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前世自傲而疏狂,不屑用家子气的段,嫉恨太子得父皇偏宠。</p>
被人挑拨嫉妒蒙心,被齐帝的偏爱打击到心碎。</p>
齐帝死后没了压制,怒而造反,生亦所愿死亦所愿。</p>
当人经历生死,眼界和心理会有与众不同的感悟和升华。</p>
大皇子死时的年龄比如今的齐帝和祁元祚加起来都大。</p>
以半百的灵魂回到幼年的身体,人免不了带入旁观者视角,就像姜良穿越到古代产生轻视一样。</p>
祁承友自认成熟理性,不再执拗齐帝的偏宠,也属情理之中。</p>
捋了半天,祁元祚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p>
他与大皇子相处至此,依托于很重要的一点——大皇子重生后,从未对他产生过恶意和得意。</p>
一个重生者,发现自己重生到了时候,面对纠缠了一辈子宿敌,重则会仇恨、愤怒,再不济也该是冷漠或无视。</p>
即便后期交好,前期也少不了放下成见的磨合过程。</p>
大皇子呢?</p>
没有磨合,直接跨越到蜜月期,他只稍微表现出示好,大皇子立刻顺杆儿爬了上来。</p>
这点很奇怪。</p>
除非大皇子对他并非嫉恨。</p>
或者撇开这些嫉恨,大皇子对他还有极高的好感。</p>
这才是两人兄友弟恭的起因。</p>
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在他递出橄榄枝时立刻抓住。</p>
因为对他有好感才能轻而易举的决定不要皇位不稀罕狗屁父爱,甚至连母子情都能不要就不要。</p>
这股好感来自于哪?</p>
总不能因为他叫了几声哥哥,送了一个镯。</p>
这股好感来自于前世。</p>
这就是他未知的剧本了。</p>
祁元祚根据的反应推测自己穿书后不知道经历什么,选择了遗忘过去,借助系统的售后服务,二次重开。</p>
已知大皇子是重生的。</p>
问,大皇子是从书里重生的,还是从祁元祚失败的上一世重生的?</p>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p>
如果大皇子是从书里重生的,那么大皇子对太子的好感,与祁元祚一点关系都没有。</p>
如果大皇子是从祁元祚失败的上辈子重生的。</p>
那么祁元祚的可发挥空间就很大了。</p>
因为都是自己,自己难道还不了解自己?</p>
如此就没了暴露的风险。</p>
祁元祚猜,大皇子是从他失败的上一世重生的。</p>
很好推断,大皇子常看着他露出怀念的神色。</p>
别管是他罚人打人还是他听曲看舞,大皇子的反应是——本该如此。</p>
至此,乱世佳人这本书彻底没了参考性。</p>
祁元祚很好奇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把自己作没了,还能让大皇子对他产生好感。</p>
太子努力跨进伊水阁的门槛,心里想着另一件事。</p>
大皇子的重生,是巧合,还是上辈子的他故意为之?</p>
祁元祚相信蠢的瞒不了自己,但祁元祚不信自己,就他这德行,自己算计自己也不是没可能。</p>
皇帝的态度就是宫人的风向标。</p>
尤家的惨状和尤美人的结局令下人不敢亲近大皇子。</p>
好多人都认为,大皇子肯定废了。</p>
等皇帝想起来这个儿子,一纸诏书废了大皇子的王位,从此日落西山,大皇子再无复起之力。</p>
伊水阁下人干活漫不经心的,对待大皇子也没了往日的细心周到。</p>
祁元祚进去,都没几个人发现他。</p>
直到他走进院子,才有下人陆陆续续的参拜。</p>
“大哥呢?”</p>
奴才们面面相觑。</p>
“本王在上面呢!”</p>
祁元祚抬头,他太低了,后退了些才看到。</p>
转了一圈找到了梯子,他腿短,梯子也爬不上去。</p>
扯着胖公公的衣服:“送孤上去。”</p>
胖公公眼睛一飘,看东看西就是不敢看太子。</p>
祁元祚又看向伯劳:“送孤上去。”</p>
伯劳就等这句话呢,二话不蹲下来</p>
“殿下抱紧了奴才。”</p>
太子趴他背上,胖公公眼神要吃了伯劳,伯劳挑衅一笑。</p>
一边背着他往上爬一边吹耳边风:</p>
“殿下,俗话好狗不挡道,挡道的不是好狗,这狗理放在人身上是一样的,就像刚才,殿下就能看出来,奴才比</p>
祁元祚:“快点爬,好吵。”</p>
伯劳:“”</p>
耳边风吹头发上了。</p>
伯劳背太子上去了,胖公公唯恐太子不心掉下来,赶紧带人把这座屋子给围了。</p>
太子坐到大皇子身边,从高高的屋檐上俯视,没了皇宫高墙的阻拦,满眼都是旷野。</p>
太子鸟尽弓藏:“你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了。”</p>
伯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p>
太子:“对啊,你留在这儿,要偷听孤和大哥讲话吗?”</p>
伯劳一脸为难。</p>
还是被太子赶下去了。</p>
祁元祚坐在大皇子身边。</p>
“孤把那封信给了父皇。”</p>
