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
在场的人不由惊呼出声。
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
陆拾月还未成亲,竟然当众把出喜脉。
众人不由想起陆拾月之前发生的事,在大理寺城墙外,当众宣布自己和裴执墨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又在荷花宴被自己母亲当众抓到和裴执墨私会。
听是一回事。
如今亲眼看到陆拾月怀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几个夫人姐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着鄙夷。
“听陆家培养陆拾月,那是冲着进宫当娘娘去的,怎么就看上了裴执墨?况且那裴执墨都已经娶了妻室,对康宁郡主也不好,家里还闹鬼。”
“我听,他早就跟那鬼搞在一起去了。”
“以陆家的家世,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做正室,一辈子风光无限,怎么就想不通上赶着要给人当妾?”
“你们都没听?昨日陆母亲自带礼物上门,想把康宁郡主挤下去,她当正室。”
陆夫人到的时候,陆拾月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有点懵。
怀孕了。
她怀孕了。
她都还没嫁人,怎么就怀孕了呢?
那她以后怎么办?
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夫人的一颗心都要心疼碎了。
“月儿。”
她被捧在心里的女儿,如何就成了这样?
陆拾月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陆夫人抱着。
半晌,她终于出声。
“贱人。”
“都是姜枕雪那个贱人。”
“被人侮辱明明应该是她,最后声名狼藉的人居然是我。荷花宴和野男人纠缠在一起,被当众捉奸的人也应该是她。母亲,肯定是姜枕雪要害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好好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陆夫人的心仿佛在滴血。
来送药的伙计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你下黑害人就是贵人。
人家反击就是贱人。
自己蠢还怨别人。
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陆拾月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要孩子,我都还没嫁人,我要什么孩子,我要落了这一胎。”
陆夫人的表情满是纠结。
她咬咬牙,叫了大夫:“有没有什么不伤身子的药,落了我女儿这一胎。”
那大夫就是之前给陆拾月把脉的那个。
他微叹了口气,摇头:“陆姐特质特殊,若是落胎,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你什么?”
陆夫人面上的惊诧,一点一点被绝望取代。
陆拾月眼中的恨意却是更浓。
“母亲,我嫁裴执墨,哪怕是为妾。”
凭什么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姜枕雪却能好好做她的康宁郡主?
她不服。
她要把姜枕雪一同拉进地狱,给她陪葬。
看着女儿癫狂的样子,陆夫人心如刀割,她劝:“你一向跟楚焉交好,出事之后她一次都没帮过你。会不会”
“不可能!”陆拾月决不允许任何人楚焉的坏话:“焉儿姐姐对我很好,又怎么会害我,一切都是姜枕雪。”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癫狂,一点一点收紧。
“都是姜枕雪的错。”
而姜枕雪,根本没留意过陆拾月的事。
几天的时间,足够她准备。
楚焉约她的日子转瞬就到。
月黑风高的晚上,楚焉,紫阳真人,明心,还有寒裳都在。
紫阳真人看了一眼伤还没完全好的楚焉。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今晚交给本道就好。”
“我没事。”
楚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费了大功夫布置好的阵法。
“有这个阵法在,不管姜枕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都能让她有去无回。”
紫阳真人还欲什么,明心跑到他跟前,低声了些什么。
他有些惊讶。
“玄先生这个时候找我?”
明心垂下眼眸:“是,先生这个时候让你过去。”
紫阳真人有些为难。
“先生让你过去你就过去,有这个阵法在,姜枕雪翻不出什么风浪。再了。”楚焉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坛子:“她母亲都被捏在我里,怕什么?”
紫阳真人一想也是。
“遇到不对劲就跑,就算坛子被抢也没关系。”
恐怕,姜枕雪连做梦都想不到。
这坛子里装的,根本不是姜母。
楚焉“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你先去,早点回来。”
紫阳真人不放心地看了楚焉好几眼,最终还是去了。
玄先生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
天越来越黑,山头上吹起阵阵阴风,夏日里竟将人冻得直打哆嗦,黑压压的云彩下,有几只乌鸦飞过,留下难听的叫声,让现场的氛围更加毛骨悚然。
一直闭目养神的楚焉突然睁开眼睛。
她朱唇轻启。
“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楚焉轻轻勾起唇角,表情颇为满意。
没有灵气。
秋棠给姜枕雪下药成功。
她看向姜枕雪来的方向,低声喃喃:“姜枕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远远地,楚焉隐约能看到姜枕雪的身影。
待她走近,她才发现她身上的不对劲。
动作僵硬,衣服粗糙,脸白得不像正常人,口脂红得吓人。
最明显的是脸上的表情。
一举一动,都显得无比僵硬。
“雕虫技。”
楚焉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她扬起,有黑色的鬼气在她中凝结,而后朝姜枕雪脸上打去。
姜枕雪见到鬼气,有躲避的动作。
但那个动作实在是太慢太慢。
还没转过身,就被楚焉的鬼力打到脸上。
没有血,也没有烧焦的黑色印记。
姜枕雪就跟块破抹布一样,轻飘飘地随风飘起,随风飘了飘,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再一细看。
那地上哪还有姜枕雪的痕迹?
分明是一个做工粗糙的纸人。
楚焉心生恼怒,皱眉看向四周,凄厉的声音传出:“少装神弄鬼,姜枕雪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
楚焉奋力一挥,地上的坛子应声而起。
她怒:“信不信我立马让她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