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什么面?你出门没带脑子?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吗?赶紧滚!再敢多管闲事,大爷一棍子把你的狗头打开花!”</p>
听到大汉这么,凌晨放下了摆pe的,十分幽怨的看向了他。</p>
“还看!”</p>
汉子着就要作势上前,却被他的另一个同伴给拦住了。</p>
大清早的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穿着又不是穷苦模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要比自己的同伙更谨慎一些。</p>
“好汉留个姓名?凭白插我们的事,又是什么意思?”</p>
凌晨双叉腰,看着他们无奈的道:“我叫凌晨。”</p>
他完后,两个汉子迟疑的看向了对方。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听到过</p>
下一刻,那个还算有点礼貌的汉子脸色猛然一惊,结结巴巴的抬起弯曲的食指贴着胸膛指向凌晨:“你你是凌”</p>
凌晨点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凌晨。”</p>
“噗通!”</p>
他双膝一软,立刻就跪了下来,先是磕头,然后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脸:</p>
“凌县尉,我们错啦!!都怪人眼瞎,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的尊颜,还要劳烦您开口提醒,人该死!人该死!”</p>
而先前骂凌晨那个汉子则是大脑一片空白,连求饶都忘记了。</p>
凌晨么</p>
娘,今晚不用准备我的那份饭了。</p>
凌晨望着眼前被时间静止的植物人和跪在地上有些自残倾向的汉子,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有要把你们怎么样啊”</p>
左不过是一个死,大爷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受辱!</p>
想到这里,那“植物人”瞬间脸色一变,怒气冲天的指着凌晨骂道:“狗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你的”</p>
啊</p>
凌晨脸上露出了王大锤式的茫然感,向着地上扇自己脸的汉子伸出,示意他先缓缓:“你等等,你先告诉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骂我?”</p>
那脸红微肿的汉子停下了,顺着凌晨的目光看向一旁怒发冲冠、唾沫星子乱飞的同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p>
人怎么可以这么勇?!</p>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拾起地上的棍子,一棍子就扫在了同伴的腿弯上!把他打倒后,连忙按着他的脖子向凌晨磕头,可同伴依旧口中骂声不绝!</p>
“你们走吧,我今天的目标是他。”</p>
听到凌晨不追究,那扇自己脸的汉子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千恩万谢的捂着同伴的嘴又不住的磕头。</p>
“不过”</p>
卧槽,高兴早了!</p>
“你还是带他去看看郎中吧,别再出什么事。”</p>
啊?哦哦哦!!</p>
那扇脸的汉子连忙千恩万谢的爬起来,像拔萝卜一样捂着同伴的嘴和后脑勺,仓皇逃走了。而他的“植物人”同伴依旧指着凌晨“呜呜啦啦”的在挣扎,情绪十分激动!</p>
凌晨被他骂的都有些不自信了,我的名声有这么差吗?</p>
“咳咳”</p>
直到地上的贼忍不住咳出声来,凌晨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扭头看向重新握着刀站起身来的贼,这子正脸怎么看着娘们唧唧的?</p>
哎等等,有喉结。</p>
男身女相?有意思,这可太有意思了</p>
“伙子,你知道你拿刀对着我是什么性质吗?”</p>
“狗官!少废话,来吧!”</p>
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是个人都喊我狗官?我干啥了?</p>
“看来你是不打算乖乖就范了,行叭今天本县尉心情好,就陪你玩玩。这样,我先让你三招,只要你能碰到我的衣角,我立马走人。”</p>
那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目光凶狠的盯着凌晨,突然脸色一变,脸色欣喜的对着他身后道:“你们来了?!”</p>
“谁来了?”</p>
凌晨闻言转身一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p>
