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是布政使参政,现在布政使田大人没了,我来询问一下殿下相关事宜如何配合,很合理吧”
魏俊杰两一摊,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沈度闻言也缓缓开口,同样理所当然,“我是太原府知府,卫王下榻太原城,我来请示一番有何需要帮助的,很合理吧”
叶良秦本该来个理当如此,但声势却不由弱了,“我是按察副使,我我吃饱了消食,不心就走到这儿了,也很合理吧”
“呵呵”
“呵呵”
叶良秦脸一红,哼了一声,“良禽择木而栖,我爹娘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要我时刻谨记,我看卫王英明神武,智谋深远,钦佩一二,这就很合理了吧!”
魏俊杰轻笑一声,“岂不闻,识时务者魏俊杰”
沈度轻哼一声,“那叶兄不妨猜猜,我这沈度二字,有没有审时度势之意”
叶良秦嘴角一抽,在心里暗骂道: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都他娘的不一样嘛!
想投靠卫王,又不想别人投靠卫王,尽在那儿些违心的话,想把别人劝走,自己偷摸来拿好处!我呸!
老子给你们递台阶,你们还在那儿装,再装老子就撕破脸了啊!
魏俊杰和沈度也知道,自己二人虽然有个看得过去的借口,但比起叶良秦也好不到哪儿去。
真要一直揶揄人家,给人家急了,撕破脸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官场上,讲的就是一个心知肚明就好。
于是,沈度主动道:“大家都能来,明英雄所见略同,这是好事嘛!”
魏俊杰也点了点头,“确实,人多力量大,对大家都是更有好处的,能助殿下成事,谁少得了好处呢!”
叶良秦哼了一声,这才打消了撕破脸皮的心思。
很快,卫王的亲卫便来了,按照先后顺序,依次单独接见了三人。
待将三人送走,宋溪山来到了卫王的房中。
卫王的态度十分温和亲切,并未因为方立大功,或者宋溪山已经上船而有所轻慢,把着宋溪山的臂请他和自己同坐,而后笑着道:“今日匆忙,始终未能与宋大人久谈,若是无事,愿与大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宋溪山连忙惶恐起身,连称不敢。
卫王连忙示意他坐下,笑着道:“齐政在来信中,对宋大人的大力支持,十分赞赏,此番若无宋大人的帮助,要想取得这等功绩,几乎是不可能的,本王对此,铭记于心,也必将奏报父皇和朝廷,为大人请功。”
宋溪山道了声谢,拱道:“先恭喜殿下,有这几位投效,诸多事情又要方便许多了。”
卫王开口道:“能得宋大人一人,便胜过他们加在一起啊!”
宋溪山缓缓道:“今日来见殿下,下官也是想表陈心迹,勿使殿下有所误判。”
“当日齐公子化名而来,下官对其有过判断,猜到了是殿下的人,但是实话,当时的下官并未打定主意。”
“因为,楚王使者前来过两次,要求我们配合他,为殿下此番剿匪制造些困难。可我宋溪山虽然不是山西人,但在山西为官数十年,早已将自己当成三晋大地的子民了。而下官那两位至交好友,乔海丰和司马墨,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们实在不忍因为权谋而害了这片土地的安宁。”
卫王闻言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本王理解。”
“但是,我等同时也有担忧,担忧就算有我等帮助,殿下又能不能做到还三晋大地一片祥和乐土。毕竟我等都未曾与殿下谋面,更不知殿下品性能力。”
“后来便是我们那三个孩儿,跟着齐公子,奇袭了朱家庄,又反攻了白衣寨,当日夜间,他们彻夜未归,下官终于坐不住了,领着太原卫的官兵去了朱家庄,与主动表露身份的齐公子进行了一番长谈。”
他看着卫王,“在那一刻,我等才真正下定了决心,襄助殿下。”
卫王听着,忍不住在心头再度感慨,齐政啊齐政,你简直帮我太多了。
双管齐下,整个山西的局面便彻底打开了,什么叫奇才,这就是了啊!
他看着宋溪山,“宋大人不必担忧,本王不是那等气之人,不论何时来投,本王都会对宋大人报以十足的信任和支持,因为宋大人你值得。”
宋溪山再度道谢,而后苦笑一声,“下官和下官那两位好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不过,三个不肖后辈,若能跟着殿下,跟着齐公子走正道,我等也就满足了。”
卫王摆,“他们的事情,交给齐政,绝无半点问题,至于宋大人、乔员外、司马大儒,正当壮年,又身负大才,将来当为社稷天下做出更多贡献,何出这等颓丧之言!”
宋溪山圆满达成了目的,当即起身朝卫王拱,“愿附殿下骥尾,为国朝社稷,鞠躬尽瘁!”
卫王连忙起身扶住,又是一番温言勉励。
到这一步,便算是彻底收伏了宋溪山这位山西一省底蕴深厚的巨鳄!
又聊了几句,宋溪山忽然欲言又止。
卫王见状,笑着道:“宋大人有什么话直便是,我这个人,不计较那些虚礼,你我之间,都当坦诚才好。”
宋溪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中京城那边,殿下真的不担心吗”
卫王闻言,哈哈一笑,饱含深意地看着宋溪山,“现在这情况,该担心的不是他们吗”
天德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中京城,楚王府。
最近这些日子,楚王十分风光。
虽然他的姿态言行稳重得和往常一样,但他还是很风光。
因为在齐王和卫王相继离京,中京城中再无争储对之后,众望所归的他,必须风光。
原本就站在他那头的臣子和勋贵自不用,那些中立的摇摆的,也有许多人纷纷加入了他的阵营。
甚至包括诸多的齐王党,也在江南势力暗中的拉拢之下,加入了进来。
若唯一称得上遗憾的便是,卫王和齐王都走了大半个月了,这册立太子的事情,还没提上日程。
“殿下不必担忧,如今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陛下或许不想在这年末的时候做这些事,多半是要等到来年正月,再立太子,也正和届时那万象更始之意。”
话的,是政事堂的陈相。
自齐王和卫王先后离去,政事堂三位偏向江南的相公,除开首相杨阶,其余两人如今都已经不避讳地出入楚王府了。
楚王依旧端正地坐在桌旁,须发一丝不苟,衣衫理得平整,边的茶盏也摆在了案几的正中。
闻言他淡淡一笑,左右嘴角勾起一模一样的弧度,“陈相言重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父皇便是不册立我为太子,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陈相嘴角一扯,殿下,戏过了啊!
楚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道:“本王并未虚情假意,譬如卫王弟在山西剿匪立下大功,父皇属意,那本王自然也只能坦然受之。”
“哈哈哈哈!”陈相笑了笑,“殿下多虑了,若此番陛下是让卫王领一万精兵去北疆和北渊交战,那还真可能让他打出功劳来了,毕竟那是真刀真枪,而且分属敌我两国,没人敢从中作梗。”
“但是剿匪不一样,剿匪,要的是上下一心。卫王就那么点人,他或许连自己下的军士都收服不了,更遑论去应付这些来去如风的山贼匪患。”
“如果官军的一切动向,人家匪徒都知道,这匪还如何剿所以,下官断言,卫王此番剿匪,要么耗时持久,最终惨胜,几无功劳,要么便是无法成功。”
楚王微微点头,自然不会出什么过分的话,但嘴角的微笑,也证明了他认同这一番言论。
而就在这时候,房门外,幕僚卢先生快步走进,中握着一张信纸。
“殿下,山西军报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