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落霜由此确定傅景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暂时被楚华璋迷惑了。
她相信傅景会明白谁才是那个爱他的女人,谁才是那个能够为他生儿育女的人。
吴落霜翘首以盼,等待傅景来看望她。
一天,两天,三天,傅景都没有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吴落霜惊喜抬起头,期盼是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他伟岸高大,身姿如皎皎明月。
不过注定让吴落霜失望了。
进来的是个子的金银。
金银此时脸色不好,眉头紧蹙,好像被什么事难住了一样。
吴落霜并没有注意到,她暗自苦恼,为什么呀,为什么景哥哥还不来看他。
吴落霜一开始碍于面子,想等傅景主动来找她。
毕竟以前两人吵架了,十次有八次是傅景主动求和的。
吴落霜久而久之就觉得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傅景一定会原谅她的。
不过经历三天的冷水,吴落霜觉得傅景这次的气生得有点大,自己得主动出击了。
“金银,备轿。我要去找景哥哥。”
金银没有反应,呆呆站在原地。
吴落霜蹙起眉头,耐着性子再喊了一句,这句比之前的加大了声量,
“金银!”
金银回过神来,迎面是肃着脸色的吴落霜。
金银请罪,主动跪了下来。
吴落霜看着外面的景色,神色悠悠,然而出口的话自带一股犀利质问,
“刚刚在想什么?”
金银确实是有事。
针对二夫人堕胎计划彻彻底底失败了。
第一次。
婢女红趁夜偷偷在楚华璋平时在院子总走的院子路上倒了油,让楚华璋来一个平地摔。
楚华璋走到三步远,红偷偷看着,快了,就快了。
一步,两步,三步!
四步?!
楚华璋平安走过去那里,一步也没有滑倒。
红因为偷了楚华璋的翡翠镯被发卖了。
第二次。
信王妃养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猫咪,最爱去花园扑蝴蝶。
婢女青事先在楚华璋的轿子坐垫上抹了吸引猫咪发狂的薄荷药粉,裙子一沾上立刻无色无味无形。
楚华璋出行,身边不只有桃花桃言两个人了,桃花伴随左右,桃言留下来看家,随即选了六个婢女一起,青就在其中。
猫咪来了。
猫咪向楚华璋的方向奔去了。
猫咪伸出尖锐的指甲。
青脸上充满喜悦的笑容,成功了!
猫咪在跟楚华璋击掌,还喵喵喵叫着,躺在怀里任由楚华璋摸来摸去。
青傻眼了。
猫咪看见青发狂了,青被毁容了。
第三次。
楚华璋最近特别喜欢花花草草。
花房有什么好看的花都第一时间送来正院。
婢女橙懂得一点医术,她把那束开的正好的雏菊放在正对着扉窗的地方,花香浓郁,仔细闻来似乎还藏着别的淡淡的味道。
橙善于等待,只要闻的时间够久,胎儿就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自然胎死腹中,二夫人没福气孕育王府的公子。
翌日,橙被发现过敏死于房中。
金银收到了消息,方寸大乱。
红,青,橙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吴落霜听完之后很是愤怒,狠声道,
“无用,无用。”
金银担心是楚华璋发现了还是背后有高人相助,这两种假设不管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想要顺利落掉二夫人的胎,是非常困难了。
这时,吴落霜紧紧抓住金银的臂,出让金银都大吃一惊的话。
“姨娘,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还有时间,再谋划一番,好吗?”
