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一下怀了三个,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样送进各宫,顺妃的顺安阁就显得很是冷清。</p>
顺妃娘娘晃着摇篮,三皇子养了个把月,又恢复了往日的白胖。</p>
“为什么她们能怀,我就不能怀?”</p>
顺妃看着三皇子出神,有些伤感。</p>
“娘娘,三皇子不记事,您把他养大,就是他的亲母。”</p>
顺妃反驳:“可是陛下并没有让本宫一直养着三皇子,也没下旨将三皇子记在本宫名下。”</p>
侍女觉得自家娘娘想不开</p>
“娘娘,如今后宫里,每个娘娘都有自己的孩子,陛下若想让人扶养三皇子,交给谁都不好。”</p>
“且陛下对皇子不上心,不得就忘了,再不济,两三年内,三皇子定是由娘娘养着”</p>
“等三皇子记事,不跟娘娘亲,跟谁亲啊。”</p>
“日后三皇子长大,有了封地,建了宅子”</p>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等皇帝死了,太子登基,她就可以被儿子接出宫养老了。</p>
三皇子很乖巧听话,顺妃很乐意养着的。</p>
但名分没定下,她就怕养到半途皇帝一句话给三皇子换了个母妃,自己白白付出这么多。</p>
摇篮里的三皇子已经满脑子污言秽语了。</p>
他的三个弟弟,全都不是父皇的亲儿子!</p>
按时间算,三人都是太后倒台前怀上的!</p>
这他妈谁能分清三人是谁的儿子啊!</p>
他要是父皇,一个也不认!</p>
他觉得只要是男人,没人能容忍自己被戴绿帽子。</p>
父皇送赏送的这么痛快,只可能是父皇不知道换种一事。</p>
若父皇不知道真相,为什么独宠太子和大哥?</p>
对太子的偏宠就不了,对大哥的偏宠,早早封王,封地南方,是兄弟里面独一份的。</p>
若父皇知道真相,为什么上辈子还容忍他们斗倒太子?</p>
三皇子一直心存侥幸,试图用更多的证据证明父皇不知道换种一事。</p>
他越急于找证据,脑海齐帝冷漠的眉眼就越发清晰。</p>
他万万没想到,重生第一件事是怎么让自己成为父皇亲儿子。</p>
没有皇家血脉,宏图霸业就是个屁。</p>
三皇子啃着拳头,狠狠蹬了两下腿缓解心中的不安。</p>
*</p>
明华殿,宝珠公主自从上次被太后怀孕刺激,回来一直梦魇,病不断,日日流泪。</p>
宝珠公主养在太后身边,太后行事肆无忌惮,初始还避着她,当宝珠公主长开与太子有几分相似,太后看她的眼神变成了审视和厌恶。</p>
偶尔故意透露些东西让她知道。</p>
每当那时,宝珠公主就装听不懂。</p>
听到后宫三位娘娘怀孕的消息,宝珠公主只觉得眼前一黑。</p>
她知道一个秘密,大皇子不是皇兄的儿子,以及皇兄子嗣艰难。</p>
她比大皇子年长四岁,皇后嫂嫂还在时,她常闹着去出宫,去皇兄的太孙府与皇后嫂嫂亲近。</p>
贤妃入府第二天,苏长河死亡,贤妃脱簪请罪,四岁的她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保留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贤妃不清白了。</p>
那时候她连清白是什么还不知道。</p>
再然后皇后嫂嫂怀孕,她时常去陪伴,两人起话来,嫂嫂了句——你皇兄子嗣艰难。</p>
于是她便记下了。</p>
皇后嫂嫂去世后,太子逐渐长大,母后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令她不安,时常一些莫名其妙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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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昨夜种子可换了。</p>
她不懂,但她记下了。</p>
又到这几日皇宫好一番动荡,她情不自禁多思多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煎熬。</p>
皇兄的一生,都被母后毁了</p>
她不仅要毁皇兄,还要毁了皇兄的后代。</p>
这些猜测和秘密在她心中煎熬,无力和痛苦,让她夜夜梦魇流泪。</p>
大皇子来看过她两次,这次从灵觉寺回来,为她求了平安符,亲自送来的。</p>
一来就看到她在伤神。</p>
宝珠公主看到了他,佯装无事的抹去眼泪。</p>
大皇子怕她有一日哭死了。</p>
将平安符交给她:“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大可以告诉本王,本王或许帮不了你,但出来,你心里也会舒服许多。”</p>
宝珠公主接过平安符,觉得心里有了慰贴</p>
在皇宫里生存,可以懦弱无能,但不能愚蠢无知。</p>
那些秘密,一个也不能。</p>
“如果有一个人,她很坏,而且还要更坏下去,还是造成你痛苦的根源,你会怎么做?”</p>
宝珠公主摸着平安符,眉眼愁丝仿佛抽干了她的生命力。</p>
大皇子想也不想:“杀了她。”</p>
宝珠公主一怔:“杀了她”</p>
大皇子不知道她口中的是谁就事论事:</p>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p>
“她是个坏人,还让你觉得痛苦,你如今是大齐唯一的公主殿下,是父皇的妹妹,比你高贵者能有几人?你怕什么?”</p>
宝珠公主眼神变得微妙。</p>
她抹去自己的眼泪,低着头想着什么。</p>
“你走吧,我不会哭了,还没恭喜你封王呢,等日后你的宅子建好了,可能邀我去看一看?”</p>
大皇子:“自然。”</p>
宝珠公主目送他离开,她这辈子,注定要联姻的。</p>
大皇子有句话没错,她是大齐唯一的公主了,这就是她的倚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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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p>
“你的其他弟弟们要出生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玩儿牛!”</p>
祁元祚学着黄叼着一根草:</p>
“不然呢?要孤拿着棒槌,追在她们后面谁也不能生!谁生孤打死她吗?”</p>
“省省吧,有那个功夫,孤还不如多喝两碗药,多拉拉筋骨。”</p>
胖公公讪笑着:“殿下,您要不从牛背上下来吧,您躺的不是牛背,是奴才的命啊。”</p>
这一个不好太子摔下来,承祚殿连人带牛都得掉头。</p>
祁元祚躺在牛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黄乖乖的吃草,身边一大堆奴才伸着等着接他。</p>
祁元祚叹气。</p>
“孤想爬的高高的。”</p>
所有奴才心里一同想:我看您是想飞!</p>
太子忽然指着天空道:“鹰。”</p>
鹰的方向是明德殿。</p>
飞鹰传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