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大周文圣 > 第114章 冲刺!最后的杀手锏:江行舟!
    第4章冲刺!最后的杀锏:江行舟!

    江州府参加龙舟赛的数百艘彩绘龙舟自三江六岸汇聚而来,鳞次栉比地泊在望江阁下。

    朱漆描金的龙头在晨光中昂首,锦缎制成的旌旗猎猎作响。

    参赛的舟子们身着各色劲装,或执桡肃立,或击鼓壮威,将一江碧水映得五彩斑斓。

    远处画舫上的丝竹声与近处的号子声交织,为这场端午盛事平添几分喧阗气象。

    江行舟与薛富、薛贵、沈织云、韩玉圭等府院学子下了望江阁,匆匆赶至河畔。

    薛富抬遮阳,眺望江面,笑道:“今年这阵仗,倒是比往年更盛!”

    薛贵早已按捺不住,抢先几步,踏上浮桥,回头招呼众人:“莫耽搁,快些登舟!”

    沈织云步履轻盈,一跃跳上龙舟。

    江行舟立于舟前,深吸一口气,江风扑面,夹杂着鼓声与呐喊,胸中豪气顿生。

    他目光如炬扫过江面,

    却见各色龙舟之上,竟多有举人端坐,锦袍玉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岸人声鼎沸,相识者隔舟相唤,一时间“张兄”“李兄”之声此起彼伏。

    忽见一艘青旗龙舟破浪而来,掌舵之人紫袍玉冠,赫然是江阴县令李墨。

    这位江阴县的父母官此刻褪去官威,衣袖高挽,露出结实的臂,倒像个寻常的舟子。

    “李大人,多日不见!”

    江行舟朗声作揖,眼中闪过讶色,“端午龙舟赛,您亲自掌舵”

    毕竟是江阴县的父母官,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郎!”

    李墨闻声回首,中长橹在碧波间激起一串晶莹水,朗声笑道:“来惭愧啊!

    我江阴县的龙舟,已有整整十二载未入端午龙舟文会的五甲之列。

    本县令寻思,今年总要冲入前五吧!”

    他抬抹去额前汗珠,紫袍下摆早已被浪打湿,神色藏着不尽的焦灼,“今年若再铩羽而归,本官这张老脸也没处放!江郎可愿加入我江阴龙舟队,为家乡出一份力!”

    话音未落,江州府学院的龙舟上突然传来一声清喝:“且慢!”

    只见赵孟节教谕急得冠带歪斜,半个身子都探出舟舷:“行舟乃我府院学子,自然是要参加我江州府学院的龙舟!李县令莫要挖我府学院的墙角!”

    话到此处,他老脸涨得通红,最终憋出一句:“我府学院龙舟队已经十年未尝龙舟赛魁首滋味了!

    今年府学院龙舟队能否夺得第一,可就指望着行舟了!”

    众龙舟上顿时一片哄笑。

    有汉子拍着船帮大笑:“赵教谕,您这求人的模样,可是从未见过!”

    另一艘大型龙舟上,雷万霆都尉大笑,接茬道:“江郎,不如来我们这江州府衙龙舟队,你若来,保管我们能夺得第一名!”

    各条龙舟,争抢起哄声此起彼伏。

    不过,他们也知道,江行舟如今在江州府学院求学,肯定是优先加入府学院的龙舟队。

    加入其它龙舟队的希望不大。

    “罢了!我就待在府学院龙舟上吧!”

