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刘老爷,见过刘公子。”李清馨抱拳,声音故意放粗。

    刘有财与刘志闯亦抱拳回礼。

    刘志闯眉头微蹙,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公子”,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他忍不住问道::“这位公子,咱们是否在何处见过?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清馨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笑着应道:“许是公子与我一见如故吧。”

    刘有财目光灼灼,开门见山:“听闻公子中有百年人参,此事当真?”

    李清馨不语,自袖中取出一块帕,轻轻摊开,一株形态饱满人参呈现眼前。

    刘志闯凑近细看,眉峰微挑:“这品相确实不俗,莫非真是百年之物?”

    刘有财只一眼便断定:“不错,确是百年老参!”

    李清馨收回人参,淡然道:“不瞒刘老爷,在下乃青州府参商,听闻绥城县令大人高价收购百年人参与百年阴菌,特来此地碰碰运气。”

    刘有财眼神热切:“这株人参,刘某收了!公子开个价吧。”

    “五百两。”李清馨平静报出。

    刘有财闻言,面露难色,摇头苦笑:“五百两?公子莫不是在笑?在下也听闻县令大人为这两样奇物出价千两,但真正千金难求的,是那百年阴菌。”

    “百年人参虽也稀少,却并非寻不到。”

    “平日里,这品相的百年人参,市价约莫一百五十两。刘某愿出三百两,购下此参,公子以为如何?”

    李清馨略作思忖,颔首道:“好,成交。”

    刘志闯眉头依旧未展:“爹,百年阴菌尚无下落,花三百两买这人参,用处何在?”

    刘有财轻叹一声:“志闯,花三百两,买一个先,怎会是坏事?即便此事过后,这株百年人参,我转至少也能卖出一百五十两。算下来,最多不过折损百五十两而已。”

    刘志闯恍然大悟:“爹高明!孩儿明白了,咱们实际只花了一百五十两,便占了先,这买卖倒也不吃亏!”

    刘有财当即取出三百两银票递给李清馨:“公子,这人参,刘某要了。”

    李清馨接过银票,面上露出满意神色:“好,成交。”

    辞别刘家,李清馨又往张家别院行去。

    刚踏入张家别院的后花园,便听得一阵马蹄疾驰与娇叱之声。

    李清馨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衣劲装的少女,持马鞭,正在花园中纵马狂奔。

    马蹄所过之处,名贵花草七零八落,更有两个家奴垂立于一旁,脸上赫然带着几道清晰的鞭痕,神色惊惧。

    “这张静怡,果然被骄纵得无法无天。”

    李清馨心下冷哼,想起母亲赵翠翠曾受过的委屈,眸色沉了几分。

    “日后,定要让她尝尝苦头。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管家战战兢兢地引着李清馨,往后花园一角的凉亭走去。

    凉亭内,一位锦衣公子正含笑看着那纵马少女,眉宇间满是纵容。

    此人正是是张家二公子,张静凉。

    张静怡玩得正兴起,忽地瞥见凉亭方向多了一位陌生男子,她柳眉一挑,竟拨转马头,朝着李清馨的方向斜刺里冲了过来,中马鞭高高扬起,带着破风之声。

    “哎呀,不可!”管家失声惊呼。

    “住!”张静凉察觉不对,厉声喝止。

    张静怡却充耳不闻,马鞭依旧毫不留情地抽向李清馨的面门。

    李清馨眸光一凝,不退反进,稳稳抓住了抽来的马鞭末梢。

    她腕轻轻一抖,马鞭反而抽中马脸!

    张静怡脸上掠过惊诧,未曾想这看似文弱的“白脸”,竟有这般身。

    马儿受惊,长嘶一声,尥起蹶子。

    张静怡失神功夫,一个坐立不稳,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大姐!”管家骇然。

    “妹妹!”张静凉亦是面色大变,霍然起身。

    李清馨心中冷哼,此刻还需要卖人参,倒不好真伤了这位娇蛮千金。

    哼,等日后,在给她教训!

    眼见张静怡栽落,她脚下一个错步,身形微晃,伸臂将下坠的张静怡稳稳抱入怀中。顺势转了数圈,卸去冲击的力道。

    张静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她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

    这男子眉目清秀,鼻梁挺直,唇线分明,长得不赖!

    此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呼吸。

    一时间,张静怡看的痴了!

    李清馨干咳一声,连忙松,将她稳稳放在地上。

    张静怡脚尖刚一沾地,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她猛地回过神,强作镇定地娇哼一声:“算、算你识相!”

    张静凉已快步赶来,紧张地拉过张静怡:“妹妹,你没事吧?”

    张静怡跺了跺脚,噘着嘴道:“二哥,我没事。”

    张静凉这才板起脸,对着张静怡训斥道:“静怡!你太胡闹了!怎敢对我的贵客如此无礼!”

    张静怡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同他闹着玩儿罢了。”

    张静凉瞪了她一眼:“速速牵马离开,莫要耽误我与贵客商议正事。”

    张静怡狠狠剜了李清馨一眼,那眼神复杂,似有不甘,又有几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才悻悻地牵着马离开。

    张静凉转向李清馨,抱拳致歉:“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舍妹年幼无状,冲撞了公子,在下代她向你赔罪。”

    李清馨摆道:“无妨,无妨。一场误会罢了。”

    她见张静怡走远,便直接开门见山,从袖中取出另一株用帕包裹的人参:“张公子请看。”

    张静凉接过,沉声道:“这这可是百年人参!”

    李清馨点头:“张公子好眼力。想必张家,对此物也颇有兴趣吧。”

    张静凉目光微动,沉声道:“三百两!不知公子可愿割爱?”

    李清馨唇角微扬:“自然没问题。”

    张静凉当即从袖中取出三百两银票,递了过去:“这是三百两,公子请点收。”

    李清馨接过银票,略一点算,便收入怀中:“好。”

    目的达成,李清馨便起身告辞。

    她刚走出张家别院的大门,便见张静怡俏生生地立在门外,双臂环胸,嘴角噘得老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在此等候。

    “喂!”

    张静怡指着李清馨,下巴微扬,“你叫什么名字?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下次,我定要找你讨回场子!”

    李清馨脚步未停,只淡淡扬声道:“李清。”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张静怡看着那道远去的清瘦背影,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神色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