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cpter卷二骷髅棋</p>
cpter</p>
</p>
黛尔缀的话音刚刚落下,竞技场的上空，突然飞出了两道花白色的残影，如同两道白色的闪电光。</p>
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疾速地飞行,而飞行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观众的眼睛完全看不清飞行物的形状。</p>
而目力最好的露辛达紧紧地盯着竞技场的上空，瞳孔紧缩,忍不住流露出震惊的神情：“那是”</p>
卢敏娜姐神情漠然,平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而她身后的人鱼菲丽葩开始吟唱——</p>
人鱼口中吟唱的歌,竟然不是悦耳的“治愈”吟唱，而是一种尖利的、令人心生恐惧的长啸。</p>
“荣耀的塔拉沙女神在上，”菲丽葩吟唱道,“如今我以激昂的吟唱奏响人鱼的战歌，请您赐予信徒属于勇气与信念的回响。以杀人阻止杀人,以战争停止战争,我们用鲜血书写我们的命运，即使代价是直面我们的死亡。战斗是捍卫自身权益的利器,为了生存,为了家园,为了荣耀，我们将这一首战歌吟唱。请仁慈的塔拉沙神，将人鱼的战歌传遍空灵大方！”</p>
那决不是柔和的治愈吟唱,而是激昂的属于战斗与攻击的歌声。随着菲丽葩的歌声响起，半空中两道白光飞过,翺翔着的鹰人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呼，竟然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p>
与此同时，地面上向卢敏娜冲来的花豹也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p>
仔细看，花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肩膀，爪</p>
而鹰人踉跄着跌在地面上，棕黑色的右侧羽翼上，竟然也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破坏性伤口。</p>
望着突然发生的剧变，灰狼流露出震惊的神色。</p>
哪怕在前一天的比赛里，阿希娜学院战胜了凯美拉，露辛达的队伍也是惨胜，直到战斗到最后一滴血也流尽，才勉强地赢得了最后的胜利。</p>
然而卢敏娜和人鱼菲丽葩，竟然毫发无损——她们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连战斗的姿态也没有做出来，就击败了鹰人和花豹两个凯美拉兽人。</p>
不止凯美拉兽人们感到震惊，西侧休息室里，阿希娜学院的学徒们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p>
而角斗场里的观众们在震惊之后，有人大声叫嚷起来：“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借助了外力？这是作弊！作弊！”</p>
而卢敏娜像是意料到了这一点，脸色不改，神情淡然，还是那副灰蒙蒙的冷漠的模样。</p>
“那是我与菲丽葩的武器。”她平静地，扯扯嘴角，“是用我的两支肋骨做成的武器。”</p>
2</p>
肋骨？</p>
这个词被卢敏娜姐出啦，全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p>
速度迅疾的白色“闪电”武器终于落回了卢敏娜与菲丽葩中，让观众们看见了它们的真容：</p>
那的确，是两个形状奇异的白骨制成的武器。</p>
与其是“骨兵器”，不如是“骨鸟”：那是由几支白骨搭建起来的类似鸟类一样的十字结构：有“翼”，有“尾”，还有“嘴”——“嘴”的部位最为尖利，是将白骨削尖而制作出的锋利的骨刃。</p>
那并不是真正的“鸟”的骨架，是卢敏娜搭建出来的武器：不仅“嘴”可以攻击敌人，整个骨鸟旋转起来，也是锋利至极的利器。</p>