上当了!就是现在!</p>
骗到凌晨转身回头后,那贼立刻扬起中的短刀,拼尽全力朝着凌晨冲去!</p>
“奇怪,人呢?”</p>
见没有人,凌晨疑惑的走到树干后面去找。</p>
贼三两步就冲到了树旁,一只扶着树干,另一只握着短刀高高举起,可是下一刻,他中的动作就僵住了——</p>
人呢?</p>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杂草上的露水浸湿了他的短衫。</p>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找什么呢?要不要哥帮你找?”</p>
贼连头都没有回,果断反朝着身后盲刺了过去!结果短刀撞击到了树干上,震的他虎口微微有些发麻。</p>
回头视之,依旧空无一人。</p>
贼眉头紧皱,显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心翼翼的张开双,用防备的姿势向后退去,还不忘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梢。</p>
这狗官去哪了?</p>
下一刻,凌晨又从刚才那棵树后面露出个脑袋来,笑嘻嘻的对他道:“傻孩子,我在这呢”</p>
感觉有被侮辱到的贼顿时勃然大怒!复又冲向了那棵树,发现凌晨又不见了之后,挥舞着短刀疯狂刺向树后。围着树追了两圈空气后,又猛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挥了一刀,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甚至还不信邪的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地面。</p>
直到累的气喘吁吁后,他才捂着胸口扶住树干,停止了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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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中的刀突然被人抽走并且扔到了远处,脖子上猛的搭上了一条胳膊,脚也被勾住,一个不稳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p>
“哎呦”</p>
本来就被揍的不轻的贼,还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又摔在了地上。他咬牙挣扎了两下,发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气。</p>
下一刻,一张笑嘻嘻的脸出现在他的眼中——</p>
“靠扭</p>
你别在这睡</p>
你怎么苦着脸?</p>
谁叫你还搞不清楚</p>
我跟你的差别”</p>
贼紧咬着后槽牙,被双食指反着画圈圈的凌晨气的又想起身。凌晨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牢牢压制住,然后俯下身子,悠闲地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十分满意的欣赏着脚下这副无能狂怒的表情。</p>
啊</p>
这就是那些笑脸兵宁可被封印十年,也要出一次的原因吗?</p>
太美妙了</p>
“狗官!你不得好死!”</p>
“啧”凌晨闻言表情一变,不满的道:“你够了啊你是贼,我是官。而且还是你偷了我的钱,怎么比我还正气凛然的?”</p>
“哼!你们这些官商勾结的败类!我何时偷过钱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钱!”</p>
嗯?</p>
听到这话,凌晨抬起踩在他胸口的靴子,在贼身边盘腿坐了下来,优雅的将垂衫抬起抖顺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p>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跟我,如果真的有冤屈,我可以为你做主。哎,别折腾啊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要珍惜能向我解释的会,不然真的要蒙冤入狱了。”</p>
贼咬着牙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凌晨,看着他的那副悠闲模样,忍不住想抓起一把泥土扬进他的眼睛里,可紧握的拳头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松开了。</p>
明明对方浑身都是破绽,可为什么总感觉出后躺在地上的依旧会是自己。</p>
“我拿的都是他们欠里阳镇乡亲们的工钱!”</p>
听完这毛贼言简意赅的一通解释后,凌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个事。</p>
