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怎么还偷着笑？</p>
简黎站在门口等，325不像其他男生宿舍充斥着烟味和汗臭，阳台的窗完全打开，空气中漂浮淡淡的檀香。</p>
跟周述北身上的一样。</p>
简黎视线不自觉跟随他身影，发现他床位也在进门右边，杏色书桌放着黑色笔记本，左侧是一张合影。</p>
五六个人，周述北站在中间，面对镜头笑，旁边人搭在他肩膀，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相册旁，是一本黑色硬皮封面的书，封面是一张有年代感的田野图，页脚褶皱，因氧化而有些泛黄，已经被翻阅多遍。</p>
周述北将身份证递给她，简黎接过，飞快的看了眼，两年前的模样，头发比现在短，眉眼透着倦怠，眼尾下压，像没睡醒没强制叫起来拍的照片，薄削的唇自然抿合。</p>
简黎用冯玉韬给的工号读取他身份证，冯玉韬和周述北闲聊着，惯常的将男生之间的社交问好，递了支烟过去，周述北接过，但没抽。</p>
“听你们金融昨天又打败了我们计算？”冯玉韬很知道怎么跟人拉近距离，笑道，“论坛上全是你们的庆祝贴。”</p>
这话刚落下，原本一直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几人也纷纷加入话题。</p>
谁不喜欢跟人谈自己成为赢家能炫耀的事，而冯玉韬又同为计算系，十分配合的很有兴致的听他们讲，将几人的炫耀价值直接拉满。</p>
“这你们团队新来的兼职？”宋朗臂搭在周述北肩膀上，看着简黎问了句。</p>
冯玉韬笑：“嗯，以后人扫楼的时候哥几个记得对学妹包容点，招个学妹可不容易。”</p>
“放心，她可是第一个办周哥业务的人，以后有办卡的肯定都第一时间找她。”旁边寸头的男生接话。</p>
简黎记性并不差，看冯玉韬演练过一遍就已经完全会了，但听到这句话时屏幕好似有片刻失灵，她接连点了两下才终于跳转到下个界面。</p>
因为其他人都挤在门口，周述北不由得往前半步，离她更近了。</p>
简黎感觉自己的五感都被无限放大，将拿起，对准周述北那张俊朗的脸，“录个人脸。”</p>
他比她高出许多，两人站得又近，简黎需要将臂伸高四十五度才能将摄像头和他面容持平，一双骨节分明的伸过来，拿过那只蓝色，切换到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脸。</p>
“请眨眼。”</p>
ai女声提示，周述北眨了眨眼，简黎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在眼睑投下一层淡淡的阴翳。</p>
“好了。”</p>
简黎双接过，即使这样的角度光线下，周述北那张脸依然没有半点被丑化。被握过的地方似还残留周述北的温度，简黎指轻轻摩挲了一下。</p>
仅一下，怕自己动作太奇怪被发现。</p>
最后一步完成，简黎将身份证和那张卡递给周述北，调出保存到里的二维码，按照冯玉韬所教的话术，“已经好了，过两分钟就可以使用了，麻烦加一下这个企业微信，这个是校园售后客服，有问题可以随时线上咨询。”</p>
周述北摸出扫码，添加成功。</p>
“能用了？”周述北问。</p>
简黎查看工号里的订单状态，点点头，“已经可以了。”</p>
确认没有地方漏掉的地方和话术,冯玉韬也跟他们告别，临走时还笑着，“下次有时间一起打球，我们计算总不能一直输不是？”</p>
周述北看着低头专心做笔记的人，薄唇微挑，“行啊。”</p>
——</p>
快十点，扫楼才终于结束。</p>
简黎一共扫了两层楼，到后面喉咙都已经干涸。</p>
如之前所，办校园卡最火热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家代理商为争抢用户都拼足了力，有好些里都有两张校园卡。一晚上下来，整个队伍就出了一个业务，就是周述北那张。</p>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扫楼了，好好休息几天。”冯玉韬请几人喝了水，又交代了几句四人才散开。</p>
几个时没坐过，简黎洗漱完坐在床上用按压腿，放松肌肉。</p>
响了两声。</p>
冯玉韬将提成转给她。</p>
新生开学营销期间，提成都是每天现结，冯玉韬是直接带她的人，省去中间组长要扣除的钱，给她转了90。</p>
你很有想法，学习能力也很快，再接再厉，相信不久后就能独当一面。</p>
简黎道了声谢，收下转账。</p>
谭雪莹敲了敲两床之间的栏杆，得到回答后才撩开帘子脑袋探进来。</p>
“怎么样？办到业务了吗？”谭雪莹问。</p>
简黎：“办到一个。”</p>
“那就好。”谭雪莹又，“对了，我哥他有个合作方的亲戚要给孩请家教，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距离学校不远，地铁可以直达，黎黎你有兴趣没？”</p>
简黎捏腿的停下，“教几年级？”</p>
