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立于高耸的皇城之上,目光凝望着北方城门,美眸中似有深潭,波澜不惊却又暗流涌动。
她指尖轻轻搭在冰冷的石栏上,寒风拂过,吹起她鬓角的几缕青丝,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貌。
凤卫悄然上前,单膝跪地,低声道:
“陛下,谢公子已出城。”
女帝微微颔首,神色淡然,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声道:“务必护他周全,不容有失。”
凤卫领命,正欲退下,却见女帝目光微垂,似在低语:
“他临走前有没有向你交代什么?”
凤卫闻言,略一迟疑,随即恭敬道:“谢公子,他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
“还有没有什么?”
气氛突然沉默。
女帝唇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眸中却多了一丝无奈与怅惘。
片刻后
她轻叹一声,低声道:“罢了,随他去吧。只是你务必护他周全,莫让他有半分闪失。”
“还有,告诉他,朕更在乎的是他的性命,莫要逞强,就算没有进入神凰血池,朕也有办法让他觉醒无上血脉。”
凤卫郑重应声,正欲退下。
女帝心中牵挂,又连忙道:
“他前段时间是不是要了青山派的镇派绝学,九天御剑诀?”
凤卫点头称是。
女帝不容置疑的道:“那去皇室宝库,取一把绝世好剑,赠予他防身。”
凤卫轻声拒绝道:“陛下,临行前谢千绝亲自赠予谢昀一把君子剑,皇室内库里面的剑皆是不如他中之剑。”
“那他还要什么?朕都能给!”
女帝顿时足无措,堂堂女帝竟然连送行的礼物都没有。
凤卫想了想:“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谢昀家世背景,什么东西都给得起。
不管是绝世好剑,还是暗影护卫,只要是能够想到的宝物,应有尽有。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相处,凤卫已经改变了对谢昀的看法,褪去纨绔子弟的形象,一身锋芒锐不可当。
不仅心思深沉,天赋异禀,有圣人之资。
如此惊才绝艳的少年,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凤卫如此,女帝亦是如此。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潇洒的少年。
若是死在神凰试炼,她将会露出怎样得表情?
连女帝自已也不知道。
但生在皇家,身不由已。
大乾女帝,一国之君,谢昀要想成为她的夫君,必要有自保之力,否则将会成为她最大的弱点!
谢昀不强,则帝位不稳。
所以,谢昀必须变强,他有属于自已的道路。
神凰试炼只是他的垫脚石,未来将会成就更高的地位。
“女帝,天冷了,还请回宫。”
凤卫看着怅然若失的女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女帝依旧伫立原地,目光悠远,心中思绪万千,却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随风消散在凛冽的寒风。
“朕起驾回宫。”
她刚道,下一秒朝着凤卫微微鞠躬。
凤卫被女帝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当即双膝跪地,连忙喊道:
“陛下,万万不可!您乃万金之躯,怎么能对臣行鞠躬礼!”
“臣不够资格。”
面对这一幕,凤卫大脑一片空白。
论身份地位,女帝大乾国君。
论实力天赋,女帝一人足以杀她千百遍,凤卫甚至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却因为某个人,对她行鞠躬礼。
“拜托了,谢昀的安危,朕只能靠你。”
女帝停留三息,周身散发出阵阵紫气霞光。
凤卫目光沉重,许下诺言。
“他死,我死。”
月影楼。
吴太虚脚踏在幽暗的木质地板上,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前方,
一座高大的雕像矗立在阴影之中,面目狰狞,宛若鬼神,似乎能洞穿人心。
他站定身形,微微抬头,目光凝重地望向雕像,声音低沉而恭敬:“月影楼楼主,吴太虚特来拜见。”
话音落下,雕像后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声音冰冷而沙哑,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
“大乾国吴祭司?”
“吴圣人亲临,有失远迎,本尊不便现身,还望理解。”
面对天下第二儒家至圣,哪怕是月影楼楼主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吴太虚神色不变,微微躬身,语气谦卑:
“无妨,本圣不在乎。”
“本圣来此,只有一件事。”
“杀人。”
“杀人,还是杀人!”
冰冷的语气中,蕴含滔天杀意。
自那日白鹿书院论道后,亲孙子吴云飞道心崩溃,境界跌落七品,到此刻都还掩埋在谢昀的心魔中,终日郁郁寡欢。
吴云飞本是他最看好的子孙,未来有潜力突破圣人,却不料遭此大劫,成为谢昀那子突破六品的垫脚石。
那一刻,吴太虚杀意达到了顶点。
若不是顾及谢家儒圣,还有吴家上上下下数千口家眷,他不介意跟谢家来一场生死大战,但最终还是凭借理智镇定下来。
杀了他,虽一时爽快,但所要付出的代价,无法承受。
等谢昀离开京城,才有会谋划布局。
虽以谢昀的修为境界,很可能死在神凰试炼,但吴太虚可等不了那么久,这子气运滔天,最近变得颇为诡异。
万一又遇到什么大缘,以后更难弄死。
为避免夜长梦多,吴太虚亲自前往月影楼。
“来本尊这的人,都是要杀人的。”楼主笑了笑淡淡的道:
“能够让吴圣人亲自拜访,本尊倒想知道,你想杀何人?”
不等吴太虚开口,他又提醒道。
“月影楼出,从不问缘由,只看代价。
你付得起吗?”
楼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吴太虚从袖中取出一张卷纸,打开后悬浮空中,沉声道:
“这代价,可够?”
空气中静默片刻,随即传来楼主低沉的笑声:
“有意思!此物确实够分量。”
“吧,想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