而锋利只是它的优点之一，这件武器的优点数不胜数：</p>
可以飞行，速度极快，动作灵活，能够越过敌人的防御远程攻击。</p>
——像露辛达一样可以飞行，像黛尔缀一样速度极快，像赫曼的链棍一样动作灵活，像希欧多尔的长弓一样，能够越过敌人的防御远程攻击。</p>
而这样的“骨鸟”，菲丽葩可以驱动两只。</p>
霍丽叶震惊至极：“这这，将所有的优点结合，简直是队伍里直接多出了两个最强的战斗力。赫曼，埃尔顿王国的贵族姐这么厉害的吗？这东西，在埃尔顿常见吗？”</p>
赫曼也很吃惊：“不，缇弥斯女神在上，并不是。我在海德里克堡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种白骨制作出的武器。”</p>
露辛达抿抿嘴唇，望着竞技场上的卢敏娜。</p>
“她，那是她自己的肋骨”露辛达，眉心微蹙，“你们还记得，艾弗格林院长关于人鱼‘吟唱’的原理解释吗？”</p>
那是训练刚开始时的事了，露辛达突然提起，学徒们一怔，纷纷陷入回忆：</p>
朱利亚斯大师的人鱼吟唱，曾经在庭院的山泉池子里激荡起水面的涟漪。而艾弗格林院长曾经指着那些涟漪，道：“这就是声音——声音是一种能量。”</p>
霍丽叶回忆道：“唔，院长的是：声音是一种能量，它可以推动物质，就如同它可以使得泉水的水面荡起波纹。但是，声音自己不是一种物质，它只能激荡泉水，却不能使得泉水的水量凭空增加或消失。所以，人鱼的治愈吟唱，它可以推动着伤口的组织，使它们愈合，但是，却不能凭空制造出血肉——大概是这样的吧？”</p>
“是啊。”露辛达轻声，“既然吟唱的声音是一种能量，可以推动伤口的血肉愈合，那么，吟唱的声音为什么不能推动白骨，进行攻击？”</p>
</p>
学徒们吃了一惊，被露辛达大胆的设想问住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面面相觑：</p>
从来没有人想过，柔弱不能自保的摩曼人鱼，他们的吟唱在“治愈”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p>
赫曼最先反应过来：“如果你的设想是真的，那么，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种强大的武器在埃尔顿并不常见——也许，它需要契约人鱼对自己‘主人’的身体构造绝对熟悉？或者，那是一种反向的战斗契约也不定？”</p>
黛尔缀也明白了，惊道：“你是，那真是卢敏娜自己摘下来的肋骨？菲丽葩也许和卢敏娜之间达成了契约，所以可以通过吟唱，推动卢敏娜的身体——也许她只能操控卢敏娜的骨骼，不能操纵别人的。要不然，她可以直接操控十几个白骨架子，那这比赛也不用比了。”</p>
露辛达微微摇头：“我也是猜测。既然是强大而不常见的武器，那么想要获得它、使用它，一定有着艰难苛刻的条件。”</p>
斐蒂南德喃喃：“需要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和熟悉自己身体的达成了契约人鱼？是这样吗？”</p>
霍丽叶也渐渐明白：“如果达成的条件真的是‘操纵契约者的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还有什么，能够比骨骼更加坚硬，更适合做武器吗？”</p>
露辛达望着场上的摩曼人鱼。</p>
菲丽葩的面容与菲碧有三分相似，然而她们最相似的不是五官面貌，而是眼睛：</p>
更准确地，是眼睛里隐隐燃烧着的火焰。</p>
菲碧的眼睛里曾经燃烧着这样的火焰，轻声地道：“摩曼人鱼寿命短暂，身体柔弱，非常容易被其他的族群捕获猎杀。埃尔顿王国一直在‘保护’我们；他们为我们打造蓄水的尾箱，并为我们提供食宿，条件是我们为他们治愈伤病——然而‘主人’这个称呼是怎样出现的，我们心里比谁都要明白。我们是埃尔顿人的奴隶与宠物，我们没有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与决定的权力。”</p>
露辛达忽然笑了一声。</p>
