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你是不是甲亢？</p>
“我不”贺行舟下意识反驳，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p>
两人静静对视了几秒，贺行舟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p>
萧璨直直地瞪着他，看他惊讶、茫然、无措、混乱，忽然觉得很好笑。</p>
可最终却没能笑得出来。</p>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被标记而受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萧璨眼眶一热，紧接着视线便彻底模糊了。</p>
他低下头，泪水直直地落在地上。</p>
肩膀上的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左右蹦跳了两下，发出有别于平日的叽叽咕咕的声音。</p>
贺行舟被这声音惊醒，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慌慌张张伸出来：“别、别哭啊！我你”</p>
“别碰我。”萧璨打开了他的。</p>
这一下没什么力气。贺行舟的僵在半空，不敢再往前，又舍不得后退，尴尬地举着。</p>
他动了动嘴唇，又了一次：“别哭。”</p>
语调仿佛在祈求一般。</p>
“这不是哭！”萧璨抹了一把眼泪，“我是在生气！还好意思追究我的责任，我没有报警抓你你已经该谢天谢地了！”</p>
贺行舟的缓缓握成了拳，终于收了回去。</p>
“你的意思是，我们我对你”他实在难以启齿，神色纠结，“那天”</p>
“真少见，”萧璨冷笑了一声，“你也会感到羞耻，会有不出口的话？你强奸我，很难出来吗？”</p>
他知道贺行舟当时并没有自控能力，是受了药物影响，只是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强烈的情绪所把持，无暇再顾忌对方的心情了。</p>
是，贺行舟不是故意的，也是受害者。</p>
但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p>
贺行舟并没有解释，略显呆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喃喃道：“对不起。”</p>
他的声音很轻，含混在唇间，几乎听不分明。</p>
“对不起。”他很快大声重复了一次，接着擡起来捂住了脸，深深地吸气又呼出，再次道，“我很抱歉。”</p>
萧璨看在眼里，不知为何气势一下褪了大半，胸口的攻击欲望也消散无踪。</p>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p>
虽然为标记忍受了许多痛苦，但对眼前的这个人，他有怨怼，却并没有恨。</p>
“都过去那么久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他声音放软了些，“我没办法跟你‘没关系’，但也不想追究了。”</p>
贺行舟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p>
萧璨移开了视线，轻声道：“算了。”</p>
“这怎么行，”贺行舟却不愿意，“这不是可以随便‘算了’的事。”</p>
“不然呢，”萧璨反问他，“你想怎么样？不然你去自首好了。”</p>
贺行舟愣了愣，缓缓垂下视线，片刻后竟点了点头：“可以。”</p>
萧璨顿时哭笑不得：“那你去吧，到时候不许提我的名字，不想陪你一起丢人。”</p>
“没有受害者，警察恐怕不会理我。”贺行舟为难。</p>
“那就算了，听不懂吗？”萧璨。</p>
贺行舟眉头皱得更紧，摇头道：“不行，既然我知道了，就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p>
“你怎么这么烦，”萧璨问，“那你要怎么样？”</p>
贺行舟没有立刻回答，显然心中也没有标准答案。</p>
就这么沉默了几秒，依旧站在萧璨肩膀上的查理突然双翅一振，仰头高喊：“勃启了！博起了！”</p>
两人瞬间都陷入了呆滞。</p>
贺行舟率先有了反应，伸出一把抓起了莫名亢奋的查理，快步走到娃娃前，弯腰打开了出货口，把查理丢了进去。</p>
“闭上你的嘴，”他冲着被关禁闭的查理道，“大人话，有你什么事！”</p>
当他转过身，萧璨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p>
贺行舟往前一步，萧璨便往后一步。</p>
“它乱的。”贺行舟试图解释。</p>
“你别过来，”萧璨又往后退了一步，“你所谓的‘不能算了’不会是想要跟我怎么样吧？”</p>
“我”贺行舟舔了一下嘴唇，“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的话——”</p>
“我觉得不可以。”萧璨打断他，“占完便宜还想要我倒贴，你想得倒美！”</p>
背后传来查理在娃娃里扑棱的声音。</p>
“你把它放出来！”萧璨命令道，“你干嘛欺负它！”</p>
贺行舟似乎想解释，但犹豫过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娃娃前。可当他打开出货口，查理却不为所动，兴奋地站在一堆扭蛋中间伸长脖子看向抓夹。</p>
“我不是来陪你玩的。”贺行舟。</p>
查理痴痴地望着抓夹，急切难耐地跺了跺脚。</p>
“它想玩你陪陪它怎么了？”萧璨心疼它了，“你自己把它丢进去的！”</p>
“我”贺行舟回头看了萧璨一眼，沉着脸拿起一枚硬币，狠狠丢了进去。</p>
他一边操作抓夹，一边抱怨：“我们明明在谈一个很严肃的话题。”</p>
萧璨心想，我根本不想跟你谈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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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这么吧，”贺行舟移动操作杆，引得查理来回奔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作为过错方不应该毫无表示，我”</p>
