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没有孕纹, 这是陈启和对方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不单止是陈启,原岩山部落的所有兽人都知道,所以陈启从来没有往对方竟然会怀孕这件事情去想。----更新快,无防盗上---

    兽人的雌子肩负着狩猎和养家的责任, 这个世界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没法像陈启原来那个世界的人那样在怀孕的时候必须心静养, 为了行动方便, 他们甚至连腹部都不会有太明显的突起, 除了生育过后会因为能量耗损严重必须躺在床上修养外,在生育前外人根本很难从外表上发现对方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懂得医术的人,拥有孕纹的雌子会将怀孕的症状显示在孕纹上,当初阿克怀孕的时候就是孕纹开始发红, 阿泽才想着给他们去猎毛雪熊的皮毛的。

    初为人父的陈启看着睡在阿泽旁边的包子,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吓多一点, 想起之前阿泽那诡异的嗜睡症,想来应该就是和怀孕有关了, 他身为对方的伴侣, 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对方肚子里孕育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 陈启心底涌起深深的自责。

    “你......不开心吗?”阿泽收回轻拍着包子的手,看到陈启沉默的表情, 耳边的红晕慢慢散去,有点忐忑地询问。

    其实在自己频繁陷入沉睡的时候阿泽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只是他没有孕纹的事情充斥着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虽然想过,但也觉得荒谬, 不想出来结果却令自己空欢喜一场。

    听到阿泽的声音,陈启回过神来,他轻轻将阿泽拥进怀中,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间,闷声闷气地问:“痛吗?”

    阿泽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陈启问的是什么,心里不禁软了一下,“不痛,只是有点累。”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陈启埋怨地责问。看现在这情况,阿泽不单止将他们的儿子生下来了,还将自己给理好了,让什么也来不及帮对方做的陈启更加自责。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叫你。”阿泽轻声哄道。

    雌子的身体强壮,生育很少会发生危险的,即使没人帮忙,他们也能一个人完成生育的事情,阿泽一开始害怕陈启失望,后来是害怕陈启担心,倒是没有想到原来那时候陈启也能陪在自己身边的。

    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糊过来的阿景破了两人的氛围,米糊里加了奶果,充斥着一股奶香味,陈启接过来,反手敲了一下阿景的脑袋,教训道:“你有时间熬粥竟然都没去叫我起床。”

    “你自己睡得太死了还怪我。”阿景撇了撇嘴嘟囔道,在陈启瞪眼过来的时候赶紧撒开脚丫子跑了,他还要去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呢。

    陈启从房间里拿了一个柔软的枕头出来给阿泽靠着,这才端起陶碗算喂对方吃,阿泽连忙阻止,“我自己喝就行了。”他的身体除了一点疲累外根本没有太大的问题,根本不需要陈启这样心翼翼地照顾。

    “不行。”陈启拒绝道,完就舀起一勺子,先放到嘴边吹了吹才喂过去。

    阿泽无奈,看了看陈启,将凑到唇边的米糊吃进口中,唇角带着满满的笑意。

    城墙内部阿泽曾经特意给狼崽子建了一座方便对方上落的木梯子,只是城外为了阻挡野兽袭击除了那些嵌在城墙中的尖利木桩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狼崽子的毛发被露水湿,它踏着第一缕夕阳的光辉回到城门口,口中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仰头往城墙上的瞭望塔里看去。

    已经轮值了一晚上的阿克了个哈尔,看到是狼崽子,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心里奇怪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还是下来开城门让对方进来。

    狼崽子一进门就甩着尾巴一溜烟地跑了,留下莫名其妙看着对方背影的阿克,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来换班的兽人了声招呼,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家里走去。

    马路两边的朱实又开始第二轮的开花,这几个月朱实树又长高了不少,风吹过,几片花瓣晃晃悠悠被吹到半空中,两边的树脚下已经积攒了不少花瓣,以前阿克还不懂陈启为什么要将道路两边种满朱实,这会儿看到这景色倒是觉得再也没有比朱实更合适的了。

    刚走到马路的尽头就听到陈启屋里传来一阵吵闹,细听发现是卡洛的声音,另一边木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咯吱咯吱声音响起,阿克抬头看起,只见阿曜揉着眼睛拉着阿景的衣服下摆,摇摇晃晃地走着,而阿景则推着狼炎正向这边走来。

    阿克走上前几步,将还没睡醒的阿曜抱起来,阿曜塌拉着眼皮,看到是阿克,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爹爹。”

    “这是怎么了?你们一大早的要去哪里?”阿克疑惑地问。

    阿景和狼炎脸上都挂着笑意,狼炎脸上还有几分焦急的神色,听到阿克的疑问连忙接话道:“听阿泽生了个雄子,阿景正要带我过去看看。”

    “什么?阿泽生了雄子?”阿克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嗯,宝贝超可爱的。”阿景着推着狼炎绕过呆愣愣站在一边的阿克进了院子。

