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抵在改造人的胸口处，直愣愣对着那颗正在跳动的人类心脏，气氛开始变得十分紧张。</p>
“这是枪？”改造人仿佛看见什么稀奇东西，眼神变得十分狂热，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p>
陆无利用力将枪口顶了顶，笑着开口：“如果有兴趣的话，我还可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p>
转而又想起什么，接着补充道：“哦对了，这是商城里最贵的那把，相信打穿你这块破铜烂铁应该并不费力。”</p>
改造人不懂‘商城’是什么意思，但对方游刃有余的神情还是让他的恐惧逐渐回笼。</p>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改造人抬示意放开宁恪，随即用商量的口吻问道。</p>
陆无利确认宁恪没事后，缓缓开口：“送我们出去。”</p>
改造人：“去哪？”</p>
陆无利：“离开这，去其他人类生活的地方？”</p>
改造人瞳孔瞬间放大，仿佛内心深处的记忆被悄然唤醒，喃喃道：“人类生活的不，不可能，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p>
陆无利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继续追问：“哪里是哪？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p>
改造人：“你们知道了也没有用，哪里早已不适合人类生存，去了也只会是死路一条，除非”</p>
陆无利举着枪口的微微发力：“。”</p>
改造人：“除非变成我这样。”</p>
陆无利眼神变得锐利：“看来你还是不想活”</p>
在一旁看着的宁恪觉得有些陌生，这人怎么受伤之后像是转了性子，这副威逼利诱的作派全然违背了商人和气生财的行为准则。</p>
改造人举起语气格外真诚：“我真的没骗你。这样，我先把你们的同伴带过来，你见过之后再做决定？”</p>
不多时，两个器人身后跟着几人走了过来。</p>
依依扶着满身是伤的黄滔，短发女孩扶着同样伤势惨重的阿齐，那个胡子男不知所踪，以及走在最后的文正清？</p>
宁恪只能从衣服的款式和颜色进行判断，因为此时的文正清看起来和面前的改造人并无两样，除了大脑的心脏之外，全身包裹着器人的金属外壳。</p>
改造人：“如你们所见，我给他做了改造，结果很成功。”</p>
陆无利、宁恪：“？”</p>
如果成功是指在透明外壳下清晰可见依旧跳动着的大脑和心脏的话，那确实让人无法反驳。</p>
文正清：“支线任务完成后我也拿到了线索，是关于逃离‘械之城’的方法，确实如他所，那个地方人类无法存活。”</p>
宁恪皱眉：“所以这是你同意改造的原因？”</p>
文正清点头：“就像宁姐的，只要任务结束回到中心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只要不在游戏中出局。”</p>
“而且改造耗费时间很长，每个人至少要4时，而现在距离游戏结束只有23时不到。”</p>
陆无利果断出声：“带我们去实验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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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心的术台上躺着的是胡子男人，身上是各种械臂在运作操刀进行术改造，最右面的电脑显示器上正标记着进度条90%。</p>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在游戏倒计时结束前只够5个人进行改造，而他们在场的还有6个人</p>
本来一直沉默着的依依突然出声，看向宁恪红着眼圈哽咽：“宁姐，能不能让黄滔哥先来他，他的呼吸越来越轻了，我怕他撑不到撑不到游戏结束。”</p>
宁恪没办法替其他人做决定，迟疑间依依再度出声恳求：“我愿意做最后一个，只求你们让黄滔哥先来！”</p>
难得有人主动牺牲，众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胡子男人下来后，依依搀扶着黄滔将他放在了台子上，此时浑身是伤的男人已经完全陷入昏迷。</p>
术械臂运转的声音响起，台下几人陷入一片死寂。</p>
文正清率先出声：“既然这样，那接下来就让受伤重的先来吧。”</p>
他先是看向陆无利，又看向被搀扶着的阿齐，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p>
陆无利挑眉：“反正时间来得及，不如让女士优先？”</p>
文正清轻笑：“也是，那就宁姐先。”</p>
宁恪对此无所谓，但既然已经这么提议，自己也没有反驳的必要。</p>
黄滔的改造进度条很快充满，人也恢复了些许意识，撑起身的瞬间就被人扑了个满怀。</p>
依依像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紧紧抱住眼前的人眼泪如断线般滑落：“你没事，呜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p>
这一插曲没有打断改造进程，宁恪躺在台子上，看着头顶的白色炽光灯，意识逐渐飘散</p>
“你实施杀人行为时，是基于愤怒还是恐惧？”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向自己发问，</p>
宁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凝视着医生身后那台检测情绪变化的器，平直的曲线代表她毫无波澜的内心，平静开口：“没有。”</p>
医生不死心继续追问：“那是兴奋？还是别的？”</p>
宁恪摇头：“都不是，我对此没有任何感觉。”</p>
医生记录的笔尖突然顿住，不可置信地提高声音：“你杀了你的父母，但你对此竟然毫无感觉？！”</p>
宁恪突然伸出，指向身后的那台检测仪出声问道：“这个，是代表我死了吗？”</p>
她记得自己在电视里看过，那些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的人，旁边就会有这样的仪器，不断发出滴——滴——的声音。</p>
“滴——滴——”提示声将宁恪唤醒，旁边的电脑上显示改造进度00%已完成的字样。</p>
宁恪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果不其然在透明的外壳下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节奏有力而强劲。</p>
果然，还没死。</p>
“感觉怎么样？”陆无利率先上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p>
宁恪起身，语气淡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我的运气确实不好。”</p>
陆无利疑惑：“？”</p>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死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