“反正我不会和阳痿在一起。”不耐烦的萧璨开始人身攻击。</p>
贺行舟瞬间转身：“都了我不是！”</p>
“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上次看到的就是。”萧璨不敢与他对视，“再、再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p>
“我那不是为了替你澄清吗？”贺行舟。</p>
他双彻底离开了操作杆，查理见抓夹停下，已经做好了被夹起的准备，可等了半天抓夹一动不动，逐渐失去耐心，开始大喊大叫。</p>
贺行舟转身用力拍击确定键，回过身来继续同萧璨理论：“你那天灌了我多少酒，你不记得了吗？”</p>
“多吗？那就算多了？我喝得比你多，我怎么没醉？”萧璨完全开启了擡杠模式，“你酒量差怪我？你阳痿也怪我？你未来不孕不育是不是也是我的责任？”</p>
贺行舟擡又放下，忍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咬着牙了一句：“我不是。”</p>
“我不承认我也拿你没办法。”萧璨。</p>
贺行舟往前一步：“你非要我证明是不是？”</p>
擡杠上瘾的萧璨吓了一跳，气势大减：“你想干嘛？我我我、我真的会报警的！”</p>
“没有alp经得起这样的侮辱。”贺行舟脸色阴沉。</p>
他一副就要当场自证的气势，萧璨被吓得不轻。</p>
“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这么昭告天下的！”</p>
“我那是为了你！”</p>
萧璨一时语塞。</p>
此时，再次就位了好一会儿的查理发出了催促的声音。</p>
贺行舟头也不回，背着身胡乱操作操纵杆，继续道：“一码归一码，那件事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吧？”</p>
“你忘记投币了。”萧璨指着他身后娃娃里纹丝不动的抓夹道。</p>
贺行舟无语，转身投了个硬币，抱怨道：“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好好跟我话？”</p>
“你都在玩娃娃了，还怪我不专心？”萧璨。</p>
贺行舟被他这番蛮不讲理气笑了：“不是你让我陪它玩吗？”</p>
“我让你陪它玩你就陪它玩，那我让你当没有发生过你怎么不听？”萧璨问。</p>
这下轮到贺行舟不出话了。</p>
萧璨深吸一口气：“就算你功能一切正常，我也不会跟不喜欢我的人在一起。”</p>
“我”贺行舟欲言又止，上的操作也停了下来。</p>
“反正我这个人就是虚伪、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是趋炎附势，是你最看不上的类型，”萧璨着又委屈起来，进而恼怒，“你是不是觉得牺牲自己跟我在一起就是莫大的付出了？”</p>
贺行舟摇了摇头，无奈道：“干嘛这么自己。”</p>
“这些都是你亲口的！”</p>
“我没过你趋炎附势吧”</p>
“你就是这个意思，”萧璨，“你我溜须拍马。”</p>
“那、那你确实是你录节目的时候对着那些人什么态度，你自己不清楚吗？跟你私底下是一个样子吗？”</p>
“我清楚啊，我还清楚你看不上我，”萧璨情绪上头，逐渐口不择言，“但你看不看得上我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也看不上你！我为什么只对你凶，因为打心底里讨厌你！”</p>
他完，口地喘了会儿气，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想要弥补，又一时拉不下脸，陷入了尴尬。</p>
空气陷入了沉默，迟迟等不到抓夹的查理也安安静静的。</p>
它站在扭蛋堆里一动不动，微微歪着头观察着两人。</p>
“对不起。”贺行舟。</p>
萧璨心中的懊恼瞬间膨胀，正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却见贺行舟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去。</p>
“你最好去医院查一下，你真的很有可能是甲亢。”他对萧璨。</p>
萧璨气得脑子“嗡”一声响，抄起一旁的靠枕就往他头上砸了过去。</p>
他用了不的力气，可柔软的靠垫很难产生攻击力。</p>
贺行舟擡轻易地挡过了攻击，把靠垫重新放回了沙发上，又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问道：“那你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p>
这番话题转换未免太过突兀了。</p>
萧璨还愣着，贺行舟又问道：“你有喜欢的对象吗？”</p>
“关你什么事？”萧璨问。</p>
“好奇，”贺行舟，“突然非常想要知道答案。”</p>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萧璨着把伸进口袋，拿出了自己来时戴的口罩，“我回去了。”</p>
他现在情绪状态糟糕透了，再这样下去天知道还会脱口而出多少不该的话。</p>
拿出口罩的同时，一个银色的串着链子的金属物件从他的口袋滑落。</p>
“你掉了东西。”贺行舟起身又蹲下，想要替他拾起，伸出后却顿住了。</p>
萧璨低下头，心中一惊。</p>
落在地上的，是贺行舟的信息素挂坠。</p>
他赶忙弯腰捡了起来，胡乱塞回了口袋。</p>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覃真当初没有告诉贺行舟会把信息素样本拿去制作挂件，一般人对自己的信息素气味都不敏感。</p>
更何况贺行舟从没见过这个造型，应该猜不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才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