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弟睁开双眼,一片漆黑,他慌张求救,嘴里塞满恶臭酸涩布料,想要挪动身体,结果卡得死,一丝缝隙也无。</p>
他害怕不停哭,眼泪、鼻涕糊满脸,含混喊“妈妈,救命!爸爸,救命!”</p>
夏弟太胖,他挣扎动静,外面吹吹打打听不真切,靠近烧纸的人都是知情者,根本不会开棺救人。</p>
灵堂中道士开坛做法,他一舞动桃木剑,一摇晃铃铛,围着桌子转圈,不像做法,倒像萨满跳大神。</p>
居诸戴着鸭舌帽躲在人群里看着,张家夫妇旁边停放着开着的黑棺。</p>
居诸想混过去看看里面躺着的是张金,还是陆今安?</p>
“今天夏家大丫头出嫁,怎么也不见她弟过来送送?”</p>
“你开什么玩笑!”乡亲a压低声音,“他们家女儿死得蹊跷,你见谁问过一句?</p>
更何况,这是什么正经出嫁,分明父母把女儿卖了换钱。</p>
也不知以后谁家倒霉嫁给他们家,不知道是过去当媳妇,不知道还以为是去当奴隶。”</p>
“也是个可怜人!”</p>
乡亲b感叹一句,不再多,免得得罪张富户,以后想借“梯子”往上爬就难了。</p>
人家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儿,他们可能努力一辈子都不行。</p>
居诸面无表情听着,夏盼娣生存环境恶劣到,她不做个“坏人”根本活不下去!</p>
道士结束做法,退到一边把主场让给雇主。</p>
“今儿是儿的大日子!”</p>
张富户挺着沉甸甸大肚子站在院子中央,颇有领导发言“我简单讲两句”的架势。</p>
“感谢各位乡亲赏脸来参加!”</p>
“我为大家准备了流水席,想要悼念我儿,可以过来上香,想要吃席,可以去吃席。”</p>
“至于丧仪部分,大家生活不容易,我就不要了。”</p>
张富户洋洋洒洒0分钟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妻子提醒下收住话,放人去吃席。</p>
黑红棺材成双摆在灵堂,陆今安躺在柔软舒适棺材内,不知隔壁姑娘怎么样?会不会害怕?</p>
陆今安隐隐感觉通关副本关键不在他这条线,可能全部压在猪猪身上,能不能通关全靠她。</p>
嘶</p>
他还是第一次靠女人通关副本,感觉还挺新鲜。</p>
“女儿,你别怪妈心狠!”</p>
夏妈挪蹭到红棺旁边嘟喃,希望女儿能原谅她,早早去投胎,下辈子投生男人就不会吃这些苦了。</p>
陆今安挖挖耳朵,感觉一群苍蝇在旁边“嗡嗡”烦人的很。</p>
红棺似乎也听得烦,传来细微声响。</p>
可惜夏妈一心沉浸在念叨女儿一定要原谅她,没发现这种声响,反而被旁边陆今安铺捉到响动。</p>
陆今安侧耳仔细听,发现声响类似脚踹棺材,力气非常,不仔细分辨,根本发现不了。</p>
他见过猪猪怎么大力踹开红棺,副本中由np控制的道具比纯粹棺材要难开的多。</p>
红棺里的人,不是居诸!</p>
陆今安轻笑出声,不愧是猪猪,普通np怎么可能困得住她?</p>
夏妈得口干舌燥,想喝口水,突然听见有人在笑,顿时寒毛直竖,慌张环顾四周,灵堂里除她就两副棺材。</p>
她视线缓慢落到红棺,“咚”发出一声闷响,吓得她像受惊的老鼠窜出去找夏爸。</p>
夏爸早早坐在流水席上与乡亲高谈阔论,一副傍上富户的嘴脸,一口一个“亲家”,见夏妈缩头缩脑跑过来,嫌弃撇嘴。</p>
“儿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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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爸问夏妈,以为她走那么久是回家叫儿子来吃席。</p>
“可能还在睡觉吧!”</p>
夏妈心脏“突突”乱跳,脸色惨白,桌上不断更新热乎菜,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p>
桌上有人不停把菜倒进塑料袋,再系在腰袢上,沉甸甸坠得往下掉,不得不腾出一只抓着腰带,免得裤子掉下去。</p>
夏家老两口没资格坐主位,张富户一家和道士一行人坐一桌,推杯换盏,言语客气疏离。</p>
道士起身致歉,身子微微摇晃走向卫生间,他高兴即将“养成”棺材钉,多喝两杯,人晕乎乎的进门。</p>
他随扒拉,以为自己锁好门,双放在裤腰带,抽出半条皮带,没等拉开拉链,腰椎两处命门猛得一凉。</p>
“噗嗤!噗嗤!”</p>
两根血红锁魂钉插入道士命门,他艰难回头,昏暗发红的眼珠子对上一双淡漠瑞凤眼。</p>
“你同道相轧,道法不容!”</p>
唯有修道之人才会知道,尖锐物入命门,人未必会死,但一定会残,全身不遂的那种全残。</p>
道士不知道居诸用什么法器,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p>
“道法不容?”居诸冷笑,“你这种明知八字是活人,依然给死人合婚算日子的道教败类,还知道什么叫‘道法不容’?</p>
我这不叫‘同道相轧’,叫‘替天行道’,为道门除害。”</p>
“巧言诡辩!”</p>
道士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扶着墙往外逃,他以为自己速度很快,在居诸眼中,好像一只残废乌龟划拉不协调的四肢努力逃生。</p>
居诸心念所动,锁魂钉飞回来钻入纳戒。</p>
他不能死!</p>
死了,怎么感受人间至苦?</p>
道士见居诸远远追在身后,他慢,她跟着慢,他快,她跟着快,猫戏鼠一般。</p>
“救命!救救我!”</p>
他终于跑回流水席,嘶吼着呼救。</p>
可惜锁魂钉中阴气顺着命门蔓延全身,道士声音又哑又细,徒弟靠近他嘴边才听清。</p>
徒弟上下检查师父身体,腰带解开,没有任何伤口。</p>
救?</p>
救什么?</p>
“师父,你身上没有伤口,磕到哪儿了吗?”</p>
“我打了20!”</p>
“师父,忍一忍,一会儿去医院检查!”</p>
几个徒弟七嘴八舌,道士没办法开口话,眼睛一个劲儿往居诸方向看。</p>
这边闹起来,夏家夫妇第一个跑过来“关心”,他们顺着道士视线看向他身后,一个瘦而不柴的女孩。</p>
她戴着鸭舌帽,看不清眉眼,只露出高挺鼻梁、粉嫩心形唇,白皙皮肤在阳光显得格外透明。</p>
居诸食指轻顶鸭舌帽檐,笑着看脸色大变的夏家夫妇。</p>
夏妈“嗷”一声转身往灵堂跑,张富户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跟着跑过去。</p>
夏爸顾不上打居诸,想到某种可能,赶紧跟着一起跑。</p>
“你别拦着我!”</p>
“我儿子可能在里面你让我打开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