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p>
老妈从屋里出来，拽着李寻胳膊往屋里走。</p>
李寻有点儿反应不过来，问：“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p>
“锦翠又要做什么？”老妈一脸严肃地问。</p>
“她是来帮吴婶搬东西，去她那儿住。”</p>
老妈露出一副咋这么好心的表情，：“她不气你吴婶就不错了。”</p>
李寻叹了口气，：“吴婶肯定不会去的，不还有一位少爷要照顾么。”</p>
“哦，对，林野那孩子没什么反应吗？”老妈问。</p>
“挺平静的。”李寻，“妈，我跟人约了时间，如果你有直接解决的办法就去做个热心肠，没有就关门别管。我要迟到了。”</p>
李寻在家一年里没少听老妈吴婶家的事，总是着着就上纲上线到李寻身上。</p>
“你结婚生孩子我也不跟你住一块儿，容易发生家庭矛盾，你俩口子关起来门来过日子，可别闹我。”</p>
“以后你要是娶晓东家那样的老婆，我们就断绝来往吧。”</p>
等等诸如此类。李寻扶额，心，当你知道你儿子只喜欢同性的时候，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p>
李寻下楼前朝林野家扫了眼，行李比他出去前多了两个，锦翠在屋里来回忙着，看样子这次真要把人接走。</p>
屈元还是给林野批了假，挂了林野电话就立刻给李寻拨了过去。</p>
李寻刚启动车子，看了眼来电显示，叹了口气，连接蓝牙，问：“又怎么了？”</p>
“怎么回事儿？”屈元没头没脑问了句。</p>
“什么怎么回事？”</p>
“林野他”屈元，“他他要搬家，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p>
车子行驶一段距离，李寻才：“你当个班主任还要关心学生家庭矛盾？”</p>
“那肯定的，多了解学生家庭背景有益于了解这个学生性格。”</p>
“哦。”李寻淡淡道，“那你了解清楚了吗？”</p>
“了解清楚还来问你？”屈元，“我看过他资料，他家庭关系一栏就写了他外婆，爸妈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有，开始我以为他是孤儿，看了资料才知道不是。”</p>
“哎，你见过哪个孤儿脚上穿着上几千的鞋？拿的是最新款的？”李寻。</p>
“他爸妈怎么不管他？”</p>
“你有没有点事？”李寻皱着眉，“他爸妈为什么不管他我怎么知道。”</p>
“林野转校续不是李校长帮忙办的嘛，我以为你知道。”屈元嘿嘿笑着，“我是担心他这个状态会影响高考，想让他尽快适应。”</p>
“就他那成绩，已经影响了。”李寻实在无语，“他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p>
“话不能这么讲，不能因为成绩差就放弃他，再也完全不是无药可救”</p>
李寻打断他的话：“嗯嗯，你加油哦！我要忙了。”</p>
没等屈元话，李寻挂断了电话。</p>
自从屈元知道自己跟少爷是邻居，俨然把他当成了少爷的私人顾问。</p>
少爷的事他除了从串串们那听了一嘴之外，爸妈大概都不知道多少吧。</p>
林野靠坐在床边，一早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胸口跟闷了团火似的，总感觉下一秒就得吐出口老血。</p>
那谁脚特别快也很细心，只要能带走的，都装袋了。</p>
一分钟前他的舅妈把沙发坐垫用一个帆布袋给装了起来，林野被迫从沙发上赶下来，他站在客厅看了眼门口堆成山的行李，回了屋。</p>
原本想回房睡一觉，让那谁谁谁搬吧，把屋搬空都可以，刚躺下门就被推开了。</p>
“哎哟，你怎么又躺床上睡觉了。”锦翠没有因为推开别人房门而感到抱歉，反而有些指责林野不去上学躺家里睡觉。</p>
林野很想爆粗口，在家里房门就算开着，进来都会先敲门，眼前这个女人对于敲门这种礼貌简直无知无觉。</p>
也不等林野回话，她自顾自的走进来，打开衣柜，看了看，又关上，什么都没拿出去了。</p>
林野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一时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盯着敞开的房门好大一会儿才从脑子里蹦出两字儿，不，三字儿，“滚蛋吧。”</p>
脑子里这三字儿还没闪完，锦翠又进了他房间，这会知道先问林野，指着墙角的鞋架子，：“你把鞋放客厅鞋柜里去，这架子我得拿走。”</p>
鞋架是他自己在上买的，特意来放他那些宝贝鞋子的。</p>