“初一，孩父母挺忙的，没时间教，主要就是辅导她数学和作文。”谭雪莹着把自己换拿过来，找到聊天记录给简黎看，“是个女孩，性格有点内向，所以父母想找个女生，放心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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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黎想到前几天的一个新闻，明白孩父母的顾虑。</p>
“只上周末，一天两节课，节假日根据情况看。”谭雪莹，“工资每天现结，不耽误上课也不耽误你在校园兼职，反正最近也没多少业务。”</p>
简黎看向谭雪莹，知道这个兼职是她主动帮自己问的，感激的笑，“谢谢。”</p>
谭雪莹“嗐”了一声，“举之劳，再了，我们是朋友，朋友帮个忙很正常。”</p>
朋友。</p>
简黎眼底一涩。</p>
在谭雪莹用朋友标榜两人之间关系前，简黎一直觉得她们只是普通的室友，点头之交的普通室友。</p>
简黎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笑着再次道谢。</p>
谭雪莹将孩母亲的微信推给她，谭雪莹那边已经事先介绍过她了，对方姓刘，简黎便称她为刘姐，刘姐给她发了地址和联系方式，等简黎军训结束可以过来看看，顺便试试课。</p>
简黎应下，翻了下日历跟刘姐确认面试日期。</p>
好事接踵而来，终于能稍微缓解经济压力，简黎松了口气。第二天用办卡赚来的提成请宿舍几人吃饭，还她们之前请客的情。</p>
三人也没拒绝，但也心知她情况默契的到一楼点了简单的两荤一素，坐在一起上午军训时的事。</p>
简黎吃饭安静且快，听她们讲到好笑的地方会配合的一起笑。</p>
快吃完时，庆雯忽然激动的示意她们往入口看，“快看，周述北。”</p>
今天运气可以啊，等会我要去门口彩票店消费，肯定能中奖，谁要参加？”</p>
楚悦，谭雪莹齐齐举：“我。”</p>
简黎被她们举回答问题的认真逗笑，正要擡头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是宋朗。</p>
“这不给老周办卡的学妹嘛。”宋朗瞧了眼她们旁边的空位，又笑着问几人，“学妹，介意拼个桌不？”</p>
“不介意不介意。”庆雯端着餐盘自觉往里面挪，楚悦跟着。</p>
“谢了。”宋朗大剌剌坐下，将里汽水放在简黎对面，朝简黎身后招，“老周，这儿。”</p>
消过毒的餐盘与她的餐盘只隔了几厘米，简黎动作变得拘束起来，好在饭菜已经吃完，用勺子喝着赠送的西红柿鸡蛋汤，又忍不住偷偷擡眼看他。</p>
周述北左搭着桌沿，拿筷子的因动作袖子往下滑了几分，腕骨上方有一道新的伤口，还没结疤。</p>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宋朗，大三金融系的。”宋朗为这场陌生人社交打开话口，“这是周述北，你们应该听过，论坛名人。”</p>
庆雯接话：“听过听过，我们还见过。”</p>
宋朗来了兴致，看了眼一直低头安静喝汤的简黎，“什么时候？”</p>
其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那天的事讲了遍，宋朗“哟呵”了一声，“老周这是英雄救美了。”宋朗又想起一个事，“那你给谁加的老赵微信？”</p>
老赵是他们经济学的副教授，本硕博都是北城大学，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不拘节。</p>
谭雪莹没太明白，“什么意思？”</p>
“他不知道把老赵微信给谁了，那个人晚上找老赵聊天，是请教问题，结果问了半天都在打听私事，还约老赵中午可以一起吃饭,老赵半夜十二点打电话来骂了他一顿。“宋朗。</p>
周述北哼笑一声，“老赵比我懂得多。”</p>
“人那是真的要请教问题吗，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p>
简黎想起那天问他加微信的女生，原来他给的不是自己微信号。</p>
天气好像多云转晴了。</p>
简黎不禁笑起来，倏地，周述北擡眼看过来，偷笑来不及掩饰，被抓了个正着。</p>
周述北上身懒懒靠后，搭在瓶身的指虚虚扣了扣，语调散漫，“同学，怎么还偷着笑？”</p>
简黎被呛到，西红柿的皮似卡在喉咙里下不去，咳得她眼角都氤氲出水汽。</p>
她听见宋朗，“人学妹讲礼貌，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宋朗又对她，“别介意，他就这样，平时看着不着调，但关键时候很可靠。”</p>
简黎咳得停不下来，蓝色未开的汽水推到面前，擡眼，撞进那双黢黑如墨的眸。</p>
静而深，似幽潭。</p>
“她不喝这个。”谭雪莹将自己那瓶矿泉水递过去，不忘轻拍她后背，“喝点水顺一顺。”</p>
简黎道了声谢，仰头快速喝了好几口，喉咙被咳得干涸的感觉终于缓解。</p>
周述北看她喝完半瓶水，即使戴着眼镜也一览无余被咳得泛红的眼尾，内勾外翘往外蔓延。</p>
很漂亮的一双眼。</p>
这是周述北的第一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