里阳镇的村民当然了,是佃户和穷苦百姓,但凡有点积蓄的人家早就跟着风口起飞了。这些里阳镇的村民们,闲暇时会到镇子上的商户店里打杂作工,换取额外的铜钱补贴家用。</p>
商户嘛,一时资金周转不开也是有的,效益不好的时候克扣点工资也是基本操作。但这毛贼村民们跑去讨要工钱时,几家商户都没有给,其中一家甚至还派店里的伙计和家丁们一起把村民们打了一顿,伤的还不轻。</p>
于是这位侠士看不下去了,不请自来,直接到他们家里,在没和店主们商量的情况下替村民拿回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工钱。不仅如此,他还多拿了点汤药费。</p>
从他身上的破烂衣裳来看,这话可信度还是蛮高的。于是凌晨决定亲自跟着他去探访一下里阳镇的村民们,如果真的有这事,那确实该问问刘文越了。</p>
怎么干的?还能不能干了?</p>
能干干,不能干滚蛋!</p>
凌晨站起身来,向毛贼伸出,要拉他起来。可对方却露出不齿的表情,无视凌晨的好意,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p>
猛禽心高,良驹性烈。</p>
我喜欢</p>
凌晨背着悠闲地走在前面,毛贼扶着疼痛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起往镇子另一边的村里走去。</p>
“你叫什么名字?”</p>
“白千。”</p>
“不对啊我们水云榭也欠乡亲们的钱了?”</p>
“那倒没有,只是那晚原本要去的店里有人在翻账,没会。回去时刚好路过,就顺了”</p>
“哎西八”</p>
凌晨听完后,扭过头无语的看了一眼表情冷漠、没有一丝不好意思或者尴尬的白千,嫌弃的骂道:</p>
“你还真是贼不走空。”</p>
白千的是真的,当凌晨到达与繁花似锦的里阳镇相隔不到两公里远的原里阳村时,见到了他口中的那些村民。</p>
头发灰白相间的大叔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抹着泪向凌晨着家里的孩子到了读书的年纪,要给私塾夫子提束修;他的妻子也生病了,需要钱去抓药。他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的码头活,搬运箱子和麻袋,结果陈员外却不给工钱。</p>
年轻的瘦弱伙子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向凌晨诉自己在饮琼斋跑堂,白天迎客、上菜、擦桌,跑的脚上的老茧都磨破了。还要忍受客人的责骂和刁难,晚上还要洗碗刷盘子、打扫客栈的卫生。</p>
本来指望着能攒点钱请媒人向自己的青梅竹马提亲,奈何现在的积蓄却不够下聘礼。好不容易辛苦了两三个月,结果宋掌柜却不发工钱。再不去媒提亲,青梅竹马的父母就要把她许配给别人了</p>
这些还都算正常的,还有一个弯腰驼背、连身子都直不起来的老妪跑到凌晨面前抓住他的,嘴唇颤抖个不停,全身哆哆嗦嗦的对凌晨哭诉着起自己的丈夫、儿子、甚至是孙子都已经为国捐躯了。</p>
她前些日子在梁氏当铺当掉了自己四十年前成亲时的一副银耳坠,给自己换点买棺材的钱。结果他们账上没有钱,让她过三天去取,坠子先收了。三天后她去取钱,那些人却没有这回事,将她轰了出来。</p>
老妪抖着嘴唇和皮包骨的脸向凌晨问道:“大老爷,你是来抓千子的吗?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不老实的娃!连他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家呀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啊!”</p>
唉</p>
凌晨红着眼眶,握着老妪干枯的双安慰道:“老婆婆你放心,我不是来抓他的。我是来给你、给咱们里阳镇的乡亲们讨回公道的。”</p>
听到凌晨这么,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凌晨这才注意到她的嘴里一颗牙齿都没有。</p>
他紧紧握着老妪的,抬起头望着围了一圈的里阳镇村民们,朗声道:“乡亲们,我叫凌晨,是咱们临颍县的县尉。今天,就在这里,谁欠你们钱,欠多少,通通都告诉我!我来为你们主持公道!”</p>
村民们听到这话,纷纷跪倒在了地上,高呼“青天大老爷——”,就连老妪也打算给他跪下,吓得凌晨连忙扶住了她!这要是受了,不知道得折寿多少年呐!</p>
将村民们的冤屈都记在纸上后,凌晨将伸进怀里,对着身边的老妪温和的道:“老婆婆,我今天出门也没带多少钱,这点银子是我哎?”</p>
着着,凌晨表情一怔,连忙松开老妪的在自己怀里摸了摸,又低头在袖子和腰带里掏了半天,一脸懵逼的抬起头——</p>
“我钱囊呢?!”</p>
下一刻,白千侧身低着头,里举着青柠亲缝制的钱囊递到了他的面前。</p>
“习习惯了。”</p>
你特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