    江行舟立在舟头,但见江面数百十余艘大龙舟上,无数道热切目光如箭射来。

    他拱谢绝了各龙舟邀请。

    这端午龙舟大赛,并无文位限制。

    所有试图争夺前十名的龙舟,几乎必定都有三五位举人坐镇,竞争异常激烈和残酷。

    数百条龙舟,有大有,多则百人,少则十人。

    这些龙舟未必就没有优势,

    舟如精巧的“浪里梭”,不过三丈长短,舟身漆着朱红鳞纹,十名精壮汉子赤膊操桨。

    每当鼓点骤急,它们便如游鱼般在在众舟夹缝间穿梭,舟身灵活而迅猛,冲击速度极快,桨叶起落间溅起银星万点。

    但弱点也显著,虽这等灵巧迅捷,稍遇风浪便见舟身摇晃,容易翻舟,禁不住大江的风浪,常惹得岸上观者阵阵惊呼。

    那些大型龙舟诸如“镇江龙”,皆是十丈开外的巨舟,两排青衫文士端坐其中。

    它们也有优势,虽起桨时略显笨重缓慢,待得速度起来,却是冲劲极强,竟如巨鲸破浪,所过之处舟纷纷避让。

    这些大型龙舟,可硬生生撞开三五艘拦路舟,船头包铜处火星四溅,却纹丝不动继续前行,耐得住野蛮冲撞。

    江心处泊着一艘玄色龙舟,长逾十丈的船身通体漆黑如墨,唯有船首镶着鎏金“江州府学院”五字,正是府院的大型龙舟。

    十位举人教谕面色严肃,正襟危坐在中舱的紫檀案前,一排整齐的青玉笔架映着日光流转。

    他们身后四十名白衫秀才齐齐执笔,案前铺满宣纸。

    五十名赤膊力士分列龙舟的两舷,古铜色背肌,持桨孔武有力。

    江州府学院龙舟掌舵者,是教授“御课”的王翊舟教谕,他最是善于御舟。

    “诸君!龙舟执桨者皆是力士!

    我等文士,则以笔墨为桨,以才思为舟。凡与龙舟相关之诗词歌赋,皆可为之。

    不拘‘战诗’以壮声势,‘增益诗’以添威能,抑或‘辅助’以增其速

    便是作阻碍之诗,干扰他舟行进,亦无不可!”

    话音微顿,王翊舟教谕眼中精光一闪,“然则切记——诗可阻舟,不可伤人!此乃文会铁律!”

    他目光如炬,环视众人,最后在江行舟身上略作停留。

    江行舟等众人许多都是头一次参加江州府的龙舟文会,他特意将规矩,的详细一些。

    纵然有江行舟这位江州府学院第一才子参加,让众人信心大增。

    可江行舟毕竟只是一名秀才,才气比举人少许多。而且龙舟赛是团体大赛,他们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王教谕,我等还需重点注意何事”

    江行舟拱询问,神色肃然。

    王翊舟目光沉凝,环视众人,缓缓道:

    “龙舟争渡,全程十里。”

    他竖起一根指,声音沉稳:

    “其一,见招拆招!

    龙舟文会之中,局势瞬息万变,各舟之间诗词交锋如浪涌潮生,绝非事先备好几首诗词就能应对。”

    再竖第二指,语气加重:

    “其二,舟内众人的才气分配,相互接力,务必谨慎!

    不可一时逞强,过早耗尽才气。尤其是最后冲刺之时,若无余力作诗,便如无桨之舟,必败无疑!”

    王翊舟教谕目光如炬,落在众新学子身上,一字一顿道:“所以——全舟上下,皆需听从船头掌舵者的号令!”

    “行舟,最后的一段冲刺,交给你!你可有把握”

    王翊舟教谕目光,充满希冀。

    “嗯,行,交我便是!”

    江行舟神色不变,只微微颔首,眸中却闪过一丝锋芒。

    “江州府龙舟大赛——起!”

    薛太守立于高台,广袖一挥,声如洪钟。

    “龙舟竖旗!”

    “擂鼓——!”

    随着望江阁,擂鼓台号令官一声长喝,各色龙舟旌旗迎风招展。

    一字落下,江面骤沸!