吴落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海里忽然想起一幅画面。
一名女子坐在舒适的八仙椅上,背后还靠了一个软枕。
一名男子低下身子,把头靠着女子的肚子,远看女子肚子是平坦的细看却发现一些不同。
那女子的肚子有了一些起伏,看着是怀孕了的。
果然,那男子温柔低声道,
“霜儿,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
女子,也就是吴落霜,浑身气势轻柔,在那颗脑袋上轻轻拍着,嘴上应道,
“霜儿更想要男孩子。”
男子,也就是傅景探头一看,惊讶道,“霜儿的想法为何如此坚定。我还以为霜儿会——”
傅景舒了嗓子,咳咳,调整了嗓音,学着吴落霜往日里的音调像模像样,
“霜儿觉得男女都可以,都喜欢。”
吴落霜似是被逗笑了,嘴角微抿,嗔道,
“景哥哥学得不像,不好不好。”
紧接着又对自己那一句话做出了解释,
“因为霜儿想要一个的景哥哥,霜儿想看看时候的景哥哥是什么样子的。”
傅景神色一怔,温柔一笑,轻声附和。
事实上,吴落霜的解释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因为傅景,剩下的大半原因是生下男孩,将是王府的第一个孙辈,也是傅景的长子,意义非凡。
“姨娘,姨娘。”
吴落霜从那段温馨的回忆中醒过来,金银犹豫的等着回答。
吴落霜决定给自己一个会,也给孩子一个会,淡淡摇了摇头,金银一脸惊喜。
随后,吴落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嘴里喃喃自语道,
“这个时间,景哥哥应该下值了。”
她对着金银吩咐道,
“备轿,去书房。”
金银下去准备了。
须臾,吴落霜打扮得好生精致,带上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守在书房外的厮阿柱远远看到一顶眼熟的轿子往这个方向来。
可不,眼熟!
吴落霜以前十天半个月就得来书房一趟。
按理,书房本来是办公的地方,里面放着重要的资料,等闲人不得进入,何况是个妾呢。
偏偏傅景不按常理,他允许吴落霜进出书房。
柱子盯了好一会,轿子逐渐近了,认出那辆轿子是属于吴姨娘的。
柱子苦笑一声,后用拍了拍脸,调整了表情,装出一番笑脸,灵跑上前迎接吴落霜。
轿停了。
吴落霜搭着金银的走下来,对着跑来的柱子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柱子,我来找二少爷,你进去通报一声。”
柱子行礼请安,直起身子,讪笑道,
“姨娘,二少爷不见您。”
柱子默默后退几步,低下头装木头人。
吴落霜厉喝,
“你都还未去禀报,怎知二少爷的心思。难道下人可以做主子的主了?”
柱子扑通一下跪了,心里叫苦,嘴上求饶道,
“姨娘,这可冤枉奴才了,奴才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二少爷跟奴才亲口的。”
柱子完缩了缩身子,完了。吴姨娘该不会罚自己银子吧。
对柱子来,银子就是他的命。
柱子偷偷抬头往上一看,金银的死亡凝视正对着他。
柱子果断祸水东引,出声道,“姨娘,二少爷现在不在书房。”
吴落霜不耐烦道,
“二少爷去哪了?他不在书房,怎么不见我。”
吴落霜委屈,以前来书房的时候直来直往,畅通无阻。
柱子低眉顺眼回道,
“二少爷三天前就跟奴才交代了。现在,二少爷估计在二夫人那。”
求您嘞,快走吧,人不在我这。
柱子心里哀嚎。
咦,怎么没反应。
柱子悄悄把头抬高了一点,鞋子不见了。
柱子完全抬起头,四周望了望,敲了敲,没人,果断站起身来,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
前方渐渐远去的轿子消失在柱子的视线中,那个方向是—
正院!
吴落霜坐在轿子里,心里不顺,也顾不得维持温婉善良的形象了,对抬着轿子的厮呵斥道,
“所有人,给我抬稳了,摔了公子有你们好看的。”
四个厮不敢不听,纷纷挺直了身子,胳膊用力,青筋暴起,脸颊通红。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稳当了,没有一丝颠簸。
只是厮累得满头大汗,还挪不出擦汗,只能任由汗滴过眼睛,留下来一股咸咸的味道。
走了一刻钟左右,正院到了,此时大门关闭。
吴落霜下轿,她调整好了心情,看着厮的方向对金银示意。
金银了然,对着那四个厮淡声道,
“今天辛苦你们了,姨娘特地赏给你们一人一两银子,”
着扯下腰上的香囊,从里面拿出四个碎银子,递给一个厮。
厮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更加认真守在轿子旁边。
金银去敲门,经过一番通禀,吴落霜和金银进去院子,其他人在院外待着。
吴落霜给出的理由是知道夫人怀孕,特来看望。
桃花悄悄吐槽道,
“哪个看望的挑这个时辰来,太阳都快下山了,就是知道二少爷在咱们这,才来的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楚华璋在守门的婆子禀告的时候,正和傅景在下棋呢,闻言看了傅景一眼。
傅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声提醒道,
“夫人看棋,要下错了。”
楚华璋先是出声同意吴落霜进来,然后集中注意力去看,还真是。
指的棋下的那个方向,一旦下去,棋子都被包围,难以找出路。
楚华璋动作不变,淡淡把那个棋子放在那个原本要下的地方。
“这才更有挑战性呀,夫君。”
傅景听闻,温柔一笑,显然早已了解楚华璋的下棋风格。
楚华璋下完一棋,接下来是轮到傅景了。
她看着傅景持白子,修长如玉的夹着一颗白子,分不清是那双更白,还是棋子白。
楚华璋目不转睛盯着—傅景的。
傅景挑眉,嘴里调笑道,“擦擦,流口水了。”
楚华璋才不相信,她见惯美色,才不会因为一根指做出那么丢脸的事呢。
咦,怎么忽然是湿湿的。
不会吧!
楚华璋本来眼睛是盯着棋盘和的,双托着脸颊,凝神欣赏。
现在不淡定了,立马摸向嘴角。
没有啊,干干的。
楚华璋意识到被骗了,锁定对面的男子,恰好看到了傅景另一只还没伸回去的。
楚华璋抓住,摸上去,心是湿的,再看看自己这边的温水。
嗯,好像是比刚才的高度下降了一点点。
楚华璋怒目而视,傅景所幸也不把伸过去了,臂够长,直接把心搭在楚华璋下巴上,出言挑衅道,
“楚楚,你真的流口水了,看,下巴都是。哈哈哈。”
楚华璋不理会这个幼稚的男人,白眼一翻,视线重新回到棋局之中。
“姨娘,您,您还好吗?”
金银没把这句话出来,她看见吴落霜的紧紧扣住墙皮,留下一道道划痕。
吴落霜一进门就看见傅景和楚华璋相对而坐。
傅景一身白衣,楚华璋一身青衣。
两人分别落座于石桌两侧,桌上摆放着一副玲珑样式的棋盘,连黑白子都是温润的,棋盘价值千金。
这是傅景最喜欢的棋盘,吴落霜知道,只有遇到对,傅景才会把他拿出来。
曾经傅景教过吴落霜下棋,可惜吴落霜没有天分也不喜欢下棋,所以吴落霜从来没有跟傅景你来我往下过棋。
也没有见识到真正会下棋的傅景是怎么样的?
陌上人如玉,棋逢对,旗鼓相当。
两人衣衫交卷,白色和青色相互依偎,是一幅淡雅美好的画卷。
吴落霜进门就看到傅景在笑,一共笑了八次,看了楚华璋6次。
要知道,吴落霜也才来了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吴落霜心里疼得落泪,嘴上硬生生挤出笑容,仿佛不哭就是没有输。
她冷静对着跟着她们一路的桃花道,
“姐姐跟二少爷在下棋,想必不好打扰,我下次再来看望姐姐。金银,我们走。”
桃花莫名其妙看着匆匆而去的主仆二人,一进院子就步伐匆匆的是你们,走到这里不走的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的还是你们,最后不见人就走的夜也是你们。
桃花对两主仆的奇怪行为也不多加在意,走了更好,反正二夫人也不想见到你们。
桃花开心回去复命了。
傅景早就注意到吴落霜的身影了,余光见到她站在那,也不理会,眼神闪过莫名的光彩。
楚华璋虽然眼睛紧紧盯着棋盘,但对院子里发生的都一清二楚,自然没有放过傅景的古怪,心里暗道,
“唔,这是又发现什么了?”
反正现在是不知道的,对于楚华璋来,还是赢了这局棋局重要。
“啪”
楚华璋的黑子吃掉了傅景的大片白子,转危为安,白子再也没有招架之力,坚持了三回之后彻底无了。
楚华璋伸,微笑,“夫君,五百两!”
傅景失笑,淡定拿出一块通体清透莹润,纹路复杂的玉佩,果断甩出两个字“抵押。”
两人相视而笑,让桃花收拾好棋子和棋盘,让桃言去厨房传膳,该用晚膳了!
———
吴落霜就像一座雕像,闭着眼睛坐在轿子上一动不动。
金银注意到吴落霜的指都插进心的软肉里面了,面露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