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甜气得牙痒痒，她们都闹到这一步了，秦昭刚还叫她一起回教室。</p>
还什么跟她回教室不安全，跟他们仨一起在黑漆马虎的地方就安全了？</p>
沈砚辞怎么不安全了？</p>
“跟你在一起才最不安全。”她吐槽了句，要沈砚辞真想亲她，她高兴还来不及。</p>
“那就不要跟我一起出去。”</p>
走在前面的秦昭突然开口，表情和她的语气一样冷静，“既然怕，就别随便单独跟男的出去。”</p>
她的眼睛黑亮，眉眼松懈地斜睨着她，嘴角还挂着淤青，走廊的灯打下来，给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p>
她惊觉，秦昭的眉眼是有几分漂亮的，只不过她太瘦了，孱弱瘦削，看起来没什么气质。</p>
尤其是她身上总有一种自闭的带着些许颓废感的和不属于这个年龄层的淡漠，挺让人讨厌的。</p>
光亮处，零星几个学生在玩闹。</p>
方甜回神，脸上蓦地一热，她刚真是疯了才觉得秦昭五官好看。</p>
方甜看着显示的身影嘟囔了句：“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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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扣了好一顶帽子的三人面面相觑。</p>
陈宇胳膊搭在沈砚辞肩膀上：“我们的人格刚刚是不是被侮辱了？”</p>
沈砚辞掀了下眼皮，看向林时，语气波澜不惊：“是他的人格。”</p>
“”</p>
陈宇想起刚刚那事，拍了下林时的肩膀：“不是，你刚才也太狠了吧。至于动吗？就算她是你亲弟弟，你不至于动吧。”</p>
“我怎么会知道她躲都不躲。”林时一脸烦躁，之前让他搭把时，躲开的身不挺麻利的吗？</p>
“再了，我也没使多大劲。谁知道她跟块薄玻璃一样，一碰就碎。”</p>
林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听到沈砚辞突然来了句：“既然知道是玻璃，就别碰。”</p>
“知道了。”林时不耐烦地回了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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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辞终于给她发消息了，不过不是回答她之前的留言，而是开了个新话题。</p>
很简洁的四个字：“来连廊这里。”</p>
秦昭不喜欢林时，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不想多牵扯。</p>
但想到沈砚辞毕竟是因为自己受得伤，还是赴约了。</p>
隔着一段距离，秦昭就看到了他的身影。</p>
他没穿校服，左撑着一只拐，懒懒地看向远处，身影挺直落拓，头发蓬松柔顺，晚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摆，风都在为他的慵懒少年气渲染。</p>
夜空中挂着一轮月亮，氤氲朦胧，可望而不可及。</p>
秦昭突然觉得，他很像月亮。</p>
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无法接近，无法碰触，那是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p>
沈砚辞似乎发现了她，回头看向她。</p>
秦昭就这样望着他，忘记了过去。</p>
他撩了下眼皮，声音清冷悦耳：“不过来？”</p>
秦昭深思莫名走远，像是被抽掉发条的械人，没有反应。</p>
等到她回神，沈砚辞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p>
她轻声啊了一声，抬眼看他。</p>
“站着都能发呆。”沈砚辞抬了眉，语调微扬。</p>
秦昭阂了下眼皮，视线微移：“找我有什么事吗？”</p>
应该是医药费的事情。</p>
沈砚辞不回他消息，应该也是和林时一样不想搭理她。</p>
她正想开口，一个带着药房标志的塑料袋递到了她眼前。</p>
秦昭愣了下，没接。</p>
沈砚辞食指勾着塑料袋，往她边又近了些：“给你的。”</p>
给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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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犹豫了下，接过，里面是一些跌打损伤药，包装都没拆，不存在用这个东西整她的可能。</p>
为什么沈砚辞为什么会给她送药？</p>
还不是为了整她。</p>
她捏了捏塑料袋的提，发出了很细微的窸窣声，思考了几秒，她得出答案。</p>
先礼后兵。</p>
沈砚辞是来跟她谈赔偿的。</p>
她了句谢谢，整理了下辞：“很抱歉那天连累了你，你把收据给我，医药费我全出，至于误工费你可以提，合理范围内，我都会同意的。”</p>
她也没想到能扑倒沈砚辞，她跳下来的时候，沈砚辞还在树下往外一些的位置，她没想到他会真出来接她。</p>
合理范围内，她咬字咬得格外重。</p>
差点就把“别讹我”写脸上了。</p>
把他当什么人了？</p>
“我有那么闲？”沈砚辞垂眸扫了眼腋下的拐杖，“身残志坚地过来跟你要误工费。”</p>
秦昭捏着里的塑料袋，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难道不是吗？”</p>
“”</p>
“你微信不收款，不是觉得不够吗？”</p>
她表情认真，把沈砚辞堵沉默了。</p>
“你想要多少？”秦昭看他，试探地问道。</p>
她身体略近了些，黑亮的眼睛睁大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生动地像只眼巴巴看着主人的狗。</p>
沈砚辞掀了下眼皮，俯身，嗓音低了些：“我要？你可赔不起。”</p>
两个人的距离顿时缩短了，尤其是压低声音，像是在耳边轻语一样。</p>
秦昭后背莫名麻了一下，嘴巴微张，顿了下，强调道：“所以，得在合理范围内。”</p>
“而且，”她抿了下唇，声音了些，“如果太多的话，能分期吗？”</p>
沈砚辞这招有点高，先给她送药，然后谈钱，她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绝他。</p>
沈砚辞看着表情一脸纠结为难的秦昭，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一百万，你打算分多久？”</p>
！！</p>
夺少？</p>
秦昭眼睛瞪大，她想过会是一笔不菲的费用，没想到这么不菲：“你不能因为给我送了药，就这么讹我啊。”</p>
上2万她已经无法承受了，没想到沈砚辞心这么黑。</p>
她抓起沈砚辞的，把药还了过去。</p>
还后退了两步。</p>
她知道秦昭和林政应该是挺有钱的，一个星期给她两千的生活费，放在平时她连想都不敢想。</p>
一百万，沈砚辞是怎么开出口的？</p>
比林时心还黑！</p>
沈砚辞看着顿时竖起防备的人，缓缓开口：“治疗费加工具费加营养费加后续理疗费，五万。剩下的——误课费、误工费、生活不便的赔偿费、精神损失费。”</p>
列的费用项目都挺正常的，就是这个金额她实在是不敢苟同：“那也不至一百万吧？你一个月能创造这么多钱吗？”</p>
“我的股票账户，一天平均盈利是二十万。”他佯装思考，“还有一些竞赛奖项，根本不是钱能补偿的。”</p>
秦昭不知道沈砚辞得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伤的脚，难道妨碍到你脑子了？”</p>
伶牙俐齿。</p>
沈砚辞唇角勾了下：“我受伤了，失眠，睡不好，没什么精神，影响到我赚钱拿奖了。。”</p>
“”</p>
“那是你的问题，又不是我造成的。”秦昭见谈不拢，理智更加占据上风，“你的伤，严格意义上不是我造成的，我没有让你接住我。我赔你医药费，是人道不是义务。”</p>
“你的脚那天我已经帮你接上去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你的治疗水平不在人道范围内。”</p>
“一万，最多两万。”她比划了个数字，“而且我要分期，一周还一千五。”</p>
“要不然——”她看向沈砚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分没有，你报警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