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玉秀才4岁！喊你一声大奶奶啊，结果你造谣造到孩子身上了，真当我张代荷是死人啊！”</p>
“我问你，我们家玉秀身上没影子的事情你的有鼻子有眼的，你心给狗吃了？”</p>
祁红豆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门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声音又拔高了几分。</p>
“今天当着咱们大队所有人的面，葛翠芝，你自己，你今天是不是造谣胡八道了？”</p>
葛翠芝的身板不见得比赵老太的好多少，而祁红豆这些天，天天去便民医院里面做针灸、喝药，好歹调养了一些，比葛翠芝这挨两下鞋底子人就懵了的强多了。</p>
要是换做以前，葛翠芝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认下这个错。</p>
就是磨破嘴皮子，那也是张代荷这个寡妇的错！</p>
是他们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张代荷养的孩子不要脸！</p>
可是那两鞋底子抽的葛翠芝魂都没了一半。</p>
而且自己老头、儿子、孙子全都被张代荷的儿子们给拿捏得死死地。</p>
现在他们一家子都被人卡着脖子呢。</p>
赵老太恨自己的大嫂葛翠芝，葛翠芝同样也一辈子没看顺眼自己的这个妯娌。</p>
因为葛翠芝只有一个儿子，比起张代荷一连串的孩子，她连女儿都没一个。</p>
祁红豆在心里面冷笑，葛翠芝这个恶毒的老巫婆，她哪里是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p>
就赵老太记忆里面知道的，葛翠芝就亲埋葬了两个女娃。</p>
其中一个她知道的还比较清楚，那个女娃，是生病了，葛翠芝硬生生拖着不带去看病，最后是看孩子出的气比进的气多，才装模作样带着孩子去找大夫的。</p>
结果孩子都没挨到见到大夫人，在半路就夭折了。</p>
而葛翠芝这个狠心的，就在路边挖了个坑，把孩子给埋了，孩子连个坟头都没有。</p>
而且把孩子埋在路边，按照乡下的老法，就是指望着那孩子被千人踩万人踏，再不走回头路。</p>
这样以后也不会有女娃娃敢来葛翠芝的肚子里面投胎了。</p>
而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赵老太就是为数不多知情且亲眼目睹的那个。</p>
葛翠芝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那件事，被赵老太看见了。</p>
感受着已经再次戳到她脸上的鞋底子，葛翠芝担心自己个弟媳妇儿再次发疯，万一把她抽出个好歹，就算是事后找他们要赔偿，也还是自己吃亏，所以这个档口，也就只能认怂了。</p>
“是我胡八道，我错话了。”</p>
“大点声，还有你儿媳妇儿呢！”</p>
葛翠芝实在不想看外面那一片看热闹的人头，只能把眼一闭，大声到：“是我和我儿媳妇儿王春芬造谣，胡八道，玉秀是个好姑娘，晚上那些话都是我们瞎编的。”</p>
大队里面闲的没事唠嗑的时候，谁还没编过两句瞎话呢。</p>
因为这个吵架的有，打架的也有，不过像是今天这样打得这么凶的没有。</p>
“我都已经认错了，你放开我。”</p>
</p>
葛翠芝一完，门外围观的村民就爆发出一阵赛过一阵热闹的议论声。</p>
其中就还有不少人对着葛翠芝吐唾沫的。</p>
太不要脸了，一个老太婆，造谣一个姑娘。</p>
祁红豆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收起自己里的布鞋，她用颤抖的指指着躺在地上的葛翠芝，呜咽着开口：</p>
“大嫂，这么多年了，我家里不管多困难，我也没指望你和大哥拉我一把。”</p>
“我一个寡妇拉扯九个孩子日子过得有多难，大队里有目共睹，我张代荷虽然脾气不好，急躁了一点，但是我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p>
“逢年过节，两家人上坟见面碰头，我这家里哪个孩子不是客客气气喊你一声大妈大奶奶的？”</p>
“我虽然不指望着你和大哥能拉拔我们一群孤儿寡妇，但总想着华荣走的早，大哥毕竟是华荣亲大哥，只要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在，总是一家人。”</p>
祁红豆着着还揉了一下眼睛，在快速给自己来了一点大蒜汁之后，祁红豆泪如泉涌，话都带鼻音了。</p>
“结果现在当大哥的装聋作哑，把我们孤儿寡妇当空气就算了，你这个大嫂，更是恶毒。”</p>
“你今天哪怕是冲着我张代荷来，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你晚上在外面和你儿媳妇胡八道一通，拍拍屁股走了，扭过脸就能不认账，却要害死我一个孙女。”</p>
“玉秀才4岁啊！你们这么造谣，不是逼着她去死吗？”</p>
“早几年隔壁大队的一个大姑娘被二流子看中了，二流子在外面到处造谣人姑娘和自己睡了，逼的人姑娘跳河自杀啊！一条命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了！”</p>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我张代荷再怎么没见识，这个词还是知道的！”</p>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们凭什么这么糟践人？！难道你们就欺负我男人死的早？！”</p>
祁红豆唱念做打，声泪俱下。</p>
本来外面围观的村民里有不少人觉得赵老太题大做，因为几句话把赵大家里砸了，实在有点过。</p>
不过先看着赵老太发威，再听葛翠芝自己亲口承认，最后再想想祁红豆的那一番话，怎么想，都觉得赵大家被砸是活该呢。</p>
一口唾沫真的可以淹死人。</p>
而且现在这情况，如果流言蜚语传播来，那姑娘还有可能被人举报，弄去游街！</p>
葛翠芝太恶毒了。</p>
而且就像是祁红豆的那样，如果不是今天被她们正好撞到现场，明天天一亮，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葛翠芝完全就能不认账了。</p>
毕竟的人多了，怎么又能怪到一个人的头上呢？</p>
万一真的害死了人，他们不是也平白背上了一份罪孽？</p>
大队长在家里吃饭呢，被人给拉出来了，紧赶慢赶，赵大家里已经被砸完了，他来的时候只能听见个尾巴。</p>
别的不论，祁红豆的那一番话，点明谣言厉害，又有例子罪证，最后又哭得那么伤心难过，是个人，这个时候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偏过去了。</p>
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葛翠芝不占理，加上这两家人还是兄弟。</p>
大队长在确认了没有人缺胳膊断腿之后，就不太想管了。</p>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