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p>
对于这个东西，张楚之前并没有想的太多。</p>
大唐对于户籍的管理，特别是贞观一朝，还是很开明的。</p>
没办法！</p>
乱世这么多年。</p>
朝廷记录，全国从一千六百多万户，到了现在，只剩下了七百多万户。</p>
朝廷对于人口的增长比谁都急。</p>
只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想要获得户籍，并不难。</p>
各县三四年就会修订户籍，进行删补。</p>
特别是大灾之年，只要灾难一过，朝廷户部就会着统计彻查。</p>
到时候，张楚想着直接以流民的身份，获得大唐户籍就好了。</p>
只是，在这之前，张楚也清楚，自己进不了长安。</p>
长安，这座世界上此刻最大的城池，这方面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p>
没有符传，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无法入城。</p>
所以，张楚想着到了长安周围的城，先安置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入长安。</p>
张楚直接摇头。</p>
“我从记事起，就跟着师傅，在山上隐修。”</p>
“自然没有符传。”</p>
“若是有会，我会向朝廷要的我的户籍。”</p>
张楚沉声道。</p>
程处默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p>
谁叫前几年的动荡，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没有户籍的百姓。</p>
一直到了现在，没有户籍的百姓也很多很多。</p>
谁叫只要登了户籍，就要纳税交粮服徭役呐？</p>
很多百姓都是寄生于世家大族之下，成为世家大族的佃户。</p>
这样，这些百姓只需要缴纳给世家大族租金就好了，没有其他的散事。</p>
世家大族则是会在某种程度上庇护他们。</p>
现在，张楚有要登记户籍的想法，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人。</p>
程处默挠了挠头，看着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张楚，有些烦闷的挥了挥。</p>
对于张楚的话，他是真的一点刺都挑不出来。</p>
想要装一下都没有会了。</p>
“赵集，把粮食，分给王家村的百姓。”程处默吼道。</p>
赵集立马领命，带着队伍，开进了王家村。</p>
一下子，王家村的村民都要跳起来了。</p>
赈灾粮来了。</p>
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了。</p>
不少村民都跟了过去。</p>
张楚看着还站在这里的王老汉，王铁牛等人：“你们也都去吧。”</p>
“有了这一批粮食，忍一忍，差不多能熬过去了。”</p>
“秋天要到了，甘霖，也不远了。”</p>
张楚道。</p>
“郎君，您保重。”王老汉还充满了不舍。</p>
“公子”王铁牛还有些不善的望着程处默，生怕程处默会对张楚不善。</p>
“放心吧，我没事，公爷，可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张楚看了眼程处默，笑道。</p>
程处默皱眉，看了眼张楚，有些惊奇。</p>
公爷？</p>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p>
王老汉拉着虎子和妞妞走了。</p>
王铁牛尽管一步三回头的，但也走进了村子，嘴里还不服的嘟囔着：“狗屁公爷，敢对公子不敬，一刀子下去也撑不住。”</p>
张楚哭笑不得，一脚踹在了王铁牛的屁股上：“这话，走远了再。”</p>
王铁牛一个踉跄，然后嘿嘿一笑，赶紧跑远了。</p>
程处默冷冷的看了眼王铁牛的背影。</p>
“庄稼人，不懂的礼数，公爷可不要见怪。”</p>
张楚向程处默抱了抱拳。</p>
“哼。”</p>
“本将军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p>
程处默尽管有些不忿，但也懒得和王铁牛这样的百姓一般见识。</p>
不然，真的拉低了自己的身份。</p>
“那就好。”</p>
“既如此，我就代王铁牛谢过公爷。”</p>
“就此别过，有缘再见。”</p>
张楚告辞。</p>
“你要去哪里？”程处默愣了下，打量着张楚，不知道为何，这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程处默没办法不另眼相看一下。</p>
这让程处默有些不解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p>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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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一向是比较自负的，但，在长相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了对方。</p>
这样的少年，就算是放到长安城，都是很出众的了。</p>
也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遭遇。</p>
原本该是自己万众瞩目，却被这人抢走了自己的待遇。</p>
“去长安。”张楚没有隐瞒。</p>
“你没有符传，进不去。”程处默道。</p>
“那就在周围停留下，获得了户籍后，再进。”张楚随口道。</p>
程处默望着张楚挺得笔直的背影。</p>
“那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p>
突然，他又开口。</p>
“不如你跟着我，跟我一起回长安。”</p>
“有我在，他们不会难为你。”</p>
“这最少能为你节省数月的时间和很多麻烦。”</p>
程处默喝道。</p>
张楚的步伐停住了。</p>
有方便不行，那才是真的脑子有泡。</p>
能借一借程处默的势，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强得多。</p>
自己虽知道这里是大唐，是贞观，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是长安。</p>
但，除了这几个名字外，其余的，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p>
张楚转过身，咧嘴笑：“那就多谢程兄了。”</p>
程处默看着张楚几乎没有犹豫的反应，他都稍稍愣了下，也笑了出来。</p>
他是个聪明人。</p>
两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直接坐下了。</p>
程处默取出来水袋，灌了一大口，而后甩给了张楚。</p>
“不知道，怎么称呼？”</p>
“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了吧。”</p>
“只是不知道，你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p>
程处默好奇问道。</p>
张楚灌了一大口。</p>
是清冽的山泉水。</p>
张楚感觉浑身都泡在了山泉之中。</p>
“张楚。”</p>
张楚擦了擦嘴，把水袋还给了程处默：“大唐，能打‘程’字旗的，能有几个？”</p>
“卢国公纵横这么多年，年纪绝对不会那么。”</p>
“自然，除了公爷，还能有谁？”</p>
张楚笑道。</p>
程处默一拍脑门。</p>
确实如此。</p>
他看了眼随风飘荡的‘程’字旗，目光中，也皆是自豪和骄傲。</p>
“哎？”</p>
“楚兄，你不是你跟师傅一起隐修吗？还听过我爹的名号？”</p>
“那是当然。”</p>
“卢国公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p>
“就是我师傅活着的时候，都他是个好汉。”</p>
张楚恭维道。</p>
“哎呀呀，没想到我爹那么出名。”</p>
“也是，我爹那一套宣花板斧，那叫一个霸道。”</p>
“楚兄，看来你师傅他老人家，也是聪睿敏达的前辈，佩服佩服。”</p>
程处默很高兴，直接开始了商业互吹。</p>
“对了，楚兄，刚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p>
“是我冲动了。”</p>
程处默抱拳道。</p>
张楚赶紧摇头：“哪里哪里，不知者不怪。”</p>
“只是不知道，楚兄，王家村的村民，为何如此尊敬你？”</p>
“真的是令人羡慕啊。”</p>
程处默眼睛里都是星星。</p>
这种百姓自发的场景，实话，真的是他梦寐以求的。</p>
“虽这一路，我赈灾送粮，路过的庄子，村民也都很欣喜，可那都是因为朝廷之威。”</p>
“并不是因为我程处默。”</p>
“就算换成王处默，李处默都一样。”</p>
程处默无比期待的望着张楚，求经道。</p>
他心里一直想要成为程咬金这般威名赫赫，人人尊敬的大将军，而不是一个只是躲在父辈余荫下的公爷。</p>
可，这条路，太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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