“孤这是大哥给的。”</p>
大皇子惊讶的看向他。</p>
那封信什么时候拿出去都会让大皇子日沉西山,唯独这个时候拿出,会成为他的一线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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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友艰涩道:“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p>
这好比他坐在房顶,迎接命运的嘲弄、废王的诏书,他等来了白胖的月亮落在身边。</p>
太子对着他笑</p>
“孤什么也没做,信是皇兄给的,孤只是把他交了出去,孤不识得信上写了什么。”</p>
如果没有这封信,祁元祚不会插。</p>
是大皇子自己救了自己。</p>
大皇子脑海乍明,圆润无锋的婴儿肥脸蛋儿,与脑海中矜贵若神的五官重合。</p>
这才是太子,重剑无锋大巧不工。</p>
心中又起悸动,难以形容</p>
大皇子看了他良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胖脸</p>
“太矮了,多吃点儿。”</p>
“日后一定要压本王一头,知道吗?”</p>
太子撇嘴:“就知道你不出什么好话。”</p>
上辈子老六骂他嘴贱,大皇子不屑一顾,别人骂我一定不是我的错,是对方眼瞎!</p>
如今他开始反思。</p>
“你喜欢高处?本王开始上武课了,等我学会了,天天带你上高墙。”</p>
祁元祚这回满意了。</p>
“一言为定。”</p>
两人坐一起看太阳慢慢落入西方地平线。</p>
多久。</p>
这样的景色大皇子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而太子想看,要顾忌太多。</p>
上一世太子第一次去他府上,在他房顶一顿折腾,掏了四个洞,支了个藤椅,看日落。</p>
好巧不巧晚上下雨,那时他只顾着气急败坏,如今似明白了。</p>
两人看了一场完整的日落。</p>
*</p>
司马家。</p>
这几日司马徽时有分心。</p>
他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p>
读书是为了什么?</p>
去灵觉寺前,父亲他要光宗耀祖,司马家要在他中兴起,他是司马家的希望。</p>
他不觉得父亲法有错,他觉得父亲态度有错。</p>
去了灵觉寺,他想让佛祖告诉他,读书是为了什么。</p>
佛祖让他向北。</p>
于是他向北遇到了林定尧。</p>
父亲因他郁郁寡欢,他自然要了解他离去的原因,并邀请他与父亲解除误会。</p>
林先生很温和,耐心听完了他的想法,然后温和的拒绝。</p>
他自然要询问原因,林先生温柔道:</p>
“老师想将我卖给当今陛下,若是卖才学,学生才学只够五斗米粮饱腹,所以老师想卖的是学生的屁股。”</p>
“学生只能婉拒。”</p>
司马徽久久不能回神。</p>
这可真是毫不隐瞒,‘温柔体贴’</p>
他欲言又止,不知该愤而离去,还是该道一声对不起。</p>
然后他怀着抱歉的心情,与林先生一起给梅花树施肥。</p>
他自然而然的问他,读书是为了什么。</p>
林先生圈了方寸之地</p>
“为了五斗米。”</p>
他又圈了更大的方寸之地</p>
“为了光宗耀祖。”</p>
他指了指整个地面</p>
“为地上生民社稷。”</p>
他又指了指天,玩笑道:“名留千古,万世长存。”</p>
司马徽看着方寸之地,原来光宗耀祖只是方寸之志啊</p>
达者为先。</p>
司马徽自是称其为‘先生’。</p>
两人就此分别。</p>
回来后司马徽一直想着灵觉寺所闻。</p>
父亲,逼良为娼,一人两面。</p>
司马徽觉得,自己是学着像人的泥胎,没有感情的怪物。</p>
比如他轻而易举的接受了父亲的不好。</p>
这几日外面风声紧,府中常有客人来。</p>
他有意探听,是司马术一支的。</p>
他听他们谈话,听到了‘大皇子、苏长河’两个名字。</p>
司马徽十岁了,他隐隐猜出父亲所图甚大,布局甚广。</p>
他不在乎,不耽搁他做学问就好。</p>
只要他不配合,父亲能奈他何?</p>
司马徽又想起林先生。</p>
旁人遇到这事,总要隐瞒,隐瞒来隐瞒去,就生了误会。</p>
林先生与旁人不一样。</p>
若有会再见就好了</p>
又过了几日,司马徽入了太学,漫不经心打开书,等着太学中的五经博士授课。</p>
课堂一静,司马徽抬眸,乍的瞳孔微缩。</p>
五经博士没来,来了个代课赚钱的,林定尧。</p>
作话:可能要双线甚至多线开了,希望我能不翻车。(祈祷jg)</p>
我先:林定尧与司马徽有单独的线,但不是感情线,之前过了,这本书里面很多人癫癫的,只会多不会少。</p>
他两个关系类似神经病和白鼠,结局是死亡还是活着,作者也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