“摩曼人鱼，”她轻声，“他们寿命短暂，身体脆弱，因此难以独立生活，必须依靠他人——真的吗？”</p>
黛尔缀望着她：“你什么意思？”</p>
“我只是在想，”露辛达，“当创世女神创造空灵大陆上的一切生灵的时候，祂非常公平。翼人，人马，巨人，我们得到一些，就失去一些。没有哪种生灵是全能的，也没有哪种生灵是无能的——我原本以为，摩曼人鱼得到的神赐的能力，就是‘治愈’。”</p>
黛尔缀微微一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p>
“是的。”露辛达低声地，“某种意义上，‘治愈’是利他的，却并不有利于摩曼人鱼自身。我在反思，摩曼人鱼的天赋，是不是并非只是‘治愈’，而是声音的力量？”</p>
赫曼听见露辛达的想法，不禁悚然而惊：“你是，声音是一种力量，可以攻击，可以防御——不同的吟唱，也许可以拥有不同的效力。”</p>
赫曼着，越想越心惊：“人鱼的吟唱能力，从出生开始，就被埃尔顿人族设定为‘治愈’。所以，这么多空灵纪年来，所有的人鱼就只是向着‘治愈’这一条路上前行。没有人跳出来想一想，用声音治愈他人的原理是什么，也没有人想一想，她们的吟唱能够被应用在其他的什么地方。”</p>
“也许这是一种驯化与剥削。”露辛达轻声地，“不是天赋有限制，才被他人奴役；而是先被他人奴役了，才渐渐有了天赋上的限制。”</p>
赫曼心惊不已，没有话，露辛达牵牵嘴角：“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菲碧的眼睛里，会燃烧着那样的火光——我想，已经有摩曼人鱼在觉醒。然而有的时候，最先觉醒的人鱼最痛苦，因为她们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对的，却难以知道该怎么样做才是对的。”</p>
黛尔缀突然：“菲丽葩就知道该怎样做了。”</p>
露辛达一怔，望向竞技场上的卢敏娜与菲丽葩。</p>
话间，竞技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p>
鹰人、花豹已经被骨鸟击败了，倒在地上，而缇弥斯学院代表队里的其他三位学徒，其实并不完全落在下风：</p>
巨人安佐对战棕熊凯美拉，两个人体格类似，同样力量强大，行动迟缓，两个人更多的是互相僵持，相持不下；</p>
西德若斯的蒺藜流星锤对战灰狼的利爪，流星锤抡起来，让灰狼难以近身；挥出去，又带了极强的力道——当西德若斯使用他真正熟悉的武器，不仅在灰狼下没有失败，</p>
甚至隐隐占了上风；</p>
唯一有些陷入劣势的，是王储克莱斯特蒙：黑蛇的蛇尾十分灵活，克莱斯特蒙的长剑有些相形见绌，难以招架了。</p>
卢敏娜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全场，她向菲丽葩轻轻颔首，然而重新地放出自己的肋骨制成的骨鸟——</p>
骨鸟疾速出动，首先攻击黑蛇：黑蛇一声痛呼，肩胛被同样骨刃击穿。</p>
克莱斯特蒙冷汗涔涔坐倒在地上，松了一口气；王储受了一点剑伤，然而菲丽葩并没有治愈他，而是继续吟唱着，催动骨鸟：</p>
“伟大的塔拉沙女神在上，请您为信徒降下指点！如今我们为自己的命运而战斗，书写属于自己人生的画卷。爱与自由是我们高耸的灯塔，指引迷途的航船回归正确的航线。我们重新拾起自己的武器，拉开属于新世代人鱼的序言。已经从沉睡中醒来的人鱼们啊，让我携起来，走向胜利的终点！”</p>
菲丽葩的歌声愈发高亢，骨鸟的力量与速度愈发强劲——它在竞技沙场的上空疾速飞行，扰乱灰狼的战斗。</p>
在骨鸟与流星锤的双重攻击下，灰狼很快被蒺藜流星锤击中，受了重伤，“哇”地喷出一口鲜血。</p>
凯美拉兽人中最后留下的学徒，是棕熊；他的皮肤皮糙肉厚，骨鸟的骨刃难以穿刺。然而西德若斯与巨人安佐联起来，安佐地奋力控制住棕熊，西德若斯的流星锤出，棕熊很快受到重伤。</p>
至此，短短半个星时之内，缇弥斯学院完美地解决了与凯美拉兽人之间的战斗。</p>
缇弥斯学院里没有一个人失败出局，大获全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