    数十型龙舟,轻便灵活,速度最快,如离弦之箭,破浪而出,桨影翻飞间激起层层雪浪。

    望江阁上,彩旗猎猎,百姓欢呼如潮,声震云霄。

    江畔人潮涌动,喝彩声、锣鼓声、浪涛声交织成一片,整座江城为之沸腾!

    紧随其后,

    是十余条大型龙舟,

    江州府衙,雷万霆都尉带队的金色龙舟稳居中流,

    江州府学院,王翊舟教谕带队的玄色龙舟。

    漕运黑色龙舟,斜刺里突进,紧贴在府学院龙舟的后面。

    五县组建的龙舟队!

    江州十大世家子弟组建的鎏金龙舟,横截江心。

    还有一些第二梯队的龙舟,他们也不急于争先,而是尾随在大型龙舟身后,以节省自己的才气和体力。

    江行舟坐于学院龙舟上,衣袂翻飞,眼中映着粼粼波光,耳畔是震天的呐喊。

    随着鼓点响起,五十对铁臂挥桨入水,竟激得浪飞起。

    忽听得一声裂帛之音,整艘龙舟突然泛起经卷般的黄晕——原是十位教谕们同时展开了一份提前写好的短诗稿。

    [龙舟之鳞]、[龙舟云甲]!

    他们中雪浪纸上墨迹未干,便化作一道道金色光纹没入船身。

    舟周便泛起一圈圈淡金色才气涟漪,覆盖了足足十层保护罩!

    “王教谕,为何耗费如此多才气在龙舟护罩上”

    江行舟眉头微蹙,

    韩玉圭等人亦面露讶色。

    “龙舟赛,场面混乱!

    各种‘卑劣’段层出不穷,待会儿你们便会知晓——这江上龙舟之争,暗箭难防!

    先求自保,方能求胜!”

    王翊舟教谕见众秀才学子们露出不解的神色,笑着解释道。

    他话音刚落,

    远处一艘龙舟突然激起数丈浪涛,直扑邻船而去。更有诗声隐约传来,竟似要扰乱他船节奏。

    “不好!”

    王翊舟教谕忽然脸色骤变,

    只见江州府衙龙舟上,雷万霆等十位举人同时振袖而起,齐声暴喝,凌空写下四字文术:

    “[沉默是金]!”

    四字如惊雷炸响,十道文气瞬间交织成,化作一道无形的禁言浪潮,铺天盖地席卷江面!

    [沉默是金]——以释放文术者为中心,展开十余丈范围内的默域,域内所有声波被压制,大约维持数息左右。

    可是十位举人联,令这道文术的范围暴增数十倍。

    “哗——”

    文术所过之处,数百龙舟上的秀才举人纷纷变色。

    有人张口欲诵,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有人掐文施术,却如鲠在喉。

    嘴巴犹如贴了封条一般!

    整片江面竟在刹那间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龙舟划桨,浪涛拍打船身的闷响。

    “好一个‘沉默是金!”

    江行舟眸光一凛,心头暗道。

    这些举人并未去写龙舟诗词文章,反而以最快速度写下四字成语文术来突袭,干扰其他龙舟众人释放文术。

    “唔——!”

    江面龙舟上,被禁言的文士们目眦欲裂,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闷哼。

    他们怒拍船舷,急得跺脚,须发皆张,却终究吐不出半个字来。

    “唰!”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抽出狼毫,蘸墨挥毫。

    转瞬间,数百支毛笔齐齐出鞘,在宣纸上划出凌厉的轨迹——

    既然[沉默是金],口不能言,那便提笔蘸墨,以笔书写文术!

    这总可以吧!

    “轰!”

    一道墨色文气率先冲天而起,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无数锦绣文章在纸页间绽放光华,竟比先前的吟诵更为璀璨!

    远处,雷万霆脸色骤变。

    他没想到,这禁言之术反倒逼得对们笔下各显神通,一时间江面上文气,竟比先前更为壮观!

