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猪骨拉面。”刘简之。</p>
“请稍等。”老板娘。</p>
佩戴着少尉军衔的胖军官看向李香香，李香香回以一个微笑。</p>
“姐，过来喝一杯。”胖少尉。</p>
李香香摇摇。</p>
“你们二位准备去济州？”刘简之问。</p>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济州？”坐在胖军官对面的中尉军官转过头来，盯着刘简之。</p>
“我是东京广播电台的记者佐藤彦二。”刘简之。</p>
“原来是记者。”中尉，“过来喝一杯？”</p>
“来，采访采访我们。”胖军官着，腾出位置。</p>
“算了。”刘简之。“我已经采访几位军人了，个个守口如瓶，让我失望得很！”</p>
心里却想，这两个军官看上去喝了不少酒，不定能吐露些什么来。</p>
“我们对两位记者，一定知无不言。”胖军官。</p>
刘简之和李香香对视一眼，起身坐了过去。</p>
“请慢用。”老板娘把猪骨拉面端了上来。</p>
“给两位记者各来一杯酒！”胖军官。两眼盯住李香香，舍不得离开。</p>
“马上来！”老板娘答应一声，走开了。</p>
“两位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呢？”李香香。</p>
“什么问题？”中尉军官问。</p>
“我们主任记者，问你们是不是去济州岛。”李香香。</p>
“我们不去济州岛，去佐世保。”中尉。</p>
“你们属于海军陆战队？”刘简之问。</p>
“你猜对了。”胖军官。“记者眼光就是不一样。”</p>
“我的未婚夫，就在你们第三舰队。”李香香。</p>
“是吗？”中尉军官问，“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字？”</p>
“水原直人少佐。”李香香。</p>
“水原君啊？认识，认识。”中尉军官对李香香。“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见他？”</p>
“是。”李香香。“除了采访，我只想见见水原君！”</p>
“估计你们见不了面。”中尉军官。</p>
“为什么？”刘简之问。</p>
“第三舰队”中尉突然住了嘴。“军事密，我不能透露，请见谅。”</p>
送餐员送上一瓶酒。</p>
胖军官给刘简之和李香香各自斟满酒。</p>
“干一杯！”胖军官对李香香和刘简之。</p>
四人一起喝了一杯。</p>
“你们二位，应该不是海军陆战队的战斗人员吧？”刘简之吃了一口面。</p>
“我们负责后勤供应。”中尉。</p>
“是吗？”刘简之，“突然增加这么多人，后勤供应上有问题吗？”</p>
“没有任何问题。”中尉军官。“帝国军队有能力尽快结束战争。”</p>
“你的尽快，是多久？”刘简之问。</p>
“三个月。”胖军官。</p>
“三个月灭亡中国？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刘简之问。</p>
“最多六个月。”中尉军官。“我们按照六个月结束战争的要求，组织后勤供应。”</p>
“你的意思是，超过六个月，后勤供应就会出问题？”刘简之问。</p>
“也许会有一些问题，”中尉军官，“不过，我们对三个月结束战争，充满信心。”</p>
“您能不能给我出一个主意，让我见见水原少佐？”李香香装着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问胖军官。</p>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胖军官。</p>
李香香又把目光移向中尉军官。</p>
“我也爱莫能助。”中尉军官，“你们只能去佐世保碰碰运气！”</p>
走出居酒屋，李香香建议立刻动身去往佐世保，刘简之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海边看看。</p>
“没什么好看的吧？”李香香。</p>
“还是看看心里才踏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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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香香。</p>
这时雨已停了，但天空仍然布满阴霾。</p>
刘简之和李香香来到海边，发现有日军宪兵，背着枪，眼睛紧盯着在海边散步的行人。</p>
一艘日军巡逻艇从海面驶过，汽笛的鸣响声如同天气一样沉闷。目及之处，只有几艘的渔船，在海上游弋捕捞。</p>
“海上一艘大一点的船都没有。”李香香。</p>
“大一点的船，可能都被日军征用了。走，我们去码头那边看看。”刘简之。</p>
两人朝远处的一个简易码头走去。</p>
几艘渔船停泊在码头边，一个女人正在收拾渔。</p>
“打扰了！”刘简之走近女人。</p>
女人停住中的活儿，抬起头朝刘简之和李香香看了看。</p>
“什么事？今天的鱼全都卖光了。”女人。</p>
“请问，哪里能租到大一点点的船？”刘简之问。“我们有些货，要运往佐世保。”</p>
“以前有大船。”女人。“最近这些日子，大船都被政府征用了，一条大船也没有。”</p>
“大船统统都被军队征用了吗？”刘简之问。</p>
“是啊，都被征用运兵，到济州岛去了。”女人。</p>
李香香问：“长崎那边，能租到大船吗？”</p>
“这我不知道。”女人。</p>
“除了这儿，前面还有码头吗？”刘简之问。</p>
“有。不过，你们过不去。”女人，“当兵的不让靠近。”</p>
“记者也过不去吗？”李香香问。</p>
“记者？记者能不能过去，我不知道。”女人。又问，“你们俩是记者？”</p>
“是的。”刘简之。</p>
两个在海边巡逻的士兵慢慢朝码头走过来，女人对李香香笑了笑，兀自走上渔船。</p>
“我们回去吧。”刘简之。</p>
李香香挽上刘简之的胳膊，离开了码头。</p>
与两个巡逻兵擦肩而过。</p>
黄昏时分，刘简之和李香香回到市内，发现福冈已经开启了夜间模式。</p>
市中心商店林立，店铺溢出的明亮灯光，把街道照得通亮。首尾相接的车辆在拥挤的路面上缓缓蜗行。男男女女的行人摩肩擦踵，挤满街道，几个蹬着木履踩着碎步的歌舞伎，走在街上，十分醒目。</p>
“没想到这福冈，晚上会这么热闹。”李香香对刘简之。</p>
李香香的话音未落，街上的行人突然挤向街道两侧，让出一条道来。又一队日军士兵，背着行军背包，步履整齐地走过街头。</p>
李香香看见那几个歌舞伎望向这队士兵，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p>
这队日军士兵走过，街上立即又恢复了常态。</p>
刘简之看见一个电话亭空着，立即走了过去。李香香装着等待打电话的样子，拦住电话亭的门，不让他人走进电话亭。</p>
刘简之拿起话筒，塞入硬币拨号。</p>
“喂！”电话里传来孟诗鹤的声音。</p>
“你别话，仔细听我。”刘简之，“日军目前正在向济州岛和长崎两地集结，第二次动员已经正式实施，八月十五至二十日之间将船运三个师团的兵力，抵达天津附近。”</p>
“我知道了。”孟诗鹤在电话里。</p>
刘简之挂上话筒，走出电话亭。</p>
李香香问：“联系上美惠子了？”</p>
刘简之点点头。</p>
刘简之和李香香回到旅馆，突然发现两个警察正站在旅馆大堂里等待。</p>
“就是他们俩。”旅店老板。</p>
“身份符！”一位警察。</p>
“我是东京广播电台的记者佐藤彦二。”刘简之拿出证件，递给警察。</p>
“你们来福冈做什么？”警察瞥了一眼李香香，问刘简之。</p>
“采访临战前的日军官兵。”刘简之。</p>
“只是来采访？”警察将证件还给刘简之。</p>
“你认为我们还应该做什么？”李香香问。</p>
“我哪儿知道你们还想做什么？”警察。“我们只是按例登记，防止有不明身份的人，窜到了福冈。”</p>
“我们可以进房间休息了吗？”刘简之问。</p>
“二位请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