气息的变化。</p>
天地元气无处不在，但此地气息阴冷刺骨、邪寒入髓，显然是后天造就。</p>
这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传中的阵法。</p>
人之力终究有限，不可能长时间影响天地气息，唯有阵法才可以。</p>
‘难怪坊市禁止凡人进入，看来不单单是为了保密，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p>
‘这种地方，就算是术士长时间留驻也会受到影响，凡人待上一段时间，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直接丧命，或许只有法师能够不受影响。’</p>
念头转动，朱居也已真正进入坊市。</p>
是坊市，</p>
实际上叫做‘鬼市’更合适！</p>
一座座坟头散落在周遭，嶙峋鬼火忽明忽暗，周遭声音也是飘忽不定。</p>
时不时刮来一股阴风，卷起地上不知何人抛洒的纸钱。</p>
纸钱打着旋飞舞。</p>
商贩占据着比较‘漂亮’的坟头，在坟头上插着白幡，上书文字、下坐人影，鬼气森森招呼着过往客人。</p>
“画皮、制符、走阴”</p>
“十年婴鬼，每日只需一滴精血喂养，售价八枚灵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p>
一位身材肥硕的夫人蹲在坟头，身周摆放着一个个黑坛子，大声叫嚷：</p>
“朋友，养不养鬼”</p>
“我这里有子母鬼、夺命鬼，价钱好商量，如果不喜欢还有漂亮的女鬼。”</p>
“这女鬼生前是某个妓院的台柱子，生的貌美如、一身伺候人的本领”</p>
“别走啊！”</p>
“卖符！”一位光头大汉闷声吆喝：</p>
“金刚符、神行符、驱邪符，一枚灵玉三张，另有天都五雷符出售。”</p>
“雷光头，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那没影的天都五雷符了”有人叫嚷：</p>
“你如果真能炼制这等灵符，还用在这里叫卖，早就是一方法师了。”</p>
“我虽画不出，但我师父生前可以。”光头大汉也不着恼，不紧不慢道：</p>
“我这里还有师父留下的几张存货，若是价钱合适，未必不能卖。”</p>
“得了吧！”对方撇嘴：</p>
“这话你都几年了，就算有也早卖光了。”</p>
“客官不妨看看我这法坛，不论是施法还是修炼，盘坐法坛之上都能增加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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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市里的交易以灵玉为主，金银亦可。</p>
只不过金银不太划算。</p>
灵玉是一种切割好的玉石，内里有着浓郁灵气，可以用来辅助修炼。</p>
一路行来，朱居倒是见过几次有人以灵玉交易。</p>
他边走边看，虽然为了不让人起疑未曾走的太慢，却也大开眼界。</p>
此界武道不昌，但术法兴盛。</p>
只是益都一地就有如此多术士聚集的坊市，天下高人怕是不知凡几。</p>
除了以坟头为摊位的流动商贩，坊市内还有几座屋舍，售卖各种物品。</p>
其中以天都派的百宝阁、衙门的神兵居，和捉妖人组织的妖铺为主。</p>
相较而言。</p>
流动商贩的东西更为便宜，但三家商铺的质量更有保障，互有利弊。</p>
“妖兽肉”</p>
百宝阁的术士是位貌美妇人，听到朱居的询问遗憾摇头：</p>
“这个月没有妖兽肉，要到下个月才有可能来货，客官不妨看看别的。”</p>
“我这里有丹药、灵符、兵器、傀儡”</p>
“算了。”朱居摇头，转身离开之际问道：</p>
“若有妖兽肉，你们怎么卖”</p>
“用金银买。”</p>
“金银的话”妇人开口：</p>
“根据妖兽不同价钱也有不同，通常来，一两黄金一两妖兽肉。”</p>
“谢了。”</p>
朱居道谢，拱告辞。</p>
妖铺。</p>
这里是捉妖人组织的定点售货处，店铺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妖兽兽皮。</p>
桌面上更是摆满了各种骨头。</p>
兽皮、骨头，都是制作某些物品必备之物，也是卖的。</p>
“妖兽肉”</p>
身材滚圆的掌柜点了点头，道：</p>
“最近妖兽不好猎，就算猎到</p>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百宝阁、神兵居应该已经没有存货了吧”</p>
神兵居不知道，但百宝阁确实已经售罄。</p>
“咚！”</p>
一块不知名大肉被甩上桌案，粉红的肌肉纹理明保鲜做的不错。</p>
“一两黄金一两，要多少”</p>
朱居抿嘴，眼露疑惑：</p>
“就这样卖”</p>
“不然”掌柜挑眉：</p>
“妖兽肉一直都是这样卖，如果你想要精肉的话，是另外的价钱。”</p>
妖，</p>
禽兽有灵即为妖。</p>
妖兽身上有自身精华所聚之宝，如蛇胆、牛黄等物，但并非所有妖兽肉都值钱。</p>
像朱居之前遇到的大老鼠，只有后脑勺部位有用，其他地方都是凡肉。</p>
而面前这块，妖肉、凡肉混杂，其中真正的妖兽肉可能还不足十分之一。</p>
一两黄金一两妖兽肉</p>
不！</p>
真要买下来，十两黄金怕才能买一两妖兽肉。</p>
“妖兽肉内藏煞气，常人服之煞气入体会损及寿命，修行之人服之会污染神魂，有碍修行。”</p>
朱居疑惑问道：</p>
“既如此，为何还这么贵”</p>