    可是,

    更“卑劣”的一招文术又来了。

    却见,漕运龙舟的十位举人,指尖联飞快书写,释放出一道四字成语文术:

    “[点到为止]——!”

    四字成术,墨浪滔天!

    “嗡——”

    无形的禁制波纹横扫江面,数百文士顿觉腕间一沉。

    有人笔锋骤停,有人墨迹凝滞,更有甚者,狼毫竟在纸上划出个滑稽的顿点后,便再难移动分毫!

    [点到为止]——以释放文术者为中心,展开几丈范围内的禁笔文域,域内所有书写被压制,大约维持数息左右。

    十位举人联施展之下,这道文术范围扩大到百丈方圆。

    “啪!”

    周围众龙舟的秀才、举人们中紫毫应声而止,悲摧的发现,他们笔下墨汁滴在宣纸上,只能屈辱的写出一个[、]点。

    这便是[点到为止]文术,再也写不出后面的文字!

    江面上一片死寂,

    数百文士目眦尽裂,却只能从喉间挤出嘶哑的闷哼。他们青筋暴起,指节发白,更有甚者,气的已按上腰间文剑——!

    卑鄙!

    无耻!

    先封喉舌!

    再断笔墨!

    他们口不能言,笔下也写不出诗词文章,恨不得摔笔,拔出文剑,跟府衙龙舟队、漕运龙舟队决斗。

    “轰!”

    两道文术的余波终于消散,可领先之势已然铸成。

    府衙龙舟如离弦之箭,冲在了最前方,雷万霆的蟒纹官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他负回望,眼底尽是笑意:“诸君,承让了。”

    其后,漕运赤旗龙舟已经冲至第二名,众举人击掌相庆。

    有人故意高声道:“这‘沉默是金配‘点到为止,倒是相得益彰啊”

    “轰——!”

    两道禁术的浊浪拍击在府院龙舟的护罩上,却如撞上礁石般轰然碎裂——被护罩尽数挡下。

    王翊舟教谕须发飞扬,指尖凌空一挥,苍劲古篆在江风中铮铮作响——

    “史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众教谕们齐声大喝,当空书写文术。

    破——!

    青光炸裂!

    那两道禁言、禁笔的阴霾,竟被这记春秋文术硬生生撕开一道裂口。

    众龙舟纷纷恢复口诵、笔伐。

    府院龙舟更是如蛰龙苏醒,猛然加速,船首劈开两道雪浪,在众学子震天的喝彩声中直插龙舟第一梯队!

    “好一个后发制人!”

    韩玉圭拍栏长笑,眸中精光暴射:“原来教谕早算准他们会用这等段!”

    “好一个[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这是要踩着他们的脸面破浪啊!”

    众秀才学子们,看的大呼过瘾。

    “哗啦——!”

    一道青芒破浪而来,府院龙舟的船首如利剑般刺穿江面,船首浪涛,已拍上府衙龙舟、漕运龙舟的船尾。

    王翊舟教谕负立于船头,掌船舵,灰袍在激荡的文气中猎猎作响,淡淡道:“这等伎俩,想阻我府院龙舟,可没这么容易”

    “不好!”

    漕运龙舟上,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举人面色一变,有人踉跄扑向船尾,嘶声吼道:“快划!快——!府学院龙舟追上来了!”

    府衙龙舟的鼓点骤然急促,雷万霆的蟒纹官袖被劲风扯得笔直。

    他猛地回头,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青影!

    三丈!

    两丈!

    浪飞溅间,王翊舟教谕的灰袍在船头猎猎如旗。

    一时间,龙舟鼓角争鸣,浪飞溅。

    江面上百舸争流,岸上观者如堵。

    最是那江心处的混战,惊心动魄。

    “[大浪滔天]!”