一向视鞋如命的林野一听这话，火蹭蹭就上来了，他妈妈都不敢轻易动他的鞋。</p>
“不能。”林野靠坐在床头，曲着一条腿，一只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拿着，冷着脸道。</p>
“鞋柜那么大，你把鞋子放卧室干嘛？进进出出不脏吗？”锦翠不依不饶道。</p>
“我乐意。”</p>
锦翠脸色一沉，没话，直接往墙角走去。</p>
林野扔下，上前拽着她，一字一顿：“别动我的鞋。”</p>
锦翠用力甩开林野，脸色铁青，随即又笑起来，带着唏嘘和嘲讽道：“你妈欠那么多钱，你还在这摆谱呢。”</p>
“你什么？”林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欠钱？”</p>
锦翠自知自己失言，神色缓了缓，没再去拿林野的鞋，：“架子自己空出来吧。”</p>
着想往外走，林野哪里肯让她走，堵着房门，眼睛死死盯着她，显得有些凶巴巴的，问：“你刚我妈欠什么钱？”</p>
“你让开。”锦翠推了推林野，没推动，怒道，“你妈好像挪用公款，被抓进去了。”</p>
这话无疑是晴天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在林野头上，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p>
老妈挪用公款？挪用什么公款？他家不是一直都挺有钱的吗？</p>
林野走到床边拿起拨打老妈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人接听。</p>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事肯定有误会，却不自觉地颤抖。</p>
接连打了好几个，都无人接听。</p>
林野把放进兜里，拉开衣柜，拿出他的行李箱，无论如何，他要回去看看。</p>
“欸，你去哪？”锦翠坐在客厅沙发上，冲提着行李箱的林野喊道。</p>
林野提着箱子飞快下楼，点开打车软件，一键叫车。</p>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人接单，林野骂了句，推着行李箱往前走。</p>
李寻刚出这片，老妈的电话呼了过来。</p>
“王女士，请问有何贵干？”</p>
“快，快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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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声音非常急切，李寻一个急刹车，问：“怎么了？”</p>
“林野跑了。”老妈。</p>
李寻重新发动车子，不以为然道：“跑就跑呗，那么大的人还能丢不成？”</p>
“我是不是忘记跟你了，林野他爸妈离婚了。”老妈。</p>
李寻一点也没感到意外，不离婚谁会把即将高考的孩子送这来，毕竟大城市那么多的优质资源，哪怕是坨烂泥都得给扶上了墙。</p>
或许比离婚还有更为严重的事。李寻脑子里不合时宜闪过这个念头。</p>
“赵锦翠不知道从哪听到吴晓玲进去的消息，”老妈不满道，“那张嘴呀，从来不带把门的，你快去把林野拦下，快去。”</p>
“妈，这事是真的吗？”李寻放慢车速，没想到自己的猜想真就成了事实。</p>
“哎，先去把野拦下，这孩子我拦都拉不住，犟的耶。”老妈唉声叹气道。</p>
李寻戳了下屏幕，问：“他出去多久了？”</p>
“十几分钟吧。”老妈，“应该没走多远，你帮吴婶看着他点哈。唉这都什么事儿呀。”</p>
“妈，”李寻喊了声，“你可别急着，我去找他就行了。”</p>
“好，找到他你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老妈叮嘱了句。</p>
李寻叹了口气，他现在脾气还不够好么？</p>
以每次见少爷那一身讲究，肯定是不会去坐公交，而是打车，这边打车一般得等半时以上，那就还在路上走。</p>
李寻路口转弯，原路返回。</p>
老城区这边很多公交线路都是固定时间或者停运，李寻沿着公交线路一一找去，在上次那个站牌前看到了少爷。</p>
脚边放着行李箱，拿着左右焦急地张望。</p>
李寻把车停到他面前，下了车：“去哪？”</p>
林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你是个跟踪狂吧。”</p>
李寻皱了皱眉，心里叹了口气，跟这个年纪的人好好话还真是需要忍耐力。</p>
“上车。”李寻感觉自己再跟他多句话，脾气又得上来。</p>
“干嘛？”林野瞪着他，没动。</p>
