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莎菲克庄园被安静笼罩着,只有走廊尽头几盏悬浮的灯光还未熄灭。

    多罗西娅换好睡袍,刚准备推开卧室的门,却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她看了眼走廊另一端——西奥多的房门那边,还微微亮着光。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敲了敲门。

    “是我。”她压低声音,料想西奥多一定会开门的。

    门轻轻被打开了。

    西奥多站在门内,头发微乱,眼神没太多波澜,但那副一贯冷静的面具下,确实藏着明显的疲惫和烦躁。他没有多话,只往旁边侧了侧身,算是默许她进来。

    房间里点着一盏书桌灯,堆着一本没翻完的黑魔法史和几卷废弃的羊皮纸。

    “还没睡?”

    多罗西娅轻声问。

    “睡不着。”他淡淡地答,坐回了窗边的矮榻上。

    多罗西娅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多罗西娅率先开口。

    西奥多沉默着,头低的矮矮的。

    西奥多沉默着,头低得矮矮的,像是被压住了脊背,连影子都变得沉重。

    窗外夜风轻拂,薄纱窗帘缓缓摇动,带起书页轻响。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倾听。

    “部长换了人。”

    多罗西娅继续,声音温柔得几乎贴着夜色。

    “我们都听见了。我父亲不用担心,但你和我都知道,不用担心,并不代表就真的安全。”

    西奥多微微抬眼,目光落在窗外深邃的林影中,似乎什么都没看清,却又像在某个虚无的方向找寻着出路。

    可是他毫无办法。

    “我的确害怕。”

    他低声,语气淡得几乎听不见。

    “父亲被抓以后我已经想过更坏的打算了只是以为能晚一点。”

    他顿了顿,薄唇紧抿了一下。

    “就算他们不敢对还在外面的食死徒下,可是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呢?杀鸡儆猴,先下为强承受魔法部所有折磨的不就是这些人吗”

    多罗西娅侧过身,伸轻轻按住他的背。那只本是冰冷的,在她指尖轻触时,悄然颤动了一下。

    “我不会骗你会好转。”

    她低声,“也不会你父亲一定会被放出来。但你不是一个人。无论你父亲在不在,至少我在。”

    西奥多缓缓转头看她一眼,像是终于从漫长的黑暗中抬起了头。

    “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我就是对你好。”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语气坚定而平和,“因为你值得。”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有再话。

    他们就那样坐了一会儿,窗外夜色深浓,屋内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风穿林叶的细响。

    最终是多罗西娅先站起来。

    “早点睡。”她低声,语调比之前更轻柔,“不管外头怎么变,你都还有明天。”

    西奥多点了点头。直到门快合上时,他才轻轻吐出一句。

    “谢谢你,dry”

    她没回头,只朝他摆了摆,算是回应。

    当她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屋里光线柔和。德拉科已经坐在床沿,洗完澡,正低头擦着头发,动作有些慢,像是心不在焉。

    多罗西娅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他眼神的不对劲——那种一贯傲慢、嘴硬的少爷气派不见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安静而僵硬的背影。

    她走过去,从他里接过毛巾,帮他把湿漉漉的发梢擦干,指穿过他柔软的金发,也把他僵着的情绪一点点理顺。

    “我听见你爸的名字了。”她语气很轻,“你没话我也知道你在意”

    德拉科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坐着,任由她动作温柔地擦着发,过了几秒才低声道。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在意。”

    他语调低哑,近乎喃喃,“如果连我都慌了,我妈怎么办?”

    多罗西娅轻轻抱住了他,从后面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是真的瘦,哪怕隔着睡衣,她也能感受到他后背骨头的形状,一根根清晰,像从霍格沃茨回来以后就没怎么吃好睡好。

    “你做得很好了,德拉科。”她在他耳边低声,“你不像你爸,但你比他坚强。”

    他没有回话,肩膀却轻轻动了一下,不知是叹息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从后抱了一会儿,才松开,拉着他上床。

    灯灭前,两人窝在被窝里,彼此的呼吸贴得很近。

    德拉科轻轻搂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