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惨叫，我们四人浑身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同时跑向孔强方向。</p>
此刻，孔强刚打开那间紧闭的泥瓦房，正站在房前不知所措。</p>
他身躯肥大，泥瓦房门又实在太，被他一挡，我们什么都看不见。</p>
好在他有几分眼力见，见我们来了，赶忙让出位置，好让我们看清泥瓦房里的场景。</p>
这间泥瓦房的构造和我醒来的那间几乎是一模一样。</p>
唯一不同点，便是地上这具尸体。</p>
他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人，脸色透着股尸白，身上乌黑发青。</p>
几分尸臭味透过空气，钻进几人鼻腔。</p>
众人皱了皱眉，却没一个惊叫出声。</p>
我一愣，抬眼看了圈众人，他们对于尸体的反应太过平常了些。</p>
我不惊讶，那是因为我刚从无皮寨回来，比这恶心的场景我也见识到了，这会还不至于吓到。</p>
可他们呢？</p>
“他是不是瞎眼张？”宋度咳嗽两声，瞳孔放大，有些绝望，“他怎么死了，他死了我的病怎么办！”</p>
段悟没回应他，抬腿一步进了泥瓦房。</p>
他绕过尸体，在泥瓦房里翻找了好半天，脸色有些难看。</p>
听那垂死鬼宋度还一副要断了气的模样，段悟冷哼一声：“别嚎了，他不是瞎眼张，没看到他两个眼睛都在，没瞎么。”</p>
“不是？”我借问道，“他这模样少得六十多了，不可能是来学六相术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瞎眼张。”</p>
“是吗？”段悟挑了挑眉，眯起眼睛环视一圈，“你们几个，难不成真是来学六相术的？”</p>
我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p>
可我第一时间同段悟一块，观察了几人反应。</p>
果不其然，几人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真的有猫腻。</p>
他们来这的理由不是学六相术！</p>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谎。</p>
“段悟，那你刚才找什么呢？”孔强终于反应过来，他把众人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段悟身上。</p>
“还能找什么，找相牌，开黑漆砖房，可是相牌不在这。”</p>
完，段悟又一低头，仔细打量一遍尸体：“这老爷子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六个时，喉咙处有抓痕，应该是被野兽袭击了，他大概率比咱们醒的早，却没落下一个好下场。”</p>
众人沉默。</p>
段悟站起身，又对众人道：“现在，留给几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离开这里，另一个，就是找到剩下的那块相牌，开门进屋，不论是瞎眼张还是六相术，一切秘密，都在那座黑漆砖房里。”</p>
屠胜楠打开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我留下！”</p>
有她牵头，宋度和孔强也表示留下。</p>
至于我，不得不留下。</p>
我知道这趟上山林会有危险，保不齐，这就是瞎眼张所谓的考验。</p>
已经有人死了，但这绝不是最后一个。</p>
麻子温过，见人防三分，面前这些人都不可信。</p>
想通这些，我回到黑漆砖房前，把相牌全都扣下来，给几人送了回去：“既然如此，相牌应该是当下最重要的线索，各自保存好，别丢了。”</p>
段悟点了点头，离开泥瓦房，随关上房门：“行，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几个身上也没吃的，我提议先找点吃的，估摸着，今天是不可能下山了。”</p>
</p>
他这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p>
于是，五人里，段悟和垂死鬼宋度一组，我和少妇屠胜楠一组，去山林里找找有没有吃的，孔强驻守原地。</p>
这个孔强有些奇怪。</p>
他拿到相牌的下一刻，就又把相牌送给了段悟，还自己要这东西没有用。</p>
段悟对此肯定是来者不拒。</p>
我看在眼里，没吱声。</p>
离开了泥瓦房和黑漆砖房，我与屠胜楠一路沉默。</p>
良久，屠胜楠耐不住寂寞，开口问道：“兄弟，你来山林是为了什么？”</p>
我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太多信息，只是了三个字：“救我姐。”</p>
想了想，我又反问：“你呢？”</p>
“杀人。”屠胜楠对我还算诚实，至少她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回答，“我二十六离婚，自己带着孩子在宁安落了脚，做的是皮料买卖。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家想站住脚不容易，我前些年碰上了个男的，他一直给我搭，时间久了，我对他也挺放心。”</p>
“可我没想到，这人心是黑的，他给我孩子下了药，趁我带孩子去医院的空挡，卷了我的钱跑了，我孩子病重没钱治，死在了年前，我来找瞎眼张就是为了请他出山，宰了那个男的。”</p>
宁安就是我和我姐所生活的那座城市。</p>
至于瞎眼张，这些年里我虽然没直接找过他，却也间接打听到不少消息。</p>
他不是正统道上弟子，所以什么活都接。</p>
几十年前，我爷爷去无皮寨是他出的主意，收的报酬可谓是把我家吃了个透。</p>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p>
我爷爷为了救儿，以皮还皮，也不算多离谱。</p>
可因为瞎眼张，我家多欠了九张鬼皮，直到现在，还没还上这份债。</p>
我和我姐从没爹没妈，也都是拜瞎眼张所赐。</p>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我爹的复活必须得用那口鬼皮棺椁，瞎眼张只是想救我家，仅此而已。</p>
但是后来，我进了社会，见识过社会的阴险毒辣后，我就想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事。</p>
如果真是那样，瞎眼张事后收走鬼皮棺椁当报酬，也是明摆着要断了我家的退路。</p>
他这人，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p>
鬼皮棺椁对他来，肯定比人命更重要。</p>
当然，这也只是我联合起现在的经历所推测的。</p>
真正结果如何，还得等见到瞎眼张，当面对峙。</p>
“兄弟？”</p>
屠胜楠见我走神，尝试着呼唤我一下。</p>
我回过了神，对屠胜楠刚才的话信了七八分。</p>
这个理由可信，比学习六相术靠谱。</p>
屠胜楠既然愿意和我这些，明她想拉拢我。</p>
就像她的，一个女人家想站住脚，不容易。</p>
“为什么要和我这些？”我没立马回应自身立场，只是反问，“这些话，你和段悟，不是更好吗？”</p>
屠胜楠摇了摇头：“我屠胜楠一辈子看走眼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你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样，这也是我愿意多两嘴的原因，跟你透个底吧，你看这个。”</p>
着，屠胜楠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和我在泥瓦房里看到的纸条一模一样，上面也用铅笔潦草写了几个字：四人白底一人道骨，非孔而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