“你不是要回去吗？”李寻上了车，“送你。”</p>
“不用你管。”虽然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林野还是不想上他的车。</p>
他拿起看了看，已经有车子接单，还有半时！</p>
靠，林野把放回兜里，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坐了上去。</p>
李寻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启动车子，又松了油门，开门下车。</p>
他一向没什么耐性，如今这点耐心都是在家奶胖墩给磨砺出来的，对李寻来有点儿难能可贵。可就这点儿耐心，还有人要来挑战。</p>
李寻每回去抓赵日升，上去先给一顿揍，很少有耐着性子几句话。这要是被赵日升知道了，估计心里得有大落差。</p>
“我数三声。”李寻。</p>
林野擡头看着身旁的李寻，脚往地上一蹬，推着行李箱后退两步，收了，看着李寻：“大叔，求你少管我行吗？”</p>
大叔？李寻嘴角一抽，他有那么老吗？李寻本就不想管这少爷，听到这话，彻底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p>
李寻从到大奉行一句话，不服来战。</p>
既然少爷不服，那就管服。</p>
“不行。”李寻，“从今天起，你！我接管了。”</p>
林野唰一下，站起身，行李箱因他动作过大，又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p>
“你谁呀！！干嘛管我。”</p>
“我是谁不重要，”李寻，“但你！我管定了。”</p>
“操。”林野怒道，“你凭什么呀！”</p>
“凭你打不过我。”李寻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上车。超过三秒我就动。”</p>
尽管自己打不过，但这气林野吞不下，士可杀不可辱。林野感觉此刻自己的尊严被对方用脚摁在地上摩擦，顿时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p>
“那就试试。”</p>
他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呼，打了三四年的沙包，少年拳头的强度，速度和力量都比一般人要强很多，若面前换作普通人肯定躲不过，得用脸来接住他这一拳，偏偏李寻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林野这种儿科般的出拳，他连躲都不想躲，在拳头快要呼自己脸上时伸用力一敲，林野腕传来巨疼。</p>
他痛苦的啊了声，捂着腕，怒瞪着李寻。</p>
“了打不过我。”李寻向林野走去，擡了擡下巴，示意林野上车，自己去拿自由奔走老远的行李箱。</p>
“我不想再第三遍，否则我不介意扔你进去。”</p>
“你神经病吧。”林野吼道，“你就这么喜欢管闲事。”</p>
李寻推着行李箱过来，很赞同地点点头：“我吃饱了撑得慌，就当消食。”</p>
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上了车，从车里看着还杵在路边的林野。</p>
也不催促，先让他冷静几秒吧。</p>
屏幕亮了起来，李寻解了锁。</p>
何钦发了条信息过来。</p>
----“寻哥，你什么时候到？”</p>
李寻拨了电话过去，那头很快接了起来。</p>
“寻哥。”何钦亲切地叫了声。</p>
“我可能有点急事，得出趟门。”余光里车外的人慢慢往车边移动，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抱歉。”</p>
那头何钦沉默两秒，笑着：“不打紧的，这里也不急。”</p>
“嗯。谢谢。”</p>
后排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李寻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少爷仍旧一脸怒意，挤在车门边，看向车窗外。</p>
“寻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何钦问道。</p>
“两天吧。”李寻，“看情况。壁画那边不会超过预定工期的。”</p>
“不是，寻哥，你误会了。”何钦，“我有个朋友听我认识你,想请你帮忙去他公司弄幅壁画。”</p>
“哦，行。等我我回来给你电话。”</p>
“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