    一道青衫举人挥毫泼墨。

    “轰——”

    江心炸开一道十丈高的水墙,掀起一道排山倒海的浊浪。

    数十艘龙舟在惊涛中,卷入狂乱的漩涡。

    相邻龙舟被推得横移数丈,船身倾斜间,有舟子失足落水,岸上观者一片惊呼。

    “[中流击楫]!”

    漕运龙舟上突然爆出赤红文气,船桨击水如雷,硬生生在滔天巨浪中劈开一道裂隙。

    船头举人衣袍尽湿,却笑着将染血的笔锋指向方才施术者:“再来啊!”

    但见混战中心,七八艘龙舟的船桨已绞成一团,难分高下。

    那些原本灵巧如梭的轻舟,在这惊涛骇浪之中,已经完全丧失了迅捷灵便优势,被浪涛推的东倒西歪。

    “哗——”

    一道三丈高的浊浪轰然拍下,将几艘轻巧的龙舟掀得几乎直立。舟上举人死死抱住船板,腰间玉佩在浪中叮当乱撞。

    “稳住!”

    话音未落,侧方漕运大型龙舟的尾舵已横扫而来。

    “咔嚓”脆响,应声碎裂,木屑飞溅中,一条舟如落叶般打着旋儿被冲出战圈。

    各龙舟的秀才、举人们已经打红了眼,浑然已顾不上节约才气,拼命快速施展文术。

    他们连诗词都懒得写——嫌释放一首诗词文术太慢!

    但见某舟刚以“大浪滔天”之术推开旁侧的龙舟,转眼又被另一舟的“中流击楫”震得倒退十丈。

    各色直接四字成语文术,疯狂打出!

    “咔嚓!”

    某艘龙舟被横飞的文气余波拦腰斩断,桐油浸泡的甲板轰然砸向水面。

    江风裹着碎木与汗腥味扑面而来,灼热的阳光在浪尖上折射出刀锋般的冷光。

    “咚!咚!咚!”

    终点处的金鼓声已隐约可闻,

    王教谕的灰袍被江风灌满,他站在船首,眯眼望向远方——前方二三里处,便是龙舟赛的终点。

    马上便到最后的冲刺!

    但是,第一梯队依然还有十余艘龙舟,

    府院龙舟始终被裹挟在混战中心,始终差那半步之遥脱颖而出!

    他回首,却见舟船上众教谕举人们,一个个都是脸色涨如猪肝,中笔颤抖着在宣纸上划出歪斜的墨迹,

    他们嘶吼着将“[乘风破浪]”的文术砸向龙舟,吞服文丹,才气恢复速度也赶不上释放文术的速度。

    已经快到他们的才气极限!

    而府院的数十名秀才们杀红了眼,也好不到哪里去,中死死攥着文宝,唇齿间溢着血沫还在吟诵战诗——才气透支的灼痛沿着经脉燃烧,却无人敢省半分力气。

    若是节约才气,恐怕此刻的府学院龙舟,已经被其它龙舟给打落后面去了。

    王教谕望着那些同样强弩之末的对,知道最后冲刺,最疯狂拼杀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各条龙舟,一定会杀锏尽出!

    江风裹挟着血腥味呼啸而过,整艘府学院龙舟的擂鼓,敲击的砰砰作响。

    一片混乱中,唯有一人静坐如渊。

    江行舟闭目,盘膝坐在舟首,中持笔,案上宣纸,膝上横着一柄未出鞘的文剑。

    四周秀才们声嘶力竭的吟诵、教谕们咳血的怒喝、乃至船身被文术轰击的震颤——都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王教谕的余光扫过江行舟的身影,握戒尺的背暴起青筋。

    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终点浮标,又瞥了眼正在嘎吱震颤的舟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江行舟——王教谕留到此刻,依然舍不得动用的杀锏,差不多该动了。

    “王教谕!”

    满脸汗血的舟子突然指向右舷,“府衙的赤舟要突围!”

    “行舟!上!”

    王翊舟教谕咬牙,蓦然一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