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长恨刀 > 166
    传志怒道:“你胡!阿笙分明是想要他活着。”

    周玉明冷笑:“呆子,你还蒙在鼓里么?他要借罗成之手取你性命,再趁机杀了林白鹤,进而挑拨离间,要大伙互相猜疑,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他为了要那藏宝图,可谓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恬不知耻爬上你的床,将你迷得团团转,现如今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听他满口污言秽语,越越是不堪,传志忍无可忍,足下一点纵身掠去,一把将其按下跪倒在阿笙面前。他脑中仍旧痛得厉害,这一动身更是难受,强忍着晕眩站定,道:“你向他赔罪!”

    周玉明骂道:“你不出道理就要逼人认罪吗?端的无耻!”

    传志大怒,还待再,却听阿笙要他停手。他心不甘情不愿,仍松了周玉明衣襟,到阿笙身边去。周玉明仍咒骂不歇,阿笙甩手一箭射他肩上,随即拉过传志,在他太阳穴上轻轻摸了摸,道:“还疼吗?何必与他争辩,多费口舌罢了。”他拦下莫负雪、揣测凶手,再伤周玉明,始终冷静自持言语淡漠,似置身事外,到此时方有了情感似的,眼露忧色。

    传志摇头,又点点头与他并肩站着,十指相握。

    周玉明爬起身讥道:“秦少爷好一个驭夫有术,这子是你养的恶犬么?”

    他言辞下流,其他人都尴尬不已,缄口无言,袁昭玉劝道:“周公子,你先前所言尚有几分道理,这之后的话……还是莫再了。”

    罗成已为自己包了伤口,见状捧腹大笑,泪流不止。阿笙道:“是,我也有时机杀人。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杀害林白鹤、楚钰与郑清欢的人,若非如此,他们恐怕不会停手。”

    “他们?”阿柔问。

    “这只是猜测,”阿笙蹙眉,“凶手不止一个。”

    袁昭玉道:“你昨日过,只要出其不备,病弱之人也能杀了郑侠;楚掌门年迈体弱,想要杀他也不怎困难;只要身上带了机关,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林白鹤,亦并非难事。既然都不难,为何不能是同一人下的手?”

    阿笙道:“清欢落水时,我同传志在罗成房中,林白鹤也听见了,我们三人自然不是凶手;楚钰被害时,船首只有罗成、林白鹤与郑夫人三人,旁人不会是凶手;林白鹤的死,我与他们有可乘之机,你们是无辜的。推来算去,凶手不该是同一个人。”

    孙百宁道:“既然如此,你何必是推测?”

    阿笙微微一笑:“凡事总有例外。他是个神出鬼没的妖怪,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妖法,也未可知。”

    甲板上一时寂静。空中乌云愈积愈厚,但见云间骤然大亮,雷声震天,雨水劈头盖脸砸落下来。海上风起浪高,航船摇晃不止。郑竟成道:“秦侠,你还有一事不曾解释。你们昨夜同罗成了什么?王雅君当真与罗成相互勾结?他人在何处?”

    罗成高声道:“这岂是一件事?——雨下得这样大,你们非要在此讲话吗?我若冻死在这里,谁也别想知道王雅君的事。”罢便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他再醒来已是夜半,甫一睁眼,听白思思惊呼道:“这厮可算醒了!”

    罗成咧嘴笑道:“多谢姑娘记挂。你一直守着我么?”正要起身,却发觉手脚被缚,粽子一般直挺挺躺在床上,房屋的摆设亦有所不同。

    白思思在他头上一敲,嗤道:“痴人梦,谁要守着你?”她个哈欠,踢一脚歪在床边的传志:“喂,快快起来,他醒了。”

    传志揉揉眼睛回头看来,不假思索喜道:“罗大哥你——你、你醒了。”他想到二人白日里得你死我活,再不该喊“罗大哥”,硬生生停下,丧气道:“你醒了便好,阿笙有话要。这是我们的房间,阿笙与莫掌门、贺掌柜、孙镖头、南宫女侠在查那凶手。我去叫他。”

    他完匆忙离去,李审之走了进来,抱着□□倚在门上。罗成笑道:“这是在看管我么?”

    白思思道:“如今船上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落单,这分明是为了保护你。”

    罗成动弹不得,讪笑两声,问她后来发生了何事。白思思一拍床榻,得意道:“可惜你昏倒了,不曾瞧见秦相公如何威风,得这群老头子哑口无言,只得乖乖照做。你得不错,中原武林人士全是一群孬种,独独秦相公是少年英侠,人中龙凤。中原人有一句话,叫‘虎父无犬子’,得对嘛。”她手舞足蹈,天花乱坠一通乱夸,罗成也不阻拦,始终含笑静听,反是白思思先被他满目笑意吓到,霎时脸颊红透,规规矩矩坐正,道:“你昏迷之前,郑竟成问秦相公王雅君的事,还记得么?”

    “是,之后呢?”

    “秦相公,他只是在试探你,林白鹤却信以为真。”

    “郑竟成岂会信?”

    “谁也不信!姓莫的,秦相公、呆子、我和你,兴许都同王雅君是一伙的。应该通通杀了,以绝后患。”

    罗成失笑,摇了摇头。

    白思思道:“这人根本是条疯狗,逢人便咬!我看他才是个混蛋哩。秦相公只是笑笑,不稀罕搭理他,他只要一夜便能找到真凶。倘若明日天亮还不知谁是凶手,再杀他不迟。”

    罗成挑眉:“他当真这样?”

    “那是自然,当时莫负雪的剑距他鼻尖不过一寸,他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那句话如何?‘泰山’‘华山’‘色不变’什么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呆子哪有他半分威风,他嘴上不,腿抖如筛糠,怕是要哭出来!”罗成知她一有时机便要嘲弄传志,一笑而过并不当真。“秦相公罢,莫负雪气得跳脚,凭什么信他?秦相公一张嘴能将黑的成白的,万一明日随便抓两个人,硬他是凶手,谁也不过他。”

    罗成笑道:“他以为旁人都是蠢货么?”

    “你怎知秦相公了什么?”白思思抚掌而笑,“秦相公,‘难道莫掌门以为,在场诸位都是蠢货么?’姓莫的便不话啦。郑竟成便,‘武林盟是名门正派,查不到凶手,也不会要你白白送命。’袁大拳头,‘不如听听秦侠准备怎样查,倘若所言有理,再决定不迟。’他长得呆头呆脑,话都不利索,倒是个讲道理的人。”

    罗成叹息:“袁掌门若晓得你这样他,恐怕要哭笑不得。”

    到此处,阿笙与传志推门而入,贺方紧随其后,李审之仍纹丝不动,也不同几人搭话。

    罗成喜道:“白姑娘的故事还未讲完,你是想一同听,还是想亲自来讲?”他挣扎半晌起不得身,以眼神示意白思思,白思思冷冷瞧他两眼,终究还是将人搀扶起来。

    贺方道:“让罗大侠在我淮南派的船上受此大罪,实乃不敬,还请莫怪。”

    “废什么屁话。”罗成兴致勃勃,“阿笙快告诉我,你如何服他们的?又查到了什么?”

    阿笙面露倦色,在桌边坐下,半靠在传志臂上:“你同我,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但谁也没有这样的本事。罗大哥可相信船上有妖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