    狼崽子走到火炕床边,将口中叼着的布袋子递给床上的阿泽,陈启伸手想要接过来,被狼崽子躲开了。

    阿泽笑了笑,摸了摸狼崽子被露沾得湿漉漉的大脑袋,将布袋子放到床边,开发现里面装满了新鲜的奶果。

    狼崽子将大脑袋趴到阿泽身上,想要看看躺在里面的包子,被陈启嫌弃地一把推开,骂道:“一身湿漉漉的别将被子给弄湿了,去将毛发弄干再进来。”

    狼崽子幽怨地看了看陈启,还是听话地跑到院子里弄干皮毛。

    陈启将布袋子从床上拿下来,又跑去房里重新拿了一张新的被单将被狼崽子湿了一点的被单换上,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两个最大的奶果,找了个干净的陶碗出来,将奶果开好倒进陶碗里,算给自己的儿子做第一顿饭。

    “哥,我能不能抱抱他?”站在一边偷瞄包子的卡洛心地询问,刚从阿景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自家那个没有孕纹的哥哥竟然生了个雄子,是自己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不行。”正在心地控制火候煮着奶果的陈启头也没抬地就出声拒绝。

    “我又没有问你。”卡洛气结。

    “他是我儿子。”陈启得意地反驳。

    卡洛翻了个白眼,趁陈启专心煮奶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出爪子碰了碰包子的脸蛋,包子皱了皱眉,嘴一瞥,哼哼唧唧地又哭了起来。

    卡洛吓了一跳,连忙收手,心虚地倪了阿泽一眼,被对方埋怨地瞪了一下后连忙讨好地笑了笑。

    包子的这声哭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刚踏进门口的阿克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

    将刚煮好的奶果放到一边,陈启手忙脚乱的跑过去,阿泽已经将包子抱了起来,轻轻地哄着,“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喂点奶果?”

    *

    三辰河的源头是几座高耸入云的冰山,这里流出的水带着长年浸染的寒意,一身银亮兽甲的男人站在河岸边,用手拱起一捧水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黑翼龙从空中飞下来落到对方后面,等男人手中的水从指缝间流光后才开口问:“你要去山顶上看看吗?我可以带你飞上去。”

    男人冰凉的血红眸子轻轻瞥了对方一眼,良久淡淡地开口道:“不用。”

    黑翼龙有点无趣地扇动了几下翅膀,等男人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后才跟了上去,估计是不习惯在陆地上行走,黑翼龙的动作很坚硬,每走几步还需要张开翅膀平衡一下身子。

    刚吃完了一个兽人的铁甲龙抬起头,它坚硬的兽角上还沾有血迹,那是刚才刺穿兽人腹部的时候沾染上的,有一头身型高大的公铁甲龙想要上前帮对方舔掉兽角上的血迹,被铁甲龙制止了,它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男人,问:“这一路上只遇到了这一股兽人,我们什么时候去平原?”铁甲龙有点暴躁,它等不及冬季。

    男人低着头看他,“既然你们都急着去,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听到了男人的话周围围着的鬣龙都发出了欢呼声,欢呼声很快连成了一片,一些胆的龙类听到声音连忙躲回了洞中,几头想要来河边喝水的羚龙在欢呼声响起的瞬间转身逃走,母蝗龙带着它的幼崽远远绕开。

    身为三辰河三大支流之一的赤水河,是唯一从源头开始分流出去的,但是沿着赤水河边居住的部落就只有原来的炎山部落,现在的启泽城。

    男人并不算马上就带着队伍回去毁掉那座有意思的城,而是带着队伍远离了赤水河,算先去多撒河的源头看看,听那里曾经也有巨狼神生活的痕迹。男人的眼神暗了暗,眸中的冷光越来越盛。

    “走吧。”男人完,几头高壮的鬣龙连忙跟上,黑翼龙扇动了几下翅膀冲上天际,随着一声长啸森林中飞出一群黑压压的翼龙。

    铁甲龙倒是并不焦急,让自己的同伴帮自己清理掉身上的血迹,它的体型比一般铁甲龙,不需要低头,那头高大的公铁甲龙就能舔到对方的兽角顶部。

    鬣龙们的速度并不快,从三辰河的源头到森林边缘,即使是走直线也足足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数量众多,它们的队伍拖得很长,平原上的野兽一听到响动已经提前离开了,几只秃鹫本来算寻找免费的午餐,可惜它们没有黑翼龙的速度快,刚好挡在黑翼龙前进的路线上,被黑翼龙一口咬断了脖子摔到了地上。

    等这群肉食性的大型龙类全部离开了森林后,森林变得空荡荡起来,那些本来躲起来的龙类隔了好几天才敢冒头,几头剑龙尝试着重新回到了森林中心,消失已久的豚龙群离开了它们被鬣龙圈禁了好几年的领地,它们四散开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自由而欢呼。

    几只身型矮的阙龙探头探脑,长长的耳朵高高竖起,和其他龙类传递着鬣龙离开的消息。

    随着消息在龙类间扩散开来,沉寂了好几年的森林再次变得热闹起来,似乎连周围的树木都长得特别茂盛一般。