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金属重物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p>
温欣和宴瑾同时回头。</p>
一个扎着双马尾,一身卡通运动套装,背着双肩包,圆脸大眼睛的女生站在玄关处,双空空,还保持着托举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p>
砸在地上的扫地器人震动了几下,自动朝充电器挪了过去。</p>
温欣顾不得解释,第一时间把宴瑾散开的睡袍拢上,压低声音,“你先回房间。”</p>
“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p>
宴瑾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p>
“不是”</p>
温欣想着要怎么解释,宴瑾的响了。</p>
温欣如临大赦,“快快快,去房间接电话,不然我要偷听了。”</p>
宴瑾挑着俊眉,睨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呆愣愣杵在客厅的双马尾,“雇佣童工犯法,知道吗?”</p>
“瞎什么呢,这是我同学。”温欣重重在他腰上掐了一把。</p>
宴瑾扯了扯唇角,踱着步,接起电话,懒懒散散地的朝卧室走去。</p>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p>
温欣整理好弄乱的头发,顺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包,递给双马尾。</p>
双马尾叫陈淑梅,和温欣一个专业,文物与博物馆学。</p>
考古系里流传着一句话,“家里没矿,不学考古”。</p>
陈淑梅从山里出来,家里穷的叮当响却选了这个专业完全是学校的私心,q大是国内的顶级学府,她的分数只有报这个专业才能稳录取,学校为了名校光环,不顾她的家庭状况和就业前景,自作主张给她报了这个专业。</p>
大城市消费高,陈淑梅一直都在外面打工,一次上专业课,她听见温欣打电话找保洁,自告奋勇接了这个活。</p>
温欣一开始是犹豫的,不她专业不专业吧,同学关系中夹杂着雇佣关系,若是处理不好,得不偿失。</p>
怕陈淑梅多想,温欣给她介绍了家教的兼职,陈淑梅却大二专业课太重了,不想浪费太多通勤时间,而且保洁挺好的,干活就当锻炼身体,还能顺便放松放松脑子。</p>
温欣想着,她总要出去打工,真要去别人家里干,她还不放心呢,就同意了。</p>
这一干就是两年。</p>
陈淑梅的人品,温欣信得过,家里的密码都告诉了她,方便她工作。</p>
“我看这个扫地器人突然不会自动充电,就送去维修了,咱们下午不是要去找老师论文定稿的事情吗,我怕太晚人家店里关门了,就先去把子拿了回来”</p>
“我来之前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p>
陈淑梅脸红红的,跟做错事了一样,脚局促不知道往哪里放。</p>
“我去。”温欣惊呼,“论文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忘记了。”</p>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p>
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p>
“我去南门的复印店打印论文,你忙你的事,一会儿学校南门见?”温欣一边着,一边朝卧室跑。</p>
陈淑梅拦住她,脸红成了绛紫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有话就,赶紧的。”温欣等着她开口,顺把头发拢起扎了一个高马尾。</p>
“那个男的还在”陈淑梅低着头,下巴恨不得塞进衣服领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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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他。”温欣摸了她的脸一把,“把他当空气就行了。”</p>
温欣走后,陈淑梅按照惯常的步骤开始打扫卫生,洗地将客厅清洗一遍后,她趴在地上,用拖布擦拭地板。</p>
干活太过投入,没注意一双男人的脚出现在眼前。</p>
皮肤白皙,脚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p>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p>
陈淑梅嘴里嘟囔了一句,“嘴巴张不开还是咋滴。”</p>
就蹲着的姿势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路。</p>
男人去了客厅。</p>
陈淑梅人没有跟过去,耳朵却一刻也没有闲着,时刻关注着客厅的动静。</p>
听见酒柜开门的声音,她倏地放下洗了一半的拖布,朝客厅跑过去。</p>
宴瑾从酒柜里随拿了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正在找开酒器。</p>
陈淑梅瞄了一眼他里的酒,记得温欣过,这瓶酒是什么羽生扑克牌系列的,老贵了。</p>
她站过去,一脸严肃的,“你,不要乱动东西。”</p>
宴瑾跟没听见一样,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指尖撕开瓶口上的锡箔纸。</p>
陈淑梅提高了声音,“你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啊?”</p>
宴瑾上的动作停了,面无表情的抬眸。</p>
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p>
陈淑梅瞬间被他的气场震住了。</p>
攥紧双,微微侧着身子,只敢拿眼角瞟他,“年纪轻轻又有一副好皮囊,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p>
她在“三”和“男模”之间斟酌用词。</p>
最后很肯定的,“反正你不是欣欣的老公!”</p>
宴瑾面上的凉意化开,眉梢眼角染上几分淡淡的笑意,语带兴味的问,“为什么?”</p>
“欣欣的老公是个中年油腻男。”</p>
陈淑梅的目光落在男人俊美的脸上,“秃头,龅牙还有啤酒肚,很显然你一样都不符合。”</p>
宴瑾一口干了杯里的酒,眼前浮现出温欣嘴叭叭编排他的样子,眉眼间的笑意荡漾开来。</p>
他这一笑,英俊的眉目逼人的夺目,陈淑梅一时看呆了。</p>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他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三分之一。</p>
“你咋喝这么快。”</p>
陈淑梅老替温欣心疼了。</p>
但也只限于心疼,没有所有权就没有发言权。</p>
尽到提醒的义务已经是她最大的能耐了。</p>
虽然男人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语和动作,陈淑梅仍是心里莫名发怵,不敢再招惹。</p>
摸出看了一眼,快到她和温欣约定的时间,脱下身上的工作服,规整好清洁工具,将两百平的房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p>
最后,临出门的时候,她从工具盒里摸出一把锁,把酒柜上了锁,这才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