“呵”掌柜的闻言失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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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但妖兽肉也能让人实力大涨，很多势力都抢着要。”“看外面！”</p>
他抬头示意：</p>
“你以为这些煞卫从哪来的”</p>
朱居回头，若有所思。</p>
坊市环境有异，常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待在这里，就连术士也不行。</p>
但巡逻的煞卫却可以！</p>
煞卫只是普通人，但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煞气，甚至可以克制法术。</p>
所以</p>
“妖兽肉”</p>
“不错。”掌柜的耸了耸肩：</p>
“吞服妖兽肉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成为煞卫，这种会很多人抢着要。”</p>
“几两妖兽肉就可能造就出一位对抗术士的煞卫，你现在觉得这个价钱还贵吗”</p>
“不贵。”朱居叹气：</p>
“纯的妖兽肉怎么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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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黄金一两。”</p>
“给我来六斤。”</p>
“咚！”</p>
装满黄金的沉重布袋脱而出落在桌面上，让整张桌子都为之一颤。</p>
走出坊市，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妖兽肉，朱居的面上露出一抹笑意。</p>
钱</p>
这东西没了可以再赚。</p>
而且他贵为气血武道世界的绝世大宗师，金银这等俗物绝对不缺。</p>
只要能提升实力，再贵也值得！</p>
夜色已暗。</p>
朱居加快脚步朝城内行去，等他七拐八拐走入一条巷道，猛然停下脚步。</p>
“阁下自进入坊市就跟着我，一直跟到现在，究竟是为何”</p>
巷尾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黑衣人。</p>
“嘿嘿”黑衣人冷笑：</p>
“听益都城来了位不明身份的贵公子，老道最近头有些紧张，想找阁下支应一二。”</p>
“看你从捉妖人的店铺出来，应该收获满满，不如把身上的东西留下”</p>
“你知道我”朱居挑眉：</p>
“不过就凭阁下一个人，也想做拦路打劫的买卖，不怕丢了性命。”</p>
“当然不止我一个。”黑衣人低笑：</p>
“还有她！”</p>
巷首位置，一位持拐杖的老妪踏步行出，隔空朝着朱居遥遥一指。</p>
“定！”</p>
镇魂术！</p>
这是一种镇压神魂的法术，术法若落在身上，念头也会停止运转。</p>
朱居身经百战，却也未曾与术士交过，被对方一指，竟真的难以动弹。</p>
与此同时。</p>
“唰！”</p>
一道乌光自巷尾黑衣人袖中飞出，以惊人的速度直奔朱居额头而去，正中眉心。</p>
得！</p>
两人面上一喜。</p>
“叮”</p>
只听一声清脆撞击声响起，朱居身形一震，从镇魂术影响中退出。</p>
而那乌光撞击竟是丝毫不受影响。</p>
“牛婆婆，是你！”</p>
巷首那持拐杖的老妪，赫然是之前传授朱居御物之术的牛婆婆。</p>
低喝一声，他身形如电快速扑来。</p>
“想近身”</p>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p>
“换我来！”</p>
请神术！</p>
来人双目一凝，口发低喝，原本就比常人魁梧的身形再次膨胀一圈。</p>
双臂一横迎向朱居。</p>
“彭！”</p>
劲气激荡。</p>
“是你！”</p>
朱居眼眉微垂，杀上涌：</p>
“霍岩！”</p>
此人同样是熟人，正是与牛婆婆一道传他‘请神术’的术士霍岩。</p>
“不错。”霍岩咧嘴一笑，看上去稳重、老实的相貌显出狡诈神情：</p>
“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p>
“哼！”牛婆婆冷哼：</p>
“让我们好等，幸亏当日在你身上留下的段还在，不然真找不到人。”</p>
“别废话。”黑衣人喝道：</p>
“这里距离坊市不远，动静大了很可能引来煞卫，我们速战速决。”</p>
牛婆婆、霍岩、黑衣人，当日三人除了酆宏达，竟然全都到齐了。</p>
“上！”</p>
黑衣人双一抖，几十道乌光从衣袖中飞出，嗡嗡之声夹杂其中。</p>
蛊虫！</p>
飞螳蛊！</p>
这种指甲盖大的蛊虫长着一对极其锋利的刀足，能够切碎金铁。</p>
霍岩大吼一声，请神术全力以赴，庞大的力量把朱居给死死压制。</p>
牛婆婆深吸一口气，浑浊的双眼迸发刺目亮光，再次伸朝前一指。</p>
镇魂术！</p>
“定！”</p>
朱居身形一滞。</p>
飞螳蛊的刀足、霍岩的双拳，齐齐落在他的身上。</p>
“轰！”</p>
劲气爆散。</p>
朱居身上的黑袍四分五裂，化作碎片漫天飞舞，露出</p>
破军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