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粉雾他像游走在一团颜色艳丽的粉红色</p>
虽然,和他上床只是她通向目的地的一座桥梁而已,但现在,她觉得这桥梁变得无限长,她日夜兼程都走不到尽头。</p>
谈亦的指按在方瑅灵的脸侧,可能因为她喝醉了,温度感知失调,总觉得他指腹的热度能在她的皮肤上烙下印迹。</p>
她吸吸鼻子,嗅到一丝蜜桃的甜香,甜得发腻。</p>
而这气味来自谈亦的指。</p>
她敏锐地识别出来,问:“你动了我放在钱夹里的保险套?”</p>
“我也不想动。”</p>
甚至,谈亦有轻度的洁癖,他无法忽略那油润的液体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如果不是此刻被她缠住,他可能会在离开前借用一下卫生间洗。</p>
“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她拽着他的领带,开始胡乱地归责,“赔给我。”</p>
“或者,为了不浪费,今晚用掉它吧。”她语气一转,“你想用吗?”</p>
她的头不能动,但还自由,指尖沿着谈亦的衬衫中线,拨弄着一颗颗的钮扣,慢慢向下。</p>
谈亦倒没有再分出一只制止她,他只是不为她所动,最后,是她自己停在了他的腰际。</p>
西裤的边缘之上。</p>
方瑅灵咄咄逼人地追问:“怎么不回答?”</p>
谈亦理解她近乎露骨的暗示,但他置若罔闻,反而气定神闲地反问:“你用过?”</p>
只有经验,才能在气味和具体事物间建立起这么准确的联系。</p>
方瑅灵意味不明:“嗯哼。”她补了句评价,“感觉挺好用的。”</p>
她买的时候,有拆开过一个,看看。</p>
谈亦沉默,她自顾自地继续,用讲冷笑话的语气:“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太照顾你们男性的自尊了吧,这个包装盒上写‘xxxxxxl’,到底是能有多大,我才不信。”</p>
她语速突然放慢,吐息像虚无缥缈的水雾:“所以,谈总,可以解答我的这个疑问吗?”</p>
指尖勾住了皮带的金属卡扣,指甲轻轻叩击,敲出轻微的声响。</p>
握着她下巴的力忽然收紧,谈亦的拇指移到了她的嘴唇上。</p>
唇上的异物感,使方瑅灵下意识地舔了一下,随后她似乎听见,谈亦的气息往下沉了沉。</p>
她反应过来,这种调情方式,她只在某种特殊类型的影片里见到过——居然是,有效的吗</p>
方瑅灵抿了抿唇,将他的指抿住,试着又舔了一下。</p>
她尝到了蜜桃的甜味,含着他的指,模模糊糊地:“幸好我买的是可食用的。”</p>
以高昂价格出售的商品,往往有超出其自身实用价值的噱头,就像有些香皂也打着“可食用”的旗号。</p>
买的时候方瑅灵是这么理解的,可食用意味着安全。</p>
她在此刻领会到了另一层的含义。食用不是与安全,而是与它使用在的部位联系起来。</p>
她含着他沾染了保险套漏液的指,就像隔着一层薄膜,在含他。</p>
方瑅灵立刻产生了抗拒心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为男人做那种事的。</p>
但只是指,应该没有关系。</p>
明明只是指,她为什么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加快了。</p>
他的温度愈加升高,她仿佛能听到被灼烧时,皮肤里的水分汽化的声音。</p>
谈亦身处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她,但却像游走在一团颜色艳丽的粉红色迷雾中,雾气的尽头,是一幅清晰生动的画面。</p>
是她邀请的他,但她还是很不情愿,双眼漾着朦朦胧胧的水汽,愤怒地看着他,想些什么,但口腔被堵着,喉咙被进得太深,只能含含糊糊地呜咽。</p>
方瑅灵的在他腰间摸索着,谈亦的思绪回到现实,她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真想解开他的皮带。</p>
“可食用。”他冷着声音,“你想食用什么?”</p>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今晚她是预备这样对待其他人的吗</p>
谈亦的拇指,从她的唇间,按进了她的口腔。</p>
那是一个比她的嘴唇更潮湿、细嫩和脆弱的地方,他在车上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了。</p>
指腹抚过排列整齐的坚硬的牙齿。</p>
柔软的唇舌尽是表象,这才是方瑅灵的本质,极为倔强、坚硬和骄傲,为达目的不择段,绝不会做输家。</p>
也随时可能狠咬他一口。</p>
方瑅灵怔了怔,他是在回应她吗。</p>
轻微的金属松动的声音响起,她解开了他的皮带。</p>
谈亦的指由她的齿关再往里进,触摸到了她的舌头,他的指腹近乎温柔地抚摸、摸索着她柔嫩的舌头。</p>
她的舌头像是某种软体动物,但绝不冷血,反而热润地和他的拇指缠绕在一起。</p>
他整根指都塞了进来,虎口卡在她的唇上,口腔无法闭合,唾液异常多地分泌,沾湿他的指,溢出唇角。</p>
像危险动物分泌的某种麻痹猎物再将其杀死的毒液。</p>
但方瑅灵弄不清楚,究竟会先被麻痹的人是谈亦还是她,那种强烈的晕眩感觉再度袭来。</p>
方瑅灵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向她分享过一条定律,接吻的时候,男性总是喜欢同时触碰女性的胸部,就好像性才是亲密接触真正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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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瑅灵正准备效仿,停在谈亦腰间的重新动作,而就在这一刻,他的指精准地重压在她舌头上的伤口上。</p>
她从是在温室里被精心养护着长大的,连划破这样的伤都很少受,对疼痛的耐受度也很低。</p>
谈亦这一施压,她就痛得迅速地推开他。</p>
谈亦打开了开关,高明度的灯具骤然亮起,方瑅灵泛红的脸颊,湿湿的嘴唇在灯光下清晰地显现。</p>
她的视线与谈亦相接触。</p>
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清明锐利,全无情欲的痕迹:“酒醒了吗?”</p>
回来时,谈亦给她买了瓶冰水,此时放在架上,他的视线扫过,水珠正沿着透明的玻璃瓶外壁往下淌。</p>
方瑅灵的脾气是易燃物,这时被疼痛引燃,而且这和她先咬了谈亦他再还给她不同,她觉得这次完全是他先攻击她。</p>
她擡起,巴掌往他脸上落去。</p>
她的腕在离他的脸颊很近的位置被他扼住,掌带过的空气微微振动,拂过他的脸侧。</p>
很多次,如果不是不想伤害她,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强行伸过来的折断。</p>
他的视线往下,定在她的脸上:“如果你现在还是没有醒,我不介意再帮你。”</p>
方瑅灵的力量和一个男人抗衡不了,她脾气上来:“滚出我家。”</p>
她的公寓客厅的面积足有一百多平,谈亦擡眼看了下时钟:“不需要提醒。如果不是你唐突的举动,我应该在十分钟前就离开了。”</p>
他系好被她解开的皮带,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拭去指上的唾液。</p>
方瑅灵哼了一声,她不想和他再多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p>
走了条曲线才进房间,头太晕了,她方才是强撑着在和谈亦纠缠,现在反正已经破功了,她浑身脱力,直接倒在了床上。</p>
止步于玄关,本来对谈亦来是个满意的结果,但他将要离开时发现,方瑅灵在他身上乱摸的时候,擅自拿走了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p>
而他直到现在才察觉。</p>
鞋柜里有一双新的未拆封的男士拖鞋,谈亦换上后,走向方瑅灵的房间。</p>
她习惯了独居,因此并没有关上门,谈亦出于礼貌,在门框处敲了几下作为提醒,并问她能否进入。</p>
床上躺着的人在被子下翻了个身,轻轻嗯了一声。</p>
他步入房间,在接近她的床边的时候,一抹黑色忽然从床上抛了下来,坠落在他的脚边。</p>
谈亦视线往下,那是一件无肩带的纯白蕾丝文胸。</p>
耳边传来一声尖叫:“你、你怎么还没走,你怎么敢不打招呼就进我房间?!”</p>
他淡淡道:“我敲门了。”</p>
方瑅灵驳回:“我没听见,不算!”</p>
方瑅灵躺到床上以后,像往常一样,戴上睡眠降噪耳和真丝眼罩,直接准备睡觉。</p>
但是她闭眼以后,意识混沌,却迟迟无法入眠,胸口束缚感很强,她便摸索着解开了文胸,从礼服内抽出,扔到床下。</p>
耳和眼罩为她营造了一个安静而黑暗的睡眠空间,但她总觉得不对,心跳过速,肢体无法放松,皮肤上依然停留着那种过电的感觉。</p>
仿佛在被谈亦的眼睛注视着。</p>
其实他的目光往往没有什么温度,但今晚,被他注视着的时候,即使是在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黑暗中,有种无以名状的兴奋和刺激感。</p>
早知道就不喝这么多酒了。</p>
她感觉口渴,想爬起来去倒杯水,摘下眼罩,眼睛尚未适应光线,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房间里有着无法忽略的存在感。</p>
谈亦问她:“你拿了我的车钥匙?”</p>
方瑅灵矢口否认:“我才没拿。”她警觉地问,“你进来想做什么?”</p>
谈亦见她这副和十分钟前判若两人的模样,他反问道:“你觉得我进来做什么,不是你的邀请么?”</p>
他离她的床只有几步之遥,完话,一步步走向她。</p>
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是男人发情状态的另一个冷淡的极端,但身躯的阴影随着他的走近遮蔽她,带来显著的压力。</p>
方瑅灵连忙辩解:“但是刚才我邀请你的时候,你拒绝了,所以这邀请已经过期了,你现在是未经我同意就”</p>
她只了一半,因为谈亦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他慢慢地俯下身,脸庞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脸部的上方:“你不就经常做‘未经同意’的事么,大姐?”</p>
方瑅灵评估了一下自己的力气,她在林谦房间的时候头脑清醒,有足够的力量反击,但她现在脚虚软,如果谈亦真的用强,她一定抗衡不了。</p>
她想张口骂人:“你有病,如果你现在要刚才你在故作清高什么?”</p>
但所有的怒气在谈亦的注视下坍缩。</p>
真奇怪,明明这就是她的目的,当这个可能性真的降临的时候,她却出现了恐高症一般的紧张,充满了退却心理。</p>
而且她脑中想的并不是段和目的这类理性分析的词汇,而是一些混乱的、具体的、生动的画面。</p>
她怎么能细节都想象出来的?明明那从未发生过。</p>
谈亦清楚地看到,红粉颜色像涨潮的水,一点一点地由方瑅灵的锁骨漫到她的脸颊。</p>
他的掌落在她的枕侧,撑在床铺上。</p>
他的衣着完整,但深蓝色缎面的领带脱出领带夹,垂落在她的锁骨。</p>
就像性、爱时,他会处在的位置,和与她的距离。这时,她的耳边传来钥匙晃动的一声轻响。</p>
谈亦拿走了她随放在枕边并遗忘的车钥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