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净是在晚上带她去见的蔚蓝。</p>
安置蔚蓝的地方距离沈钧净的房子并不算远。</p>
十分钟的车程，开进一栋铜墙铁壁般的别墅。</p>
字面意义上的铜墙铁壁。</p>
别墅是用铁架起来的，外面安装了许多警备的摄像头和枪械。</p>
安装在墙上的移动枪。</p>
于兮是被沈钧净抱着进入别墅的。</p>
没办法，她是条走路就会痛的人鱼。</p>
蔚蓝待在硕大的鱼缸里，像极了水族馆那种，顶到上方墙壁的鱼缸。</p>
瞧见于兮，原本蜷缩在鱼缸底部的蔚蓝，猛地游到玻璃那头，用人鱼的语言开口：“姐姐。”</p>
给蔚蓝一个安抚的眼神，于兮转头对沈钧净：“能不能把我送到里面，我想跟他聊聊。”</p>
沈钧净低头看向于兮雀跃的神情，沉默一瞬，亲自将她由上方送入鱼缸中。</p>
眼见落入水中的于兮同蔚蓝拥抱在一起，沈钧净站在上方，并没有挪动步伐。</p>
他们在用人鱼的语言交流。</p>
蔚蓝对于兮满是担忧和自责，“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才会被那个禽兽”</p>
后面的话，蔚蓝不出口。</p>
于兮意会了，莞尔一笑，“蔚蓝，你误会了，他没有对我怎么样，都是我自愿的。”</p>
“自愿？”蔚蓝越发自责，“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你对他用了禁术，你明明有深爱的人鱼，你怎么可能会愿意，我都知道，姐姐，我都知道。”</p>
“我没有安慰你，他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是我自愿的。”</p>
蔚蓝愣怔地看着于兮，“可他是卑鄙无耻的人类，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根本不会被困在这里。”</p>
“人鱼有好有坏，人类也一样，用禁术救他，是我主动提出的交换条件，如果我不，他不可能知道人鱼有禁术的事，蔚蓝，我并不觉得委屈，相反，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在蔚蓝的印象里，于兮一直是柔弱的形象。</p>
她不坚强，不谙世事，需要人保护。</p>
是以，这段话从于兮口里出来，蔚蓝觉得十分意外。</p>
意外之后，是浓烈的心疼，到底经历了什么，姐姐才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突然成长。</p>
蔚蓝死死咬住下唇，对人类根深蒂固的厌恶不减反增，</p>
于兮用寿命换沈钧净的命，损失的不止是寿命，还有自由。</p>
每逢繁衍期就必须待在沈钧净身边的自由。</p>
蔚蓝在心里把沈钧净从头到脚骂了个遍。</p>
对于兮，蔚蓝只问：“姐姐，你真的喜欢他吗？”</p>
“嗯，喜欢。”</p>
叮，男主情根值进度2%</p>
突然听见系统提示，于兮不着痕迹看了眼站在上方的沈钧净。</p>
原来，沈钧净听得懂，人鱼的语言。</p>
于兮拍了拍蔚蓝的肩膀，“蔚蓝，我想终结人鱼和人类的敌对，尝试与人类相处。”</p>
“姐姐，人鱼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人类贪婪的欲望，他们掠夺我们，把我们当成工具，终结根本不可能。”</p>
“我想试试。”</p>
蔚蓝觉得于兮在异想天开，“姐姐，你是不是被他洗脑了，人类根本看不起我们人鱼，不别的，人鱼以寿命换命的事，一旦被人类知道，你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吗？”</p>
一旦被人类知道，等待人鱼的只有更加肆意的掠夺。</p>
尤其是那些想多活几年，或者是濒临死亡的人类。</p>
人鱼会从工具，变成人类的药。</p>
于兮点头，“知道，但我信他。”</p>
叮，男主情根值进度3%</p>
“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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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我完成了跟他的约定，他会放你回大海。”</p>
“那你呢？”</p>
“我要留下。”</p>
“为什么？”</p>
于兮笑容明媚，“我过啦，我想试试看，尝试跟人类相处，尝试改变人鱼现在的处境，我想要人鱼们，能自由。”</p>
蔚蓝以为于兮成长了，可后面出来的话，却依旧是那么天真。</p>
人类千千万，就算一个人对人鱼改观又怎么样，蜉蝣撼动不了大树，于兮的天真想法，只是以卵击石。</p>
蔚蓝想劝，于兮却已经打定主意，不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好歹，于兮都不为所动。</p>
无可奈何之下，蔚蓝只能先服软，“我知道了，姐姐。”</p>
于兮揉了揉蔚蓝的头，“不用担心我。”</p>
蔚蓝低着头没话。</p>
沟通完，于兮浮上水面，朝沈钧净伸出双，“抱我。”</p>
双架在于兮腋窝处，像抱孩一样，沈钧净将于兮抱离水面，单抱在身上。</p>
身上的衣服跟着湿透了半边。</p>
于兮攀着他的脖颈，笑意盈盈，“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地方坐着等我。”</p>
“嗯。”</p>
“不好奇我跟蔚蓝什么吗？”</p>
“嗯。”</p>
“我跟他我要嫁给你，给你生人鱼。”于兮侧目看着沈钧净，“你会娶我吗？”</p>
沈钧净步伐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p>
于兮给了沈钧净十秒的时间，沈钧净依旧没有给出答案。</p>
于兮笑了，“骗你的，别怕。”</p>
“我没怕。”这一次，沈钧净话了，“我会娶你，但不是现在。”</p>
会娶她，不是现在。</p>
“沈钧净，你在给我画饼呢。”</p>
“没有。”</p>
于兮似玩笑般开口：“现在不娶，以后我不一定嫁了。”</p>
抱着于兮的臂紧了紧，沈钧净眉头微皱，“不嫁？”</p>
于兮没接沈钧净的这个反问，“按照我们的约定，你该放蔚蓝回大海了。”</p>
“嗯，我会安排人送他回大海。”</p>
“我想亲自看他游回大海。”</p>
沈钧净不语。</p>
于兮讨好般仰头咬了咬他的下巴，“不亲眼看见他回去我不放心，行不行，沈钧净？”</p>
喉结上下动了动，沈钧净沉默半晌才：“那你，摸我。”</p>
于兮微愣，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p>
沈钧净将脸撇过一边，连他自己也不上来是为什么，看见于兮揉蔚蓝的头，他却觉得她该摸的人是他。</p>
就算，蔚蓝跟于兮是亲姐弟。</p>
于兮抬摸了摸沈钧净的脸，“这样行不行？”</p>
“头。”</p>
“什么？”</p>
沈钧净转回脸，抓住于兮的，将拉高放在自己的头上，“这里。”</p>
于兮笑了，像摸孩一样摸了摸沈钧净的头，“让我亲眼看他回去，好不好？”</p>
沈钧净哑了嗓音，“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