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呆立原地,怔怔地望着那座灵气疯狂涌入的坟墓,瞳孔震颤。
“怎么回事?”
洛月颜指尖微微发抖,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却又令她心脏狂跳的念头——
他没死!
他一定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野火般疯长,瞬间吞噬理智。
她猛地扑到坟前,双插入泥土,疯了似的挖掘!
“谢昀!你出来——!”
泥土染脏了她的衣裙,指甲崩裂渗血,可她浑然不觉,只是魔怔般重复着动作。
女帝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女人,疯了不成?
堂堂武神,竟像个凡间愚妇般徒刨坟?
真应了那句俗话——一孕傻三年!
“够了!”
女帝袖袍一挥,灵力化作锁链,瞬间束缚住洛月颜的腕。
“他已经死了,你连亡者的安宁都要惊扰?”
作为武神境强者,她的感知绝不会错——整座山巅,除了自已和洛月颜,再无第三道活人气息!
洛月颜挣扎着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那刚才的异象怎么解释?草木化灵,灵气倒灌难道都是幻觉吗?”
女帝闭了闭眼,压下心中那丝莫名的动摇。
“归墟寂灭纪已至,天地法则紊乱,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她放缓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劝慰:
“别挖了让他安息吧。”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将洛月颜眼中最后一丝火光浇灭。
她瘫坐在泥土中,看着自已鲜血淋漓的双,忽然绝望的痛哭流涕。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再次湮灭。
谢昀站在旁边,神情复杂。
他没想到,两女用情至深,能够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也幸亏女帝阻止,要是真的被洛月颜刨了坟,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女帝看着跪坐在坟前、满身泥泞的洛月颜。
她长发散乱,指尖染血,泪水混着泥土在脸颊上划出斑驳的痕迹,那双曾清冷如月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空洞的绝望。
像是一只被雨淋透的雀鸟,折了翅膀,再无力飞起。
女帝冰冷的眸光微微一动。
她本可以此刻强行移坟,以绝后患
可不知为何,心底某处,竟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意。
“罢了”
“朕再给你一年的时间。”
“明年此时,朕会再来。”
洛月颜身体一颤,缓缓抬头,却见女帝已背过身去。
她的声音渐冷,似在告诫自已。
“届时,朕绝不会心软。”
完,转身离开。
留下洛月颜孤独一人,黯然伤神。
第六年。
女帝踏碎虚空而来,可迎接她的,依旧是洛月颜那双寸步不让的冷眸。
两女再度交,莲花与帝威碰撞,震得云层溃散。
三百回合后,依旧未分胜负。
女帝收,冷然道:“再等一年。”
第七年。
女帝暗中释放千年迷魂香,无色无味的雾气顺着山风弥漫整座星月宫。
“睡吧!等你醒来,他已在我皇陵之侧。”
可当她悄然降临山巅时,却见洛月颜盘坐坟前,周身月华流转,眸光清明如雪。
“陛下深夜造访,是想赏月么?”
女帝拂袖而去。
原来,洛月颜时刻警惕,灵气护体,清醒依旧。
第八年。
女帝终于彻底失了耐心。
“既然带不走坟,那便连山带人,一并搬回大乾!”
可当她降临星月宫时——
整座山,消失了。
只余一片光秃秃的盆地,连草根都没留下。
“洛!月!颜!”
女帝气得指尖发抖,神识横扫三千里,终于在东海之滨发现了那座被灵力包裹、漂在海上的山体。
而山巅之上,洛月颜正悠闲地煮着茶。
待女帝愤然离去后,她又慢悠悠地托举巨山,将其放回原位。
第九年。
洛月颜立于山巅,衣袂翻飞,眸光如霜。
她早已布下天罗地——
山脚埋设禁空大阵,一旦女帝御空而来,必被灵力锁链缠绕。
坟周刻画反挪移符纹,任何试图移山之术都会触发月华反击。
袖中暗藏九幽噬心散,若女帝强攻,便以毒雾逼退。
可整整一年过去
女帝,竟未曾现身。
山风寂寂,洛月颜望着空荡荡的天际,唇角不自觉抿紧,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你终于放弃了吗?”
但很快,她便收敛心神。
这九年间,她从未忘记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寻找女儿,谢铃音。
同时,作为星月宫仅存的嫡系传人,她必须肩负起重振宗门的重任。
老宫主已死,帝女伏诛,如今的星月宫
唯她独尊!
在归墟寂灭纪的灵气滋养下,星月宫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二品合道境长老,新增两位!
三品不灭境强者,已达六人!
门下弟子更是突破千人,其中天赋卓绝者,甚至已触摸到四品门槛!
洛月颜坐镇中央,指尖轻叩玉座扶,眸光深邃如渊。
“还不够”
她要让星月宫的势力遍布天下,织成一张足以覆盖整个云墟界的情报。
唯有如此
才能找到那个失踪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流逝。
终于,迈入第十年。
洛月颜靠在坟墓旁边,目光中透露出极致的温柔,轻轻抚摸着墓碑,眼神凄凉。
“十年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这期间,洛月颜成长了很多。
但她心中依旧留有一个很深的执念,就是想再见谢昀一面。
可惜,这个梦,终究无法实现。
此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十年前地面上留下的血痕,那确实是谢昀的字迹。
临死前,他写下“十年”究竟什么意思?
洛月颜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答案将在今日揭开。
骤然间。
天地颤动,苍穹之下。
雷云翻滚!
“轰隆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