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p>
虞大夫衣袖拂风:</p>
“村中医药堂的事情我已经跟几个学徒都交代过了,常见的头疼脑热他们都会治。若有不确定的,可让阿宝传信来。”</p>
咕——咕——</p>
阿宝叫了两声,它跟着苏知知走,中途就靠他来回黑匪山保持及时联络了。</p>
去西北的人员定了,接着就要准备路上带的东西。</p>
村民们听苏知知也要去,觉得要带的东西可多了。</p>
“路上偏僻,除了干粮之外,得给知知带些零嘴去。”</p>
“衣服鞋子多带些换,哦,我那还有给两个孩子新做的鹿皮靴。”</p>
“帽子、套哎,听那边出口气都结冰。”</p>
“”</p>
薛澈看向苏知知:“知知,你还有什么想带的么?”</p>
苏知知脑中灵光一闪,站上大石头道:</p>
“还有棉花种子!要是西北能种棉花,那他们明年就不怕冷了。”</p>
苏知知听西北人少,有很多很多土地,还很平坦。</p>
要是西北种棉花,那就不用从岭南运过去了。</p>
“行,那就带些种子去。”种田队的人去准备了。</p>
没谁知道西北种棉花能不能活,但知知这么了,那就带一批去也无妨。</p>
九月的岭南一点都不冷。</p>
苏知知还穿着单衣满山跑。</p>
而京城已经秋风肃杀百花凋。</p>
慕容棣七月离开岭南,九月回到长安。</p>
秦老头扮作宋县令的老仆,真的带着宋县令的亲笔信去宋家暂住。</p>
慕容棣进宫去见慕容宇复命。</p>
他一进宫,便觉得寒冷萧瑟,有几分想念黑匪山上晒得人身子发烫的阳光。</p>
慕容棣缩起肩膀,勾着头。</p>
几个月没有做些动作,他还有点不习惯。</p>
他在乾阳殿门外等候,看见不远处空空荡荡的,好似少了一棵树。</p>
“三皇兄。”宁安公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宁安。”慕容棣回头。</p>
宁安几个月没见慕容棣,觉得慕容棣好像长高了,皮肤晒黑了些:</p>
“三皇兄何时从岭南回来的?”</p>
慕容棣:“今日。”</p>
王内侍从殿内出来,对着慕容棣躬身道:</p>
“越王殿下,皇上这两日身子不适,不宜见人。”</p>
慕容棣做出惊讶状:“父、父皇身体不、不适,可要我侍疾?”</p>
王内侍:“殿下有心了,皇上体谅殿下一路风尘辛劳,让殿下回去休息一段时日。”</p>
慕容棣:“那我去看看皇后娘娘和母妃。”</p>
慕容棣离开乾阳殿,刚走出几步,听见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p>
他知道,宁安跟着王内侍进殿去了。</p>
慕容棣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p>
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将他视作亲子,连见都不愿见一面。</p>
慕容棣往仪凤宫的方向走去。</p>
乾阳殿内。</p>
慕容宇躺在床上,精神恹恹,面容有些苍白,左脸敷着一团膏药,眼下乌青。</p>
他最近的确是身子不适。</p>
前两个月,一道雷劈焦了殿外的槐树。</p>
他正巧那时从树边走过,燃烧的火星子溅进了他的衣领,还溅到了他的脸上。</p>
不但衣服烧了,脖子和脸上也被烫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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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脸下方有一处溃烂,现在伤处快好了,可是因天气忽凉又感了风寒,昨夜起开始发烧。</p>
慕容宇听得王内侍来报越王回来了。</p>
慕容宇只觉得晦气。</p>
之前他还好好的,老三一回京城,他就开始发烧。</p>
“父皇好些了么?”宁安跟着王内侍进来,“宁安来给父皇侍疾。”</p>
慕容宇抬眼看宁安,在榻边招:“宁安来了,父皇看见宁安,便觉得好些了。”</p>
宁安笑着过去坐在榻边:“那宁安在这里陪父皇,让父皇好得快些。”</p>
宁安看向殿外,忽然道:“父皇,儿臣方才在外边看见三皇兄了。父皇不见他么?”</p>
慕容宇脸色差了几分:“不提他,朕现在不想见。”</p>
宁安若有所思:“那儿臣要是明日也来,父皇会不见儿臣么?”</p>
慕容宇拍拍宁安的脑袋:“父皇怎么不会不见宁安呢?宁安什么时候来,父皇都会见。”</p>
宁安笑得眼中明媚,伸出:“那父皇和儿臣拉勾,父皇要是谎,儿臣可就不理父皇了。”</p>
“朕的宁安气性真大。”慕容宇一脸慈父的神情,伸出,和女儿的指勾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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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凤宫。</p>
慕容棣勾头缩背地坐在皇后下首。</p>
一副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p>
气氛尴尬沉默。</p>
皇后问一句,慕容棣就答一句。</p>
皇后抿了一口茶:</p>
“听闻越王在路上出了点事,身子可无大碍?”</p>
慕容棣脸色煞变:“母后,儿臣在岭南路上遭、遭遇凶险,托父皇和母后的福,才、才安全逃脱。”</p>
皇后面上也显出担忧:</p>
“越王受苦了,随行的宫人可有好好伺候?”</p>
慕容棣摇头:“母后,儿臣遇险后实、实在害怕,担心身边有人与岭南盗匪串通,故而将身边的人押在县衙,等查清楚后才刚放出来。”</p>
“可、可后来什么都没查到,又放出来了”</p>
皇后:“关两个宫人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越王谨慎些也好。”</p>
慕容棣在仪凤宫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尴尬沉默的气氛中告退了。</p>
皇后也没做挽留的样子。</p>
与这般蠢笨之人话,实在不轻松。</p>
冬嬷嬷走过来给皇后捏肩,声道:</p>
“娘娘,老奴去问过肖正和胡心了,和方才越王的差不多。他们到岭南就被关在县衙,越王也吓得不敢出门。对外面得好听是微服出巡去了,其实就是日日躲在院中。”</p>
皇后嗤出一声:“胆如鼠,真是浪费了本宫的人。”</p>
“他这次回来身边可带了什么人?”</p>
冬嬷嬷:“没带人,就是多了个老仆,岭南那边一个县令派回长安的老仆,跟着越王的队伍一起走。”</p>
皇后闭眼:“可见那人到京城后去了哪?”</p>
冬嬷嬷:“回娘娘,那老仆看着七十了,进京后的确是去了那县令的老宅。”</p>
“嗯。”皇后眉间舒展地靠在榻上。</p>
“娘娘,还有一事,他们贺三郎曾出现在随行队伍中,但中途遇险时走散了。”</p>
皇后:“知道了,把这事知会恭亲王妃一声。”</p>
“是,娘娘。”</p>
果香溢满殿内,银霜炭早早地烧起来,整个殿内都温暖如春。</p>
皇后有些困了,在扑鼻的香气中渐渐睡去。</p>
明惠宫。</p>
还是冷冷清清的。</p>
眼下还是深秋,需等到寒冬才分到取暖的炭火。</p>
冬月在宫门口左瞧右看,视线中出现一个清瘦的人影时,眼神乍然发亮:</p>
“娘娘,殿下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