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白棋右边路打入。</p>
“佐为，你猜对了！”</p>
“光，你看亮，好几次都盯着你。”</p>
“啥？”</p>
进藤光眨巴着眼睛，循声望去，飞快锁定目标。</p>
塔矢亮双目直勾勾，透着莫名光泽，丝毫不避讳。</p>
盯——</p>
大眼瞪大眼。</p>
“他他想干嘛？”</p>
被瞧得不自然，进藤光把眼睛睁得更大，回瞪。</p>
仿佛开启一场无声角力，谁避开谁是怂包。</p>
“光，他把你当对了呢。”</p>
佐为用扇子捂嘴笑笑。</p>
“对对？”</p>
进藤光一脸震惊，“你不是没尽全力，只下了一盘指导棋吗？”</p>
“按照塔矢的棋力，应该能看出巨大差距，就这样也敢找上我当对？”</p>
“况且才学六年级，会不会太不自量力。”</p>
“光！”</p>
佐为扳起脸，认真道：“亮不是普通的学生，你可知道达到职业棋力需要经历什么？”</p>
“忍耐、努力、心酸、苦修，甚至连绝望的痛苦也要克服，他是抱着这种觉悟一路走来。”</p>
“虽然棋艺稚嫩，但每一步棋都让我感受到朝气。”</p>
“目前他正处于成长期，将来或许会化身狮子，亦或是遨游天际的巨龙。”</p>
“啊！”进藤光挠挠头，“你们一个两个都没幽默细胞耶，我只是开个玩笑。”</p>
佐为飘到进藤光面前，脸贴脸，“光，你真的是开玩笑吗？注意亮的眼神。”</p>
“呃”进藤光脸色一僵。</p>
“现在他已经向你宣战，光，你要悄悄避开？还是迎头痛击？”</p>
就在一人一鬼交流之际。</p>
棋盘右边路黑白交错，陷入焦灼。</p>
绪方推推眼睛，不断打量敖鹰，“敖鹰，你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算路，哪怕从一出生开始学棋也不合理。”</p>
他是职业九段，黑棋弃子后，能够读懂一连串谋划。</p>
天元、跳、弃子压。</p>
前后相隔几十，变化繁多，让他头算秃也算不过来。</p>
特别是最后一压，犹如压在心中的大石，无法喘息。</p>
不谈别的，只谈计算力，和爸爸打儿子差不多。</p>
“我还有会吗？”</p>
绪方扫视棋盘剩下的每一个落点。</p>
“不够，不够复杂！”</p>
“必须再乱一点”</p>
啪嗒——</p>
白棋大龙游走整个右半边。</p>
嘶吼、悲鸣</p>
“我输了。”</p>
棋盘上同时放下两颗白子。</p>
绪方默不作声，收拾起棋盘，一颗一颗将白子放入棋盒，眼中似有无限不舍。</p>
这一刻，喧闹声渐渐响起。</p>
“认输？为什么要认输？”</p>
“敖鹰老师略优，但也就三四目差距，谁能保证后面不犯错。”</p>
“没错，都没进入大官子阶段。”</p>
“敖鹰老师又不是职业棋，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官子细节难免犯错。”</p>
“左侧，对！左侧还能搜刮，这样能补回两目，也许也许还有类似的地方。”</p>
中老年棋迷们面红耳赤，争论不休。</p>
人群里，塔矢亮愣愣瞧着棋盘，脑海里划过黑方所有招数，眼神透出浓浓的不敢置信。</p>
“亮老师，您怎么不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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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您职业级棋力，一定能看出后续进行。”</p>
“左侧黑棋并没有摆出两只铁眼，可以通过攻击追究吗？嗯亮老师？”</p>
秃头中年人讪笑着，伸在塔矢亮面前晃了晃。</p>
“这算路，这算路”</p>
塔矢亮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没有理会询问，此刻眼中倒映着那位少年的影子。</p>
敖鹰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缓缓将黑子抓入棋盒。</p>
不管输赢，下完棋，整理干净现场属于基本礼仪。</p>
良久。</p>
塔矢亮舒出一口气，“敖鹰的计算力超出一众职业棋，恐怕父亲都略有不如。”</p>
“怪不得会邀请他加入研究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主动。”</p>
“或许，未来他能独霸棋坛。”</p>
九十年代末，棋坛比较讲究门第观念，若能收到资质出众的后辈，很可能成为一段佳话。</p>
比如曹燕子收李石佛为徒，后者夺得世界冠军，给师门增光添彩。</p>
见到塔矢亮回过神，秃头中年人韧性十足，“亮老师，裹头男认输会不会太早？”</p>
“啊，抱歉，刚刚想得太入神。”塔矢亮躬身一礼。</p>
“亮老师，给我们呗，这里面有什么门道？”</p>
几名相熟的棋迷纷纷开口。</p>
塔矢亮走到一旁棋盘边，啪啪摆出敖鹰和裹头男的对局。</p>
“后续只剩下大官子、官子。”</p>
“除非一方下出低级错误，否则白棋最终会输三目以上。”</p>
边边落子，黑白飞快度过大官子阶段，来到官子。</p>
“大官子只有一条正确的路，官子招法根据序盘、中盘的棋形结构所决定。”</p>
啪——</p>
最后一子落下。</p>
“这就完了？”</p>
有人目瞪口呆，揉揉眼睛。</p>
“只有这一条路吗？难道不会出现其他变化？”</p>
塔矢亮一脸认真，“黑棋弃子压之后，所有变数都被消灭，其实棋局到那里就结束了。”</p>
听完分析，有棋迷不死心，下出自以为得意的招数，塔矢亮一一化解。</p>
半刻钟。</p>
“白棋真的没会了。”</p>
众棋迷情绪低落不少，前面那一刻通通化身为裹头男友军。</p>
“原来敖鹰老师这么强，从脱先抢占右上角开始就在布局。”</p>
“白棋中腹势力居然会被弃子击破，天马行空的招数。”</p>
“敖鹰老师，今天起，我是你的忠实粉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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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鹰起身伸出。</p>
绪方顿了顿，伸出回应。</p>
双方轻轻一握。</p>
“承让，开局我的点三三新变化占到便宜。”</p>
“新变化也是实力的一种。”</p>
绪方眼底泛起精光，“下一次，我会赢回来，职业赛场再见。”</p>
完，头也不回走出人群。</p>
塔矢行洋对着敖鹰、塔矢亮点点头，又看看进藤光。</p>
随后，慢悠悠跟出门外。</p>
等到两人背影消失，敖赢紧握拳头，暗暗窃喜。</p>
围棋的知识无敌强。</p>
“严格来算，我比裹头男弱一点，这家伙是谁？”</p>
“戴眼镜的绪方？”</p>
“算了，不去想了，以后总会碰到。”</p>
“加载初级模板不够，融合度不够，新知识也不够。”</p>
“我需要更多对局来完善自身。”</p>
“这一世，我要踏上围棋的至高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