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这时候游了过来,看着沈浩学的脸色有些发白,用手试了试他手臂上的温度,:“你先去游一圈,泡在水里不运动身体温度会降下来的。”

    高扬也意识到这一点,沈浩学教了自己这么久还没自己去游一下,有些过意不去地:“你去游一圈吧,我可以自己练一会儿,等你回来看我的成果。”

    沈浩学:“那行,我去游一圈就回来,路池你教高扬一会儿。他的动作我看是没问题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动,总是停留在原地。”

    路池:“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浩学点点头,潜入水中游走了。虽然他的泳姿是蛙泳,高扬看他更像一条灵活的大白鱼。

    路池开口:“你游一遍,我看看动作有没有问题。”

    高扬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等身体浮起来了开始用手臂和双腿交替划水,大概前进了半米的样子,便停在原地不动了。路池潜入水中观察着他,用手调整了一下高扬腿部的动作,并示意他继续往前游游看,不行就出来换口气。高扬尝试了几下,真的有在前进,只是憋不住气了,只好冲出了水面。

    路池跟着也出了水面,:“你动作是没问题的,不能往前是因为你划水的力气太了。你还不会换气?”

    高扬觉得自己有些累了,确实没怎么用力气,:“我等会再用力试试,换气我不会,浩学刚没教我。”

    路池:“我先教你一遍,但你别急着学,先把泳姿学会。你在抱水时,就要准备好换气,侧头微微露出水面,用嘴吸一口气,入水时把嘴闭上,用鼻子慢慢把气吐出来,直到下一次换气。”

    高扬领悟了一下,点点头,:“我先学游吧。”都游不远,换气也没什么用。

    路池:“你手臂用点力,我再帮你调整一下动作。”

    高扬在路池的指导下果然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速度极慢,往前游已经不成问题了,只要多练习总能游快的。扬大爷嘚瑟了一下,旱鸭子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下水了。

    路池趁高扬在休息的空隙问他:“今天浩有对你什么吗?”

    高扬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路池口中的浩指的就是沈浩学,和自己称马冯强为强不同,口气反倒有点像马冯强称任梦尹为尹儿。高扬没有多想便:“没什么,怎么了?”

    路池一副内疚的样子,:“我惹他生气了,怕他不高兴。”

    高扬心想他看起来没有不高兴啊,而且你一副哄女朋友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虽然沈浩学看起来的,很可爱,但也是一个男生啊。

    “他……没有不高兴吧,看起来挺开心的。”

    路池:“他只是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开心罢了。在我面前,他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你自己练一会,我去哄他一下。”完潜入水中快速离开了。

    高扬还陷入一脸懵逼的状态,什么叫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开心,在他面前才露出真实的情绪。难道路池和沈浩学是亲戚关系。还有哄是什么意思?沈浩学又不是孩子,为什么路池要去哄他。

    扬大爷还处于百思不得其解之中,身边泛起涟漪,是沈浩学又回来了,头部露出水面笑着对高扬了句:“忘记和你了,我在追他。”

    “噢!”高扬答应了一声,“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路池已经潜入水中消失了。扬大爷憋住一口气潜入水里,大约过了一分钟才冲出水面,低声了一句:“靠!这是真的?”

    他已经没有心思练习了,一个人在水里憋气,等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出水深吸几口气再潜入水里,如此循环着,来消化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等路池和沈浩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高扬一个人在水里玩憋气的样子,认真又傻缺。

    沈浩学游到高扬面前,问:“学得怎么样了?”

    高扬认真看了一下沈浩学,有些尴尬又马上恢复了正常,:“挺好的,动作和要领我都会了,只要多练习就可以了,哈哈。”

    沈浩学佩服地:“比我厉害多了,我学了一年才会游,你才学了一次就几乎搞定了。”

    高扬笑笑,:“我身上有青岛人的基因,哈哈。”着就了一个喷嚏,鼻涕差点流了出来。

    “有点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池摸了摸沈浩学的手臂和脸颊,:“我们回去吧,在水里呆久了身体吃不消,这个季节也容易感冒。”

    高扬看在眼里藏在心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笑着:“哈哈,好。”

    回到寝室,马冯强也刚好回来,手里拎着热乎乎的宵夜。

    马冯强乐呵呵地:“扬哥,我给你带了白鸡年糕。”

    高扬欣喜地从他手上捞过来,痞笑着:“谢了!我刚去游泳了,饿死我了。”

    马冯强:“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高扬边吃边:“和两个同学一起,他俩教了我,我差不多学会了蛙泳。”

    马冯强赞美道:“扬哥,厉害啊!”

    高扬犹豫了一会,:“强,你认识路池吗?”

    马冯强:“听过,很会篮球,他和你一样也参加了学院的篮球训练吧,我之前在名单上有看到他的名字。”

    高扬低声嗯了一声,:“我今晚就是和他还有他室友一起去游的泳,他他在追他室友?这是什么意思?”

    马冯强惊讶,提高嗓门:“他开玩笑的吧。”

    高扬:“我也觉得是开玩笑,可是他的样子不像啊,对他室友特暧昧……总之就是怪怪的。”

    马冯强问:“那他为什么和你他在追他室友,即使是真的这种事也不能到处和人吧,你和他很熟了么?”

    高扬摇摇头,:“不怎么熟,篮球的时候都没过几句话。你觉得是为什么?”

    马冯强想了一下,半笑着:“他估计是向你宣誓主权,怕你抢了他室友。”

    高扬嘴里的年糕差点喷了出来,骂道:“你大爷的!老子又不喜欢男的。”扬大爷仔细想了一下,沈浩学对路池的暧昧动作也毫无拒绝别扭的意思,难道两人还是郎情妾意,互相喜欢上了。

    马冯强心想:“我大爷不就是你么?扬大爷……”

    ……

    第二天早上高扬醒来便觉喉咙干渴,像是感冒的前兆,便把上次在校医院买的感冒药带到了实验室准备吃两粒。他刚进黑屋,就了一个巨无霸喷嚏。一看白赋嵄,他依旧八方不动地坐着,根本没被吓到。

    高扬蔫了似的了一声招呼,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一话喉咙更疼了。白赋嵄抬起头,问了句:“感冒了?”

    高扬否认:“就是喉咙有点难受,师哥,能借你的薄荷泡点水喝么?感觉那个喝了很舒服。”

    白赋嵄起身悄无声息地将手背贴在高扬的额头上量了量温度,高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呼吸变得有些灼热,垂着眼:“早上量了体温,没发烧,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我喝点薄荷水就好了。”

    白赋嵄又试了试自己额头上的温度,才确认高扬没有发烧,开口:“杯子给我。”

    高扬把桌子上的杯子拿在手里,:“我自己泡就好了,你摘两片薄荷给我吧。”

    高扬想起被风摧残的那盆薄荷,走近看了看,被折断的部分被绳子系在一起后,大部分长起来了,部分枯萎了,但很明显这盆薄荷还是活下来了,惊讶地:“这盆薄荷竟然没死,长得都快比那盆还要好了。”

    白赋嵄缓缓开口:“你买的那盆还没适应新环境,这一段时间有些蔫了。”

    高扬惊讶,:“原来植物也会水土不服,跟我一样,开学那几天,我还睡不着过。现在适应得差不多了。”高扬好奇地观察着两盆薄荷,这才看出两盆薄荷里面的叶子形状是有差异的,难怪当时冒牌货一眼看出来了。

    高扬问:“师哥,这两盆薄荷的品种是不是不同啊?”一时没得到回答,高扬回头一看,冒牌货已经不见了。抬起手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走了,等了一会,白赋嵄进来了,把水杯递给了高扬。

    高扬道了一声谢谢,轻轻喝了一口,问:“味道和上次的不太一样?”

    白赋嵄解释:“这次是用你买的那盆薄荷泡的,看叶子应该是柳叶薄荷,味道比较清甜。楚师……另外一盆是山薄荷,只有薄荷味。”

    虽然白赋嵄在到楚师哥的时候改口了,高扬依旧捕捉到另外一盆薄荷就是楚念送给冒牌货的。高扬变得对他们口中的楚念越来越敏感,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哥有些排斥。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讨论薄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从书包里拿笔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本沈浩学给的字帖,拿出来看了看,字帖里的字方圆兼备,一笔而下,和白赋嵄的极其相似。高扬把冒牌货的笔记本拿出来对比了一下,才发现他的字与字帖上的相比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扬大爷除了能把自己的名字高扬两个字写得洋洋洒洒,乍一看还凑合,其他的字写出来就像是闪电劈过的一样。

    他从字帖上撕下一张临摹纸,覆在白赋嵄的一页笔记上,一笔一划地描摹着。白赋嵄的字带着笔锋,很多笔画是连在一起的,写起来很复杂,看起来却自然流畅。一张写完后,他拿起临摹纸竖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整齐又飘逸,果然比自己写的字要好看多了。

    他决定每天抽出半时的时间练字,看有多大的改变,不是练字可以修身养性么。扬大爷也想附庸